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立东将固肾安宫丸交给艾德蒙去找人化验,先化验药丸子里边的化学成分,是不是含有铅、汞、砷等有害物质,这些总部那的化学实验室就能做,然后再找人分析药物药性。
最终,就算没问题,他也是不会吃的。
凭着另一世的经验,陈立东始终认为俩人身体没毛病,至于长期未孕,也许是姿势的问题。
至于郑晓民的事情,有些复杂。
某天夜班之后,他从管材车间偷了几截钢管,钢管是做轴外套圈用的。
这是他第二次截取钢管,几截钢管被他用钢锯锯下来,夹在工作服里带出了厂子。
其实,第一次发现钢管少了一截的时候,库管已经报到了安保科。
郑晓民第二次干,就被新装的监控设备记录了下来。
所以厂里第二次收到报告后,一查监控,就把郑晓民给查了出来。
郑晓民偷钢管收了人家两千块钱。
给钱的是蓟市盈晟贸易公司,这家贸易企业与太阳国椿本集团旗下企业有业务关系。
2000年华夏制订了《高碳铬轴承钢》国家标准gb/t18254-2000,东华钢铁按照新颁布的标准开始攻坚轴承钢。
轴承素有“工业上的心脏”之称,轴承工业还有个“国民经济装备部”的说法,所以陈立春一直筹备攻关轴承钢,生产出比肩世界水准的轴承。
东华生产轴承钢本来有独特的优势,因为靠着远东钢铁,能够获得超精准化学成分的钢坯。
但是随着陈天长被调离,其实是系统熔炉忙着吃稀土和黄金精矿,远东钢铁厂不再提供那些钢坯。
东华冶炼高碳铬轴承钢,不得不面临从炼钢到轧制全过程提档升级的问题。
不过还好,集团在两年前就成立了金属研究所,在陈立春的要求和督促下,在研究所的指导下,尹福茂带领一帮人鼓捣半年多,终于弄出了超过国家标准的高碳铬轴承钢。
冶炼高碳铬轴承钢,秘诀在于配方、品控,关键是钢坯纯净、夹杂物少、产品一致性高。
钢材的纯净度,首先要做的就是控制钢中的氧含量,炼钢中用pp(每百万分之一)来作为氧含量的单位,一般来说8个pp的钢就属于好钢,而高端轴承所需要做到5个pp的顶级钢。
此外,钛等有害元素等留在钢中也容易形成多棱角的夹杂物,会引起局部的应力集中,产生疲劳裂纹,这些元素也是应该要尽力避免的。
另外,在金属研究所的提示下,尹福茂在钢材的轧制过程中,添加了适量稀土。
这是国际上那些轴承钢名企普遍的做法,但加多少、怎么加一直作为各大轴承钢企业的核心秘密。
现在东华的轴承钢,也通过添加稀土使原本优质的钢变得更加“坚强”,这就引起了国外钢铁企业的注意。
轴承钢轧制后,还要经过退火处理。
郑晓民两次作案,分别截取了退火前后的轴承钢,作为样品经盈晟商贸,最终提供给椿本公司。
这些轴承钢本来要卖给普通客户,至于陈立东说的给部队轧制的钢材实际上是吓唬人呢。
如果真的生产特殊军用钢材,会安排军代表驻在厂子里监督生产过程,那样的钢材,郑晓民这样的普通员工是绝对偷不出去的。
现在,郑晓民的做法,确实不是简单的顺走一块钢材的行为,他就是做了商业间谍的事情。
东华是几大军工企业的供应商,这些轴承钢也将提供给那些军工企业,东华说郑晓民偷取军工产品,盗取国家机密,也沾得上边。
所以,等待郑晓民的将是无产阶级专政的铁拳。
盈晟商贸的法人和具体经办人已经被控制起来,正在接受调查。
郑晓民的月收入平均能到四千,两千块钱就能让他失去几年自由,只能说他脑袋里的水太多了。
尹福茂当时选择报警,就是要杀一儆百。
这次盗走的不是军品,如果是,首先被处理的就是他了。
这些事情已经交给公安和安全部门处理,东华这边已经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比如陈立春,拿下轴承钢这座大山后,又开始鼓捣轴承。
当陈立东看着固肾安宫丸的成分发火的时候,陈立春也在看着手中的检测报告叹气。
金属研究所的一位研究院递给他一份轴套材质金相检测分析报告。
这个轴套可不是郑晓民截取的那种,而是用在6-7米直径盾构机上的轴套,轴套外圈直径就有26米。
研究所通过对轴套材料断口组织进行分析,并与原厂盾构机轴套材料对比后发现:自家的材质,断面网状碳化物细化不均匀,属于组织缺陷,很大概率导致后续的淬火不充分,并最终影响轴承钢的使用寿命。
研究所众人给出的建议是:精细化控制轧制过程,特别注意温度控制和降温过程。
金属研究所组建了两年时间,对钢铁厂改进生产工艺发挥了很大作用。
这次断口组织分析,就是用金相显微镜看切片,然后出具一份检测报告。
这个报告,跟去医院拍ct一样,图片一大张,结论一小句。
如何控制温度?
高碳铬轴承钢的钢水出来后,下一步如何轧制成材质?
是加热到1200度,还是1300度?是从1000度后揉面,还是900度才能开干?
陈立春叹了一口气,研究这个,真是费时费力又费钱。
为了轧制高碳铬轴承钢,钢水需要特别冶炼,需要加入适量的铌才能炼制出高强度、高韧性、抗高氧化性的钢材。
同时轧制线需要停机,重新调整温度后才能开始作业。
这么一折腾就是几天。
钢铁厂现在加工的特种钢材供不应求,陈立东弄轴承钢占了一条线,尹福茂已经满腹怨言。
他以为能练出轴承钢,陈立春会安分一阵子,没想到,马上又研究盾构机的主轴轴承。
见到陈立春拿着报告叹气,不用看就知道昨天轧制的那批钢材全部失败了。
可惜啊,那可都是钱。
要知道,为了对比,分别轧制了9批钢材。做一次实验,消耗上百万啊。
但凡这批次中有1批成功,也能使人喜出望外。
尹福茂劝道:“大春啊,要不咱们先歇歇。
要我说,弄那个干啥?
国内一年才买几台盾构机?就算一年需要个十台二十台,我们给它做轴承也不划算。
让它们多花点钱,难道外国厂家还能不卖?”
陈立春说:“小东说了,人家真的不卖,外国厂家黑着呢,一卖就是一整台,要买就得几千万。”
尹福茂说:“那我们研制出盾构机来,也这么卖?肯定不行啊,会被国内骂死的。所以,研究这个真的没大用。”
陈立春说:“立东交待我们必须完成,我这个弟弟的想法,肯定错不了。
他提出的思路就是进行盾构机的再制造,就是把用完的盾构机拆下来,换换配件接着用。
盾构机主轴是最容易消耗的,我们必须攻下这个难关。”
尹福茂说:“哎,真不如用那条生产线做盘条。
我估计,今年盖房子的会更多,生产盘条会更赚钱。”
陈立春扔下手里的报告说:“大哥,你好歹也是千万身家了,还没赚够?”
尹福茂说:“赚钱还有够?我得给你侄子攒下出国留学的钱。”
陈立春打趣道:“那也够了吧,你莫非要在国外养小嫂子?”
尹福茂说:“说出来都怕你不信,我兜里没有一分钱。
工资都被姚慧珍支走了,昨天会计找我,说我帮扶的那几个学生过年回家,需要支付一笔生活费,我没法从公司账上借了三千,下月才能从工资里扣下来,现在我想换个手机都换不起。
股份分红我都放在集团账上,全被罗浩拿去投资了。
据说集团债务老高了,你们爷仨要赔进去了。”
陈立春问:“怕不怕赔光了?”
尹福茂说:“光就光,我光棍一根被你挖过来,再赔还能把我赔进去?”
陈立春哈哈笑着说:“赔光了,咱们哥几个当鸭子去,你这身板肯定比我挣得多点。”
哥俩说是说,笑是笑,活计还得干。
尹福茂一咬牙又安排在明天轧制9批钢材。
实际上,就算这批钢材温控到位,出现了曙光,下步还需要研究热处理的问题。
科研没有捷径,就得这么闷头不断试错,试着试着,也许就成功了。
一般的厂子这么玩真的搞不起。
陈立春和尹福茂鼓捣出高碳铬轴承钢就用了半年多的时间,浪费的钱可是几千万,现在又在拿钱不断打水漂。
不过销售高碳铬轴承钢真的很赚钱,起价8000,甚至一些型材能卖到一万多,加工成轴承后增值就更高了。
现在,陈立春无比怀念肖霍洛夫和陈天长,那俩是炼钢高手,比尹福茂强,可据说陈天长成了远东最北边那个州的州长,肖霍洛夫也到了听调不听宣的地步。
如果陈天一在也行,可是天一被李太顺拉着研制锂电池薄膜涂布机和卷绕机去了。
这几天得跟弟弟说一下,为啥陈天一总是派给李太顺,我是你亲哥,哪有不向着亲哥的道理?实在不行,就给哥哥安排个别的助手过来
进入2001年,陈立东的恐慌感更加强烈,就因为工业助手系统。
他发现系统的设备兑换平台不能保持更新了。
以前每完成一次主线任务,系统就能升级一次,设备兑换平台也能进行更新,将蓝星注册了专利、公开了资料的设备补齐。
现在呢?
身上挂着一个为期10年的主线任务,不能一年升一级。
这个系统大概只给宿主对头5年的新手期,过了期限,要想获得先进设备只能靠自己。
靠自己,就必须埋头研发、不断摸索。
好在,只是少了一些捷径,而自己研发出来的设备、或者剽窃来的设备,都能列入兑换列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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