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行!”
“我真的不行了!”老沈想顺势坐下,刘裕两兄弟却死活不依,拉着他不松手。
他也只得半是堆着,半是站着,勉勉强强。
“你们快去办事,别管我!”
“我真的跑不动了,不要误了你们的事!”
要说这个人讨厌,那还真是从上到下,无时无刻都透着讨人厌的气息,沈警就是这样的人。
刚才在两边队伍分手的时候,刘裕是好言相劝,让他跟着堡民的队伍走,大小他也算是个朝廷命官,北府军里的重要人物,有他看着堡民,总能给他们壮一壮声势。
他老沈偏不听,一定要跟着刘裕他们。
现在倒好了,真的跟不上队伍了吧。
檀凭之倒是无所谓,反正已经有言在先,与其到了城楼后方,他老沈再来生事,还不如现在就把他扔下。
“寄奴,我看这样也好。”
“要不就让沈参军在这里找个地方先避一避,总比让他到前方去冒险要强的多。”
“檀兄弟说得对。”
刘裕犹豫片刻,在他们身后,由他亲自带领的小队,已经全部到位,等待着继续行进。
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战机。
很显然,士兵们可禁不起这样的磨蹭。
猛然之间,刘裕想起了王谧的话。沈参军入城,并不是为了打仗,也不是为了去纵火烧了氐秦的战船。
他只是想去见他的探子。
如果是这样,他们似乎就没有把他扔下的理由。
“老檀,你也辛苦点,我们还是把他带上吧!”
说话间,刘裕就蹲下了身子,在沈警的耳边低声说道“沈参军,那襄阳城中的神算子,就是你在城里安插的眼线吧。”
“你非要跟着我们,是不是为了去见他。”
沈警面色一滞,他哪里想到,王谧居然会把这样要紧的事情也告诉了刘裕。
“确实。”
“老夫有此意,不过,你们的行军太快,老夫实在是追不上,现在看来,也只能另外找机会了。”
所谓另外找机会,自然是老沈的托词,事实上,他很清楚,要想见到神算子,这次就是最好的机会。
一旦他们和襄阳城内的氐秦军队正式交手,襄阳城的城门便再难叩开,听闻神算子受了伤,老沈就更坐不住了。
他急于了解神算子的情况,可是王谧那天也说的清楚,现在城中的情况已经日渐趋紧,就连神算子自己都出不了城,想见面,那就只有他去见他了。
况且,他这里还有另外一件事,是没有说给他们听的,他还等着看前方战事的发展,再来决定要不要开口。
“沈参军,既然你确实是想见面,那就没什么好说的,站起来,跟我们一起走吧!”
“这……你们说的是真的?”沈警两眼圆瞪,根本不相信刘裕的话,他吞了口唾水,倒是觉得稍事休息之后,体力恢复了一点。
“当然是真的。”
“你都已经跟着我们走到了这里,眼看就要成功了,我们怎能把你抛下!”
“沈参军,起来!”
“此地不宜久留!”
在他们的身后,士兵们源源不断的跟上来,眼看就要形成一个小的队列,在这波云诡谲的襄阳城外,任何的停滞,集聚都将是相当危险的。
刘裕不理沈警的叽叽歪歪,强行把他拉了起来,为了尽早见到神算子,确定他的安危,沈警也给自己加了把劲。
刘裕简单的规整了一下队形,将追赶上来的士兵重新进行了分组,时间紧迫,也不能做到整齐划一,只能求个大概而已。
之后,他便带领自己最为信任的一队士兵,拉扯着沈警,急速向前。
…………
另一边,襄阳城外,汉水拐口。
绵延深邃的汉水,流经襄阳,便在这襄阳城外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弯,这个小小的拐弯,并没有让水势更加汹涌澎湃,充满危险。反而让本来风高浪大的汉水,变得风平浪静起来。
这个拐口被襄阳城人亲切的成为回口,江水到了这里,便会打一个转,又流向远方。
而这一个小小的回口,因为弯度并不大,回口内,水域也比较开阔,汉水流到这里,反而变得相当的和缓。
时间长了,这里俨然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港湾,不管是在汉水上往来巡逻的船只,还是那些花费重金,利用极长的时间才建造成功的巨型楼船,全都被停靠在这里。
无风也无浪的优越条件,让战船停靠在这里相当的稳妥,再也不需要连绵不绝的铁索串联。
就连并不善于水战的氐秦士兵,在沾湿的甲板上,都可以来去自如的行走,不必担心摇晃、晕船。
有这样一个得天独厚的地方,只要长了眼睛,长了脑子的主将,都会将它选为战船停靠的地点。
抛开那些大型的楼船不算,在回口附近停靠的小型战船就有上百艘,规模着实不小。
这么多的战船停靠在一个固定的地方,符睿也很担心他们的安全,不说是敌军的攻击了,就是那个不长眼不走脑的士兵,若是动了明火,让战船出了什么差错,那后果都是不堪设想的。
于是,符睿不仅加强了江上、江岸的巡逻,同时还在回口附近加派了不少人手,负责警戒。
不仅如此,在回口的入口处,他又设立了两个小小的岗哨,就让近百氐秦士兵长期驻扎在此处。
而在入口处和回口外围,他又加设了双层栅栏,用以抵挡来自敌军的可能的进攻。
有了这些严密的准备,符睿可以说是高枕无忧了。
他放心大胆的在襄阳城里寻欢作乐,好不快哉。然而,他却忘记了一点,主将松懈,他所带领的将士就绝对不可能精神奋发。
你符将军有玩乐的手段,我们小兵也有我们的。
申时三刻,又一队士兵跳上了甲板,他们的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腰间鼓鼓囊囊,随着他们跳跃的动作,那腰间竟然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响声,相当清脆。
“厍狄,你今天又赚了不少哇!”
斛斯指着来人的腰间,哈哈大笑。
那姓厍狄的队主,拍了拍胸脯,骄傲的很。
“那是自然,这几天我的手气都相当的旺,这运气来了,真是挡也挡不住!”
“你们呐,还差得远!”
“厍狄,虽然这段时间襄阳城风平浪静,但你们也要小心些,我听说,那些晋军的窝囊废,近来也很不安分。”
好兄弟赢了钱,斛斯自然也为他高兴,不过,他还是不忘叮嘱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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