“说到底，你不过是利用我对你的喜欢，来填补你追不到祝凌之的挫败感。”

    许卫的一通控诉，最终以这样一句话结尾。

    留月张了张嘴，确定自己的话音没有异样后，继续说下去。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这顿饭我不想吃了，你自己吃吧。我先走了。”

    留月走出几步后，又想到什么，站定补充了一句：“很抱歉给你造成了这么大的误解和困扰，以后不会了。以后，我们别再联系了。”

    说完，留月没有理会许卫的反应，直接上车走人。

    “对不起，这些话不是我本意……”

    留月上车前，依稀听到许卫说了一句什么，但那已经不重要了。

    开车经过门口时，留月看到许卫仍站在门口。他颓然地低着头，浑身散发着沮丧的气息，看上去有几分可怜。

    还有，可恨和可气。

    说出去的话，从来没有收回的道理。即使哪天许卫后悔了，这些话造成的裂痕依旧在。留月叹了口气，不再去想有关他的事。

    正是用餐时间，餐厅门口人流络绎不绝，不少人都注意到那个杵在门口自言自语的男人，但没人敢靠近他，因为他的情绪看起来很糟糕，糟糕到像是任谁靠近就要毁灭谁似的。

    “看啊，她就是这样一个虚荣的女人。”

    “胡说，她才不是！”

    “也许吧。”许卫脑子里飘缈的声音不以为然道，“也有可能她就是看你可怜，和你做朋友不过是对你的施舍

    。”

    “放屁！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给老子滚出来！”

    许卫最近很是困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的脑子里出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声音，最为可怕的是，那个声音竟然能操控他。就在刚才，它操控了自己对留月说了一番言不由衷的话，可他毫无反抗之力。

    “我是谁？”那个声音桀桀地笑了起来，震得许卫的脑袋一阵一阵的闷痛。

    “我是来帮你的呀。敞开心扉，尽情地接受我的帮助吧！”

    =====

    本以为愉悦的一顿晚餐，平白闹得这么不愉快，留月心里烦闷，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兜了几圈。

    华灯初上，晚上的夜宵摊陆陆续续出了摊，空气里混杂的食物香气，缠绕着用气味垒就人间烟火。

    就这般闻着，肚子好像也跟着饿了起来。留月找了个烧烤摊坐下，四处看了看，都是三三两两结群而来的，就她一个形单影只。

    刚上来的鸡翅突然索然无味，还是得找人和她一起来吃。连琼不行，她不像自己，是真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想来想去，只能拉王墨臣来。

    “姐呀，我在公司加班呢。”消息发出去后，好一会儿王墨臣才回过来。

    “都周末了，你能不能放过自己。”知道的说他是为了娶老婆攒钱，不知道还以为他是工作狂魔呢。

    “我也不想呀。”王墨臣发来一个嚎啕大哭的表情包，“我们小组这个礼拜都快加班加疯了，哪还顾得上是

    不是周末。程序就快要上线内测了，就连老大这些天都一直拖着伤腿跟我们一起加班。”

    算了，一个人吃烧烤也别有一番风味。兴致上来，留月甚至还让老板上了几瓶啤酒。一顿夜宵吃了将近2个小时，微醺着起身结账时，她才看到手机上有许卫发来的消息。

    “留月，对不起，我们能见面好好聊聊吗？”

    消息是一个小时之前发来的。留月思考了半秒，决定不理他，就该让他自己好好反省反省。现在知道后悔了，当初说那些混账话的时候干嘛去了！

    夜已深，路灯照不到的地方，阴影丛生。留月站在路边等代驾来的时候，视线掠过那些阴暗处，突然想到什么，混沌的脑子瞬间清明，酒也醒了七八分。

    和许卫告别时，他也是这样站在门外的阴影处。留月还记得离开时看他的最后一眼——如果他周身萦绕着的那一团阴暗根本不是阴影，而是别的什么东西……

    留月不敢多想，马上取消代驾订单。几乎不到一个眨眼的时间，她便消失在了原地。

    连琼被突然造访的留月吓了一跳，还没等她开口问，就被拉着离开，下一秒便出现在一个陌生的小区楼下。

    “我也不知道我看到了什么。”面对连琼的提问，留月有些苦恼，“我只看到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围绕在许卫身边。我想着你仙龄老，比我见多识广多了，可能会知道那是什么鬼东西。”

    连

    琼一直在不动声色地观察整个小区，只是很可惜，她并没能看出什么。不过在留月描述的时候，她却生出了一种不详的熟悉感。

    “你干什么？”连琼好奇地看着留月，不解这个时候她怎么还有心情捣鼓手机。

    “给许卫回信。”留月认真地发着消息，“不管那是什么东西，我们给他来个出其不意。”

    “很晚了，我已经休息了，明天再说吧。”

    信息编辑完，发送。

    “看啊，她对你这般爱搭不理，你何苦还不死心。”收到留月发来的消息后，幽幽的声音从许卫的卧室里发出。

    “不，不是的……”许卫躺在床上，艰难地回答。

    “她都开始敷衍你了。”

    “没有，现在的确很晚了。”

    “呵，那不过是她找的托词。”

    “你废话……太多了……”

    渐渐的，许卫难以再发出自己的声音。他感觉到嘴巴的张合，却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

    “我知道他家门牌号，现在就上去吧。”

    连琼点点头，跟着留月一起，瞬移到许卫家门外的走道。她搓了搓手臂，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越靠近许卫家，她心里那种朦胧的战栗感越加明显，久违的恐惧再次浮现心头，以至于她现在的脸色非常难看。

    “你怎么了？”留月发现了她的异样，压低声音问她。

    连琼看着无知无觉的留月，艰难地下定决心：“你赶快离开这里，去找于明戈。”

    留月一时懵住。找于明戈做

    什么，她上哪儿去找于明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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