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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安德烈的危机
    研讨会进行了两天,陈立东跟在会间专心记录,发言的都是各领域的精英人士,甚至代表着华夏这一时期电炉炼钢的顶尖技术水平。

    会议结束时,马建国向各位专家发出邀请,准备组团赴欧美等地,考察电炉炼钢成套设备供应商,与国外企业进行技术交流。与会专家都表示时间允许,一定参加。

    研讨会结束后,马建国拉着陈立东进一步沟通出国考察事宜,确定人员范围,落实行程路线。对这些,陈立东的态度是无可无不可,都由马建国说了算。这个年代,华夏官方已经开始限制公费出国考察,但是有冶金部和北钢设计院背书,经费由客户陈立东负责,组织学术考察是没有大的障碍的。主要考察哪些对象。研讨会已经邀请了一些国外钢铁冶炼设备供应商参加,达涅利、新日铁等华夏事业部也都派人参加,对蓝市钢铁产业园、对这宗几亿元起步,后续可能上百亿的大单都表示出了极大兴趣,国内的配套企业也在努力争取。

    正当陈立东打算在蓝市接待供应商实地考察的时候,接待了陈爸打来的电话,毛熊那边出了点事情,需要他过去参谋一下。他只好把这些事情托付给陈立春,又向市里、县里和镇里沟通了一下,之后跟陈爸飞往伯力。

    到了伯力,洛维奇的家中,老爷子正在大发雷霆,他的家里出了大事情。

    原来这段时间,洛维奇与中国的贸易风生水起,他麾下的汽车旅也参与其中,整个部队变成了公司运作模式,军官成了中层管理,士兵简直成为了雇员,大部分进口消费品销售和运输,都由部队来操作,华夏商品被送往哈巴罗夫斯克边区的各个地市,还有一部分商品被卖到其它大区。

    洛维奇的大儿子洛维奇安德烈,是汽车旅一名中尉,相当于华夏的连长,官不大权力不小。这段时间他的汽车连一直在负责与阿穆尔州区域的贸易事宜。

    这段时间,气候怡人、花红草绿,安德烈静极思动,也跟着跑了趟贸易,最远到了海兰泡。

    安德烈与弟弟根纳季性格不同,典型官二代,更自诩身材挺拔、五官英俊,非常自傲和自恋。毛熊的军队是职业化的,在过去安德烈就经常离开部队招蜂引蝶,勾搭少/妇、少女,胡搞一气。

    去年以来,远东经济跌宕,安德烈的手头拮据,也闷在家里收敛了一段。这段时间,父亲的生意红火,他的汽车连相当于分公司,他相当于片区经理,手头很快宽裕。

    海兰泡是阿穆尔州的首府,与华夏的黑河隔江相望,是阿穆尔州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安德烈一路奔波,到了海兰泡,终于野马脱缰、自律不能,恢复了浪荡哥的本性。

    到了海兰泡,安德烈在酒吧遇到一个白富美,肤白貌美大长腿。大帅哥拿出浑身解数,却没能占到一丝便宜。在酒精与荷尔蒙的作用下,安德烈和两个随从守在酒吧之外,等白富美出来时采取了野蛮手段,把美女劫持到附近旅馆,实施了不可言的侵害。

    安德烈的行为十分恶劣,第二天还在宿醉的时候,就被当地警方抓走,下午又被转到当地部队驻地看管起来。

    这下可惹了大/麻烦,因为那一晚不只安德烈一人对女方实行了弓虽暴,还让自己的两个手下参与了侵害。

    这段时间毛熊高层正在责令军方整治管理混乱和腐贝攵问题,最高军事检察机关更是两头受气,一连下发文件,申饬各种现象,加大执法问处力度。

    像安德烈的这种情况,对照条文、数罪并罚,应该枪毙!

    而且,女方背景还不简单,她也是军二代,父亲是某坦克团的主官。

    海兰泡驻军的军事检察官知道了安德烈的身份,主动联系了洛维奇,从官方的角度通知洛维奇他的手下发生了暴行,私底下提醒他赶紧疏通关系,最好两家达成谅解,自己也好办。

    陈立东被陈爸从国内召唤过来的时候,正赶上这一段。洛维奇已经把客厅能摔的东西全打碎了,老头揪着头发痛骂不已。这个大儿子随他多一点,童年时跟他吃过苦、受过罪,所以有些宠溺,没想到会丧失人性,干出这种事情。

    受害女方的父亲他还认识,对方也是跋扈的一匹,自己很难讨到好处,安德烈可能难逃一劫。

    陈爸听明白情况无可奈何,不明白安德烈这个小伙子怎么能干出那么缺德的事情来,偷着跟陈立东说,要是在华夏,83年那阵早就给收拾了。

    洛维奇的夫人泪雨滂沱,哭喊着要把大儿子找回来。

    孙镇远也是唉声叹气,其实那个安德烈与他几乎没怎么朝过面,碰到两次连招呼都没打过,他更喜欢根纳季。唉声叹气?愁眉苦脸?装装样子罢了。

    陈立东听完情况,又看了一阵热闹。忽然站起身,出去了一会儿。再进来,就趴到孙镇远耳朵边嘀咕。之后,孙镇远又趴到洛维奇耳边嘀咕,就见洛维奇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皱眉,洛维奇干脆冲陈立东招手,叫他过去。

    到了跟前,洛维奇用中文说“小东,说说你的主意吧”。

    陈立东看了看周围,洛维奇明白他的意思,冲着佣人说“带夫人去她的房间。”

    陈树俭看向儿子,见儿子摇了摇头,便也识趣地走了出去,连孙镇远也离开了房间,就剩下洛维奇和陈立东爷俩。

    陈立东小声跟洛维奇说出了自己的办法。什么法子呢?狸猫换太子!这是个华夏人耳熟能详的故事。甚至洛维奇当年在奉天的戏园子也听过这段戏。

    其实陈立东的点子用李代桃僵这个词更合适,他出的注意就是用自己的仆从把安德烈替换出来,死个仆从换个少爷。仆从会死吗?会,会装死。

    他当着别人不会说自己手下其实是机器人,只说有个手下长得很像安德烈,身体有些致命问题,如果能得到一笔钱,愿意替安德烈去死。

    一会儿,陈立东出去,把那个手下叫了进来,洛维奇看到穿一身迷彩的小伙进来,果然个头跟安德烈一样,脸型、发色也有七、八成相像,没准真能混过关去。

    哪儿来的小伙子?其实是刚才陈立东出去,到街头的偏僻角落,从系统空间召唤出来的又一个机械仆从。用短短十几分钟,向机械仆从传递有关信息后,再把到带到洛维奇的客厅。个头、样貌,是照着客厅内安德烈的照片模仿的。

    陈立东问洛维奇“怎么样?”

    “差不多,也许能行。”洛维奇点点头,然后问那个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洛维奇安德烈”小伙子答道。

    嗯?洛维奇看看陈立东,脸上的表情分明就是这小伙已经入戏了?

    陈立东点点头,说道“我刚才在外边跟他谈过了,不瞒伯父,我曾经救过他的命,但已经伤及头部要害,以现有的条件,他还有一年可活,他的孩子又需要一笔钱治病,他不想再受伤痛折磨,我也答应收养他的孩子,不会成为孤儿。所以”

    洛维奇站起身,走到这个仆从身边,握住对方的手,眼里含着泪,用俄语说道“你也是父母生养的孩子,血肉之躯,我怎么能让你去死,去换我孩子一命呢?”

    陈立东心说,人生如戏,全靠演技,我的这位毛子伯伯还真可以。

    机械仆从,几乎没作出其他表情,用汉语说了一句“我听老板的安排。”

    陈立东也在旁边说“伯父,你的心情我理解。我们华夏有句成语叫李代桃僵。就随了这个兄弟的意愿吧。”

    洛维奇重重抱了一下机械仆从,然后退后一步,弯下身子,用俄语说道“谢谢你,孩子。你放心,我老洛维奇向上帝发誓,一定照顾好你的家人。”

    机械仆从还是直愣愣站在那里,用汉语说道“老板就是我的家人,我没有别的遗憾。”

    洛维奇站起身,跟陈立东问,“他怎么不会说俄语?”

    陈立东心说,这头宠物还没练呢,俄语没学过啊,只好解释道“他头部受过伤,恢复语言功能期间一直跟我在一起,用俄语简单对话可以,复杂的意思表达不出来。我的想法是,到了那里,替换下安德烈哥哥之后,由伯父你大义灭亲,执刑的过程和尸体都让对方见证,验明正身之后,我们把尸体装敛回来,这样应该能不会引起对方猜疑。我会帮这位兄弟辅导一下,让他配合您。您放心吧,大不了让他作出吓傻了、话都说不好的样子。关键在您,您要显示军法如山的决心,还要表现痛失爱子的哀伤。其实,最需要注意的是您,可不能露出一点问题。”

    陈立东说了好半天,终于成功把洛维奇从语言的关注点转移开。洛维奇想了想陈立东说的话,还真是那么回事,心说我这老脸豁出去了,为了儿子,一定演好这一段。这个小陈,点子就是多,大义灭亲、验明正身、军法如山、痛失爱子,这些词语越琢磨含义越丰富,华夏文化真的深厚。老头儿已经羡慕起华夏文化了,儿子的危机似乎能解。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洛维奇带着陈立东,还有俩人的随从,乘坐几辆车到了海兰泡,一路几百公里,差点把老头累趴下。

    撑着到了军事检察官的办公室,洛维奇与对方有些交往。喝了口水、缓缓精神后,就开始一通吵闹,大意就是儿子被冤枉了,弓虽女/干的事情子虚乌有,对方就是无理取闹,想讹诈我们,等等等等。

    检察官这种事情见多了,这个时代的军头,各个都会胡搅蛮缠。终于等到老头消停了,递过一沓卷宗。洛维奇接过来,一页一页地仔细看。卧草,还有女方的照片,伤痕累累啊,自家畜生,真该枪毙。劫持、强/暴的过程不复杂,也有酒吧的、旅馆的证人证言,材料里安德烈已经交代了劫持的过程,到旅馆后的事情没有细说,说是醉酒不记得了。混账东西,难道你抢人到宾馆是跟你喝咖啡?一开始就不应该承认!

    老头啪的一下,把卷宗甩给检察官,然后捂着脸痛哭流涕,接着又是一阵大声嚎啕。把这检察官烦的啊,心说,你这老东西,一阵吼、一阵嚎,能不能消停会儿?

    在检察官的期盼下,洛维奇终于止住了声音,问道“会怎么审判?”

    检察官说“到了法庭,估计会是死/刑。”

    “能保住命吗?”洛维奇递过来渴求的眼神。

    检察官看了看办公室的门,然后小声说“按照现有证据和法律规定,几乎没有轻判的可能。不过我电话里说过了,如果能争取到对方的谅解,也许能。还有,军法官那里也要打好招呼。”

    洛维奇又一阵沉默不语,然后从上衣兜掏出一张支票递了过来,问道“我想见见安德烈,”

    一万美元,可真不少,长官见犯了错的手下,家属见即将处刑的孩子也说的通。检察官迅速出手,接过支票放进办公桌里,非常干脆地说“我带你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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