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沫和张冬分别拿了急救用的医疗设备,一路小跑,下了台阶。
张冬扭头看了一眼,见钟景洲没跟过来,立即又有了想法。
忍不住跟夏沫叨咕:别的救护车,司机也是半个急救员,全都是忙前忙后的在帮手,可他呢,好像除了开车之外,其他事就跟他没关系似的,能偷懒就偷懒。
夏沫已来到了溺水的少年身边,单膝跪在地上,开始做急救处理。
虽然刚刚经过处理,少年已吐出了不少水,意识恢复了大半,能看得见光,也能听得到声音,但仍是不能掉以轻心。
负责急救的小哥此刻已坐在地上,直喘大气。
脑门上的汗,还没落下去,一股一股的往出冒。
他喃喃:没想到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会这么累,我在做的时候没觉得怎样,现在后反劲儿,手臂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嘿,比我在健身房撸铁一小时的消耗还大,你们做医生每时每刻都可能面对这样的场面,是真的不容易。
夏沫给少年打了针,确定他暂时没大碍,心情也放松了许多,便笑着回了一句:大脑停止血供30秒即导致昏迷,60秒后脑细胞开始死亡,6分钟后脑细胞全部死亡,1至6分钟是抢救的黄金时段。临床上4分钟内进行复苏者,病人抢救成功率接近50%,小哥,你的紧急出手以及准确标准的完成急救动作,成功的救了这孩子的命。这孩子和他的家人都该感谢你。
小哥听完,顿时觉得身体上的疲惫和困酸没那么强烈了,他控制不住的想微笑,那种成就感就甭提了。
经过调查得知,这个少年是跟几个同学约好了来河渠这边玩水的,出事之后,其他孩子都给吓跑了,就留下了他一个人。
被救醒后,少年糊糊涂涂的说出了爸妈的电话号码,已经都联络上了,他们正心急火燎的往过赶。
夏沫提醒:让他父母直接去咱们医院的急诊科。
张冬点了点头,给孩子父母说明白了医院的全称和地址之后,挂断电话,开始收拾东西。
咱俩这还拎着设备呢,等会得怎么把这孩子送上救护车?那个台阶可挺陡。他越说越气,很自然的又把钟景洲给捎上了:回去以后,夏医生你也得跟我们总队投诉一下才行,像钟景洲这样的人,只干自己工作范围之内的事,而不肯出手帮忙做额外的工作,他其实并不适合跑外勤。
这一路上,夏沫每隔一会就能听到张冬怨气十足的抱怨声。
听多了,自然跟着上火。
而且夏沫更犯愁的还是要搬抬病人,少年溺水后应以平躺为宜,她脑子里想过了几个方案,又觉得不太行,她跟张冬两个人的确操作不了。
正打算依然是向周围的群众们求援时,就见不远处的台阶上,钟景洲扛着一样东西,三步并作两步,转眼跑到了跟前。
他肩上扛着的,是一副折叠的手提式担架。
原来是夏沫跟张冬匆匆走了以后,钟景洲左右看了看,这边距离下方的河堤还有一段几十级的台阶,显然是没办法直接把医疗推车给送下去,那就需要用担架来转移病人。
他没急着跟上,就是去取移动担架了。
夏沫瞪了张冬一眼:你怎么老戴着有色眼镜瞧人呢?钟师傅也没你说的那么不负责任嘛。
张冬想辩解一声。
可夏沫根本不理他了,跟钟景洲一起把担架展开,让病人躺了上去。
不少群众纷纷帮忙。
人多力量大。
本来是挺难走的台阶,几个壮汉搭把手,轻轻松松的就到了救护车前。
钟景洲宣布:启程回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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