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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7、快意一刀!
    上元的喧嚣,在子夜之后,渐渐落下帷幕。

    文府内已经熄灯。

    文豫章知道,今晚文伯祺不会回来。

    书房的灯还在亮着,文豫章读了几本兵书,便开始思考起来。

    五军都督府,指挥佥事。

    六品官。

    怎么才能摆平对方。

    他老来得子,文伯祺是他独子,是他的一切。

    如今这个儿子病到变态的地步,文豫章却依旧要保护他。

    一切的孽缘,都是他亲手造成的,要不是当初新婚那也,色欲迷心,他又怎会做出那种畜生之事。

    其实,他自己又何尝不是有一种病态的欲望。

    这是家丑!

    他一直以为自己隐藏的很深,可却早已被自家儿子发现。

    现在文伯祺一步步走到如今这样,都是自己亲手造成的!这小子喜欢人妇,而且喜欢当着人夫面前……畜生!

    文豫章面颊怒红,最后只能无声哀叹。

    思绪拉回来,文豫章要想着怎么将这次这件事收尾。

    一方面要平衡赵思礼,就要给予赵思礼一定好处,升官发财是铁定少不了的,还需要给那名商贾一定的便利作为补偿。兵部在负责淘汰的兵器贩卖,这一桩生意,若是假手给了那商贾……嗯,想来双管齐下之下,对方也不会太过于介意。

    毕竟只是一个女人罢了,始终是男人13的玩物。

    这么想着,文豫章便心安下去,他将兵书整齐的摆放在书桌上,准备去入睡。“老,老爷,老爷!”

    门外,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脚步声杂乱无章,说话的人言语焦急。

    这是文府的家将。

    在打下大元之后,各开国武将府邸都有豢养武士的风俗,当然,人数不能太多,大都控制在一两百人左右。文豫章蹙眉:“什么事?”

    说着,他披着外衫起身,走到门前,将门打开。

    一名奄奄一息的家将,浑身留着汨汨鲜血,嘴中也在吐着血沫,旁边,则是文府管事战战兢兢搀扶着他。文豫章大惊:“说!出什么事了!”

    管事忙不迭道:“老爷,小少爷,小少爷遇到事了。”

    “在外面的三十余家将全部被血洗,他好不容易逃了回来……”短暂沉默之后,文豫章厉声道:“混账!”

    “赵思礼想造反?!”“他调了多少兵马?”

    文豫章面色渐渐变的凝重,他自然认为是文伯祺事情败露,所以五军都督府指挥佥事调兵过去了。

    要知道,这三十多武将,都是百战老兵,是当年跟着文豫章一起打仗,见惯了生死的兄弟!

    他们三十多人的战斗力可不弱,若非调兵过去,怎能让这三十余人皆都被屠?

    如果对方私自调兵,那这事就有斡旋的余地了。

    私自调兵可是大事,朝大了说,有谋逆之嫌,只要抓住赵思礼这个把柄,这件事应当闹不大。

    心念百转之间,文豫章已经想好了解决的对策。

    然而下一刻。“老,老爷。”

    管事颤抖的道:“不,不是,对方没有调兵,都……都是一个白衣少年做的,他……他很强!咱家三十多名护卫,在他刀下皆成亡魂了。”嘶!

    文豫章身子一颤,面色顿时惊变:“什么?!”“一人所为?!”

    一敌三十,将三十名亲密无间,配合作战的战场老兵全都解决了?

    这怎么听,怎么有些天方夜谭的味道!

    对方要强到什么地步,才能有如此武技和身手。“不好!”

    文豫章面色大变,惨白如纸:“伯祺如何?”管事道:“还不知道,老,老爷,您快过去!”“废物!”

    文豫章破口大骂:“将府上护卫全部带上,刀戟都配备上,快随老夫过去!”上元夜,本该一夜鱼龙舞。

    而文府,却乱做一团,刀剑入鞘声,不绝于耳。

    文豫章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预感到今晚可能要出事。

    他急急朝府外走去!

    一列列深严的护卫,浑身带着杀伐,紧紧跟着文豫章朝前方黑暗中走去。

    文府大门前。

    徐膺绪背着手,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今天这事,他不能出面,所以他只能草草通知了文府的管事。

    他自己都不确定,那朱怀会闹出多大的动静!

    想起朱怀,徐膺绪面颊狠狠抽了抽。

    这个小子,能让廖家兄弟左右护卫,还能让廖家兄弟称呼其为小大爷。

    徐膺绪思绪愈加开始复杂起来,他还是小瞧了朱怀。

    一次两次三次,每一次,他对朱怀的看法都在改变。

    这……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人物啊!

    徐膺绪突然有些后悔了,他不确定,当初阻止五妹和朱怀在一起,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这种想法,越来越强烈,甚至心中已经开始升起不祥的预感了。

    徐膺绪不在多想,急促跟上文豫章。

    黑暗巷道的府邸内,四周已经燃起了灯火,将院落内照耀的如同白昼。

    跪在地上的文伯祺,那脸上的毛孔似乎都在颤抖着。

    他一颗心,已经高悬到了嗓子眼。

    方才还是不可一世的嘴脸,可当几个呼吸之后,当看到地上横尸遍布的家将尸体之后,当看到那汨汨如江河的殷红鲜血之后,他颤抖的跪下了。

    因为眼前这白衣被血染红袍的少年,正面无表情的持刀朝自己一步一步推进。“兄……兄弟,有事好商量,这次是我不对。”

    文伯祺跪地叩首,眼泪已经被吓出来,背后被冷汗打湿。

    寻日里他嚣张跋扈,不可一世,可那不过因为他有个好爹,仅此而已。

    当一切光环被褪去,他其实和废物没任何区别。

    他软弱、脆弱、弱小,他不过是在老爹的光环下长成的一个恶人。

    徐辉祖和徐增寿在后面不远处看着这一幕,脸上带着鄙视和恨铁不成钢!

    这种人,和铁废物有什么区别!

    眼看局势不对,徐辉祖大声呼喝:“朱怀!住手!”

    “将其交给三法司处理!即便他恶贯满盈,你也没权力料理他!”

    朱怀顿了顿,回首看了一眼徐辉祖,眼中冷漠和鄙视一览无余。“我一直以为你是个人物。”

    朱怀淡淡的开口:“你掌了中山王府十几年,徐达死后,将徐家交给你,我以为你能撑起来。”

    朱怀摇摇头,脸上皆是失望:“如果善而不分,是非不分,即便你还能安稳活下去,但却已经低人一等。”

    “你可以问问你徐府五公子,她,比你眼光格局大,你问问她,一个奸淫无数妇女,一个让无数家庭支离破碎,一个变态到羞辱大明男儿郎,让男人站在他面前看着他羞辱自己妻子的畜生,可不可以杀?该不该杀?”

    言毕,朱怀又看着愣在原地的徐增寿:“你呢?你真当以为你高人一等,你的是非观,你的价值观,你的那点伪装出权贵的姿态,和他又有什么区别?”此时的朱怀,宛如俯瞰天下众生的杀神,在俯视着脚下的蝼蚁!“中山王府……蝼蚁!”

    朱怀不在多说,淡漠转头,走到文伯祺面前,想了想,高高举刀。“住手!”呼啦啦!

    一群家将手持刀剑,将这里团团围住!

    文豫章背着手,苍老的出现在朱怀身后。“你想想后果!”文豫章高声大喝。

    文伯祺见到自家爹陡然出现,刚才软弱一面瞬间变成怨毒。他呵呵站了起来,“朱怀是吗?”“他是我爹,他是兵部侍郎。”

    “我不妨给你分析一下今天的局势。”

    “你持刀杀了开国功臣690的家将,杀了无数战功累累的军兵。”“你这是谋反。”

    “你在污蔑兵部侍郎儿子的名誉,进了官衙,你得先吃三十板子,嗯,倘使你真的撑过去,我在和你说说罢。”“自那之后,三法司会调查,然后查出来其实我是清白的,我和旁人都是男欢女爱的。”

    “而你,我想会死在诏狱里。而你死后,你身旁的小娘子呢?啧啧啧,我会玩够了她……哈哈哈!”“你看,这个社会,其实就是这么无情。”“你想当个正义使者,可你配吗?”

    朱怀嗯了一声,挥刀,干脆利索,瞬间将文伯祺一支耳朵削落!

    文伯祺愣了愣,随后啊啊啊大叫!“你,你,你!”

    “操啊!”

    “爹,爹救我!”

    文豫章见到这血腥一幕,牙龇目裂!“尔大胆!”

    朱怀淡淡回头,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文豫章,然后再次回首看着文伯祺。“你还想说什么吗?”文伯祺哆嗦着,指着朱怀。

    唰!

    又是一刀落下,文伯祺手指再次被削落在地。“还要说什么吗?”朱怀言语依旧平静。“啊!啊啊!”“你妈的!”“啊操!!!”文伯祺嘶力惨呼,眼珠都要凸出,恐惧的等着朱怀,他从没见过这种魔鬼!从来没有!

    耳朵,手指,都在流血,剧烈的疼痛,疼的他都快要窒息。“不,不,放了我……我,我错了。”

    文伯祺吓的眼泪直流,牙齿打颤,嘴唇颤抖不已。“小子!你踏马找死!”文豫章高喝。

    朱怀想了想,回头看着文豫章,“等我杀了他,再听你讲道理。”“不▁▁”

    文豫章还没开口,朱怀已经挥刀转身,一刀落下,干净利索,文伯祺身首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