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当韩遥走进偏殿时,这一队韩家弟子立刻迎了上去,纷纷弯腰施礼。
韩遥摆摆手,望着殿门问道:“说说吧,莹莹提出了什么要求?”
“苏姑娘她不肯说。”领头的韩家弟子站出来说道:“非要等少主您来了,才会开口。”
“知道了,你们退下吧。”韩遥一副早知如此的神情,刚才的一问,明显是顺口说出的。
“是。”众人不敢停留,在韩文元的带领下,迅速离开殿门四周。
推开殿门,只见整个偏殿灯火昏暗,仅有无数不多的几盏灯火被点亮。苏莹莹孤零零地一人坐在桌边,当听见韩遥走近的声音后,才漠然转身。
“莹莹,你想通了吗?”韩遥拉过一张椅子,不客气地坐在苏莹莹对面。
“韩遥,你真的想娶我为妻?”苏莹莹可不会傻到立刻开口,要求韩遥他将蚩尤恶念驱赶出灵台。
“莹莹,你到了现在,还质疑我对你的情意吗?”韩遥原本要倒茶的手悬在半空,紧跟着调转方向,一把握住苏莹莹的柔荑。
“我相信你的对我是真心的。”苏莹莹强忍着心中的不适,任由韩遥轻轻摩挲着手背:“要不然,你也不会狠心杀害我九华山诸位弟子,逼迫我不得不同意了。”
“莹莹,对于周师伯等人,以及余元修的死,我很抱歉。”韩遥少有地表露出愧疚的神色,不管是否发自于真心,最起码表面上看,显得悔意十足。
“可你放心,只要你愿意做我韩遥的妻子,我保证会放过九华派所有人!不光不会杀了他们,吸取体内的灵气。还会替他们消灭其余各派,让九华山成为正道第一大派!”
现在的韩遥,确实有能力做到这一点。
苏莹莹微微摇头,将手从韩遥的手中抽出,紧盯着他的双眼说道:“韩遥,我不想让诸位长辈死在你手中,连其他也不行!”
韩遥面色一变道:“这就是你提出的要求?”
“对。”苏莹莹毫不畏惧,直视着韩遥说道:“这是我唯一的要求,也是我的底线!如果你同意,我立刻答应你。如果不同意……”
苏莹莹再次拿出短刃,在韩遥的面前晃了晃:“你明天就等着命人将我的尸体抬出去,和你举办婚礼吧。”
面对苏莹莹的以死相逼,韩遥根本没放在心上,只是勾了勾手指,两团火光忽然升腾而起,一团光亮猛然间窜到苏莹莹的面前,趁着她抬手驱散的瞬间,另一团火光化成一条火蛇,轻易地将短刃融化殆尽。
“啊……”感受到手边传来的炽热,苏莹莹惊叫一声,连忙松开了手掌,眼睁睁看着被她藏起来,用来威胁韩遥的短刃消失在面前。
“你别做无畏的反抗了。”韩遥手掌挥动,一股大力压着苏莹莹坐在椅子上动弹不得:“这点小伎俩,威胁一下其他人还想,到了我这里……根本没用。”
苏莹莹咬着嘴唇,想不到她连自杀都做不到:“没了利器,我还有修为!只要你不答应我的要求,立刻自断经脉!”
“你可以试试。”韩遥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放在嘴边喝了一口,带着几分戏谑的说道:“别忘了,我可是有魔道功法!不等你运转真气,马上会被我吸食干净的。”
苏莹莹颓废地叹口气,随着韩遥说完这句话,浑身的力气好像都被抽空了:“难道……难道你真的要将全天下的修仙问道之人一网打尽吗?”
“我可没这么说。”韩遥又倒了一杯茶,推到苏莹莹面前:“只是九州灵气日渐稀少,早不够任何一人飞升仙界所用。只要他们能心甘情愿地拿出来,供我一人所用,我当然不愿大开杀戒的。”
苏莹莹没有说话。因为她知道,让所有人为了保住性命,把灵气都给韩遥,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她之所以刚才一直坚持,可是有着自己的打算。此刻见时机成熟,无奈地说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能否尽量只吸食他们体内的灵气,而不杀了他们呢?”
“莹莹,你为何非要我放过他们呢?”韩遥忽然抬起头,好奇地问道:“莫不是……你还幻想着,木惊宇能在日后将我击杀,所以千方百计地要保下他们的性命?”
苏莹莹心中一惊,想要掩盖自己的神情,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过分掩饰肯定会让韩遥起疑心。当下冷哼两声,别过脸没再说话。
“莹莹,我前几天不是告诉你了吗?”韩遥叹口气道:“木惊宇他身边没多少人可用了,只有金樱子、金不换和他手中的九耀玄光链。你觉得,他还会是我的对手?”
见苏莹莹依旧冷着脸,韩遥继续劝道:“莹莹,我劝你别对木惊宇报有任何希望了。他不会击败我,也不可能击败我!因为……我……”
说到这里,韩遥忽然住嘴不说了。
苏莹莹还以为,韩遥是想说,因为他有蚩尤恶念的帮助,马上打断道:“韩遥,你别以为有蚩尤恶念再手,就天下无敌了!我相信木惊宇,一定能找到对付你的方法!”
“哦?”韩遥饶有兴趣的问道:“莹莹,你好像知道一点木惊宇的动向啊。”
苏莹莹愣了一下,暗道自己还是言多有失,为了不让韩遥看出来,连忙说道:“惊宇他有九耀玄光链,还有无字灵珠、墟字灵珠两位前辈相助!我不相信,你能击败他!”
韩遥微微摇头,突然起身逼近到苏莹莹面前,用十分自信的语气说道:“不管你信不信,木惊宇都不可能成功!就连他身后最大的倚仗,也早已经放弃他了!”
苏莹莹被韩遥的话搞的心突突的跳动,还以为韩遥是再说,无字灵珠和墟字灵珠不打算全力相帮了。
意识到说了太多的话,韩遥话锋一转,语气平静了一些:“莹莹,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我韩遥十分清楚。无非是想逼我同意,放过所有人。”
“这样的话,不管木惊宇日后是否能击败我,最起码能保住所有人的性命!我今天就告诉你吧,我韩遥也不想增加太多的杀戮,以免到了仙界,会给自己惹来麻烦!”
“只要你能真心答应我,明天乖乖地成亲,做我韩遥的妻子,等我飞升仙界之际,会带你一同离去!至于其他人吗……这九州就留给他们。”
苏莹莹本想用逼着韩遥放弃屠杀众人的办法,好趁机说出自己真实的目的。却不料到了最后,韩遥居然真的答应了。哪还敢继续说下去,当下决定立刻说出真正的要求。
“希望你能说话算话。”苏莹莹将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重重地摔在桌子上:“但是,我还有一个要求!”
“还有要求?”韩遥一怔,疑惑地说道:“我都勉强答应你了,会放过所有人。你还想提什么要求?难不成,让我放弃吸取他们体内的灵气吗?”
“你会这么做吗?”苏莹莹忽然笑了。
韩遥耸耸肩:“看来,你提的要求和这个无关了。”
“我要你将蚩尤恶念封印起来!”苏莹莹咬着牙说道。
“莹莹,你还是没放弃先前的打算啊。”韩遥笑道:“我看,让我封印蚩尤恶念,才是你真正的打算吧。”
苏莹莹沉声道:“你就说能不能做到吧。”
“当然做不到。”韩遥一口回绝:“你十分清楚,蚩尤恶念是我最大的倚仗!我今天刚将他封印,兴许木惊宇马上就会攻入皮母地丘吧。”
韩遥说着,转头望着殿门:“说不定,木惊宇此刻已经到了皮母的丘内,你忽然叫我前来,正是得到他的授意。”
“你是高估了木惊宇,还是低估了你的那些手下?”见韩遥猜出木惊宇潜入到皮母的丘中,苏莹莹丝毫不慌,反唇相讥道:“若是惊宇真的进来,早寻你决战了。”
“说的也是。”韩遥收回目光,自顾自的说道:“外面有我韩家最忠心的弟子,还有九黎十九部族,将皮母的丘围得水泄不通。就算他木惊宇能闯过重重关卡,也别想逃出皮母地丘的感知。”
“你就说你同不同意吧。”苏莹莹不想再和韩遥啰嗦下去,生怕他真的从自己的只言片语中,推断出木惊宇潜入到皮母地丘的真相。
韩遥晃动着手指:“让我封印蚩尤恶念,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
苏莹莹用沉默对抗着韩遥,可坚持了片刻,见他还是不肯松口,意识到时机成熟了,装作无奈地改口道:“你不除掉蚩尤恶念也行,但要在明天举行成亲仪式的时候,不能让他出现在你的灵台中!这是我唯一的要求,也是不能改变的!”
“为什么?”韩遥不解道:“莫不成你担心,咱们明天晚上的时候……”
苏莹莹脸色一红:“韩遥,你想多了。还是先答应我的要求,然后再考虑明天晚上的事吧。”
韩遥说道:“莹莹,你让我明天不带着蚩尤恶念也行,可最少给一个理由吧。”
“我不想见到他!永远都不想!”苏莹莹忽然厉声说道:“你不能完全将他封印也行,但最少明天的时候,我不想看到他出现在你的灵台中!”
“难道是因为余元修?”韩遥思索一番后问道。
“算你还记得这件事!”苏莹莹趁机说道:“五天前,余大哥就是死在他的手中!这个仇,我可能永远也报不了了!但是……我不希望当着他的面,被你逼得成亲!如果让余大哥在天有灵看到,我……我……”
说到这里,苏莹莹忽然趴在桌子上,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痛哭起来。
这一刻,不管苏莹莹想起余元修死去时的样貌,哪还有演戏给韩遥看的心思?这番真情流露,彻底让韩遥放下心中的戒备。
“余元修,确实是个令人尊敬的情敌!”尽管韩遥对余元修曾经短暂得到过苏莹莹的芳心,抱有深深的敌意。可当余元修为了保护心爱之人,连性命都可以舍弃后,自问他韩遥是做不到的。
“莹莹,我答应你。”韩遥终于点头了:“天亮之前,我会暂时将蚩尤恶念封印在皮母地丘中。但是,也仅此而已!只要典礼结束,或者木惊宇忽然杀到的话,我会立刻将蚩尤恶念唤出!”
“哼!就算你有蚩尤恶念相助,惊宇一样能击杀你!”苏莹莹不甘示弱地反驳道。
“哈哈哈……”韩遥放声大笑道:“莹莹,我们打个赌好了。如果明天木惊宇真的到了,我韩遥保证不动用蚩尤恶念!让你好好看看,未来夫君的真正能力!”
苏莹莹没想到,随口的一句反驳,会换来韩遥的狂妄自大,立马接口道:“看看就看看!韩遥,只要你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击败惊宇,我苏莹莹以后就真心跟随,保证不起二心!”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苏莹莹一掌击在韩遥伸出的手掌上,心里冷笑不止道:“哼哼,我只是想让你在明天的时候,只将蚩尤恶念留在皮母地丘中。想不到你居然动了争强好胜之心!这样最好,惊宇能悄悄封印蚩尤恶念,而秦大哥有九耀玄光链的相助,也能将你轻松击杀!”
“莹莹,时候不早了。你好好休息,明天等着做我韩遥的新娘吧!”被激起好胜心的韩遥,立刻就要离开偏殿,依照承诺将蚩尤恶念留在皮母地丘深处。
可等他出来后,原本显得极为激动的神色却在瞬间平静下来,用含有深意的目光,扫过头顶上方的皮母地丘。才再次恢复刚才的神色,匆匆离开这里。
而另一边,并未走远的秦云川再次返回到这里,从苏莹莹得到韩遥中计的消息后,不由放下心来,又和苏莹莹交代了几句后,依旧易容成韩家弟子的模样,带领其他人继续巡视着大殿四周。
只是他担心被其他人发觉不多,很少开口说话。总算熬到当值的时辰到了,借口要去寻找奕兰,和这些人分别,静静等待着天亮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