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丝风儿也无,
月至中天,万籁俱寂。空中浓云掩住月色,只留几颗黯淡的星。夜色深沉似浓稠的墨。
冯府此时早已悄然无声,只有唔咽的风声和树间断断续续的蝉叫声。
轰隆几声闷雷过后,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冯府某间屋子。
姜太昊躺在床榻上,两眼无神。
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的入住冯府了?
想见白日里冯老爷和冯夫人看自己的眼神,好似自己是个偷菜的贼人。
被冯老爷拉进书房,一顿询问后,冯老爷便点头同意了冯梓熙的意见。
那时的自己还是懵的,怎么就同意了?
冯老爷问啥来着?
是四书五经还是歌词诗赋?
他不是经营酒楼的吗?
还好自己平日无事,喜欢读书解闷,要是换成轩辕,肯定一问三不知!
还好?还好个屁啊!
自己本来就是来看着小师妹的,怎么就又走这么近了····
肯定是今日那股“妖风”
得吩咐人下来抓妖怪,现在的小妖怪胆子越来越大了!
就这么想啊想,姜太昊也没想明白,自己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最后实在是支撑不住,嘟囔了一句“凡人的身体真麻烦”便陷入了沉睡。
第二日清晨
冯梓熙早早的便起来了,同父亲母亲用过早饭,便要前往姜太昊的住处。
这时,冯夫人叫住了她“阿凤,你要去哪里?”
“去找姜公子读书呀!”冯梓熙回答
“知道读书是好事!”冯老爷严厉的说“我昨日也问了姜公子了,他像是个饱读诗书之人。”
冯梓熙像是发现什么新大陆一般“呦?父亲什么时候变得博学多才,我记得您也没读过几日书吧...”
“没大没小的!”冯老爷被她噎的来气,要不是当初冯梓熙三天两头的换先生,他又见过无数个各式各样的先生,他才懒得懂那些文绉绉的字眼了。
“冯梓熙我和你讲!这是你最后一个先生了,明年你就要与楼儿成家了,要不是怕你被夫家笑话,我是不会同意的!”
冯老爷更加严厉的说
冯梓熙不服气“重楼哥哥才不会嫌弃我呢!”
“你!”冯老爷一时不知说她什么好“哼!”便用力的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冯夫人看到父女二人剑拔弩张的样子,连忙打岔“你个小妮子,看把你爹气的,这些日子天天往东市跑,昨日又突然领回来个先生。你是真不怕别人在背后咬舌根啊!”
冯梓熙也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眼珠一转“我这不是想好好读书嘛,爹爹您找的先生我是真不喜欢,我也知道,爹爹希望我可以知书达礼,多读写书,明白事理,等日后去了重家,可以是一个孝顺、体贴、娴熟的贤妻良母。”
听到这些,冯老爷脸色依旧没有好转。
其实,冯梓熙上面还有两个哥哥。
大哥是自小和父母二人过苦日子长大的,成年以后便主动帮父亲分忧,常年在外。
二哥出生时,家中的经济也有所好转,但是二哥认为钱财乃身外之物,可有可无。
一心想着保家卫国,去年,自己做主便去了军营。气的冯老爷现如今都对外说,自家老二“死了”。
只有冯梓熙陪着二老在冯府生活了,女儿是棉袄,冯老爷对冯梓熙更是疼爱有加,听不得别人说她一句不是。
虽说现在,民风开放,但是女子总是抛头露面的,多少会被街坊指指点点。
尤其是这几日!冯梓熙不知怎么,总是偷偷跑出去。打舍不得,骂又骂皮了,昨日领回一男子说这是自己的先生?!
冯梓熙看着父亲越来越黑的脸,连忙继续说“但是!我也不小了,我不能,总让爹爹和阿娘担忧吧!大哥前些日子差人传话,还叫我一定一定要认真读书,马上就出嫁了,不能丢了父母的脸!”
“然后你就自己寻一先生?”冯老爷黑着脸问
“是的”冯梓熙赔笑着说“父亲你也见了,姜公子饱读诗书,根据我这段时间在东市的观察。他为人正派,作风朴实,待人陈恳,刚正不阿,兢兢业业,任劳任怨·····”
“停停停!”冯老爷连忙挥手打断她“你这都是什么词!赶紧滚去找姜先生学习去,记住以后要改口叫先生!!”
冯梓熙一看有台阶下,立马“滚”下去“好的,爹爹,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此时,冯夫人又悠悠的出声了“阿凤,为娘还是要提醒你,时刻要记住,你是有婚约的人。”
.....
在去找姜公子的路上,冯梓熙突然就心情不好了。
心里一直在想阿娘说的“你是有婚约的人”
虽然说自己是自幼便于重楼哥哥定下婚约,近几年钱妈,也时不时的和自己一些“闺中之事”。
每次都说的自己面红耳赤的,成婚以后一定要那样吗?
和重楼哥哥吗?
她是冯府最小的人儿。
大哥一年也见不着几面。
二哥又是个闷葫芦,从小抱他的次数屈指而数。
重楼哥哥和自己年岁相仿,又对自己就是疼爱有加,她便喜欢黏着重楼,像个跟屁虫一样。
每次跟着他,重楼哥哥的表情就很欢喜,久而久之她也习惯了。
她觉得,重楼哥哥是她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人。
记得小时候,母亲得了一场风寒,自己便想捞家里池中的锦鲤给阿娘炖汤吃。
结果自己却不小心掉到湖里,被下人救上来,当夜就开始发烧,朦胧中,她记得重楼哥哥一直守在她床边。
唤她“雨彤”,她一直都记得这个名字,也记得当夜重楼哥哥的眼神。
充满担忧,却又像绸缎一样,好似要将她全部包裹住,这时她第一感觉到,那眼神中的情感,让她窒息。
雨彤是谁呢?
重楼哥哥的那份情感,自己为何不喜而是想挣脱呢?
钱妈说:成亲后的二人,便要像父亲母亲那般。
母亲看父亲的眼神,自己尚且还是理解的。
自己难道,也要像母亲那般看待重楼哥哥?
“大可不必····”冯梓熙拍拍头说
阿银看到她这样,便问“小姐,大可不必什么?”
冯梓熙掉过头问阿银“阿银,你可有心仪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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