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看着贾赦的脸色,心里怒其不争,更是暗恨他对自己的算计。于是道:“我要的就是你们这些话,这样等我百年之后,这孩子也算是有靠了。她侍候我一回,以后应该有个好结果。”
贾赦只得一抱拳道:“老祖宗说的是,儿子谨记。”
贾政也跟着一起抱拳答应。贾母道:“行了,你们下去吧!我们娘们儿在里面吃酒,你们去外院,吃你们的去。”
贾赦和贾政退了出去,众人这才热闹起来,前面坐着的是赖嬷嬷等四个老人家,对贾母和鸳鸯说着恭喜,又叫身边的小丫头回去取礼物,一时间屋里的气氛活跃起来。
这时,早就看清楚情况的平儿,拽着素云出去,然后各自回去取来了了礼物来。王熙凤戏谑的道:“我这也没准备,我还以为省下了呢!没想到她倒给拿来了。”边说边把礼物往鸳鸯手里塞。
贾母笑着道:“谁省下也不能让你省下。以后你妹子就得你照应着了。”
王熙凤哈哈一笑道:“老祖宗,哪里是我照应她啊!我还等着她照应我呢!”说的贾母和众人都笑了,鸳鸯红了脸。
李纨把素云取来的一块玉佩送给鸳鸯,笑着道:“家里妹妹们都出嫁了,正好少一位小姐,这下好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恭喜鸳鸯的话,只有邢夫人如坐针毡。贾母宣布开席后。邢夫人找了个机会溜了出去。
湘云看着贾赦和邢夫人的反应,心里一直在感慨,惜春是不是会占卜,怎么会知道贾赦会对鸳鸯不怀好意。
此时再看鸳鸯,大有舒出一口浊气的快感。这一关她算是过去了,回头再看湘云时,湘云正在看着她,鸳鸯也在好奇,湘云昨天在老太太面前一直在替她说话。她不由的向湘云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待宴席结束,众人散尽,湘云也要回去了,鸳鸯亲自送了出来,像是有很多问题要问,人多眼杂又不知怎么开口。湘云看着她,目光狡黠:“什么也不用说,好好照顾老太太就好。也不用谢我,是有人想帮你。”
鸳鸯重重的点点头,湘云笑着道:“以后,我就可以叫你鸳鸯姐姐了。”说完带着翠缕等人满意的走了。不过为了避嫌,她没有直接去宁国府。面是先回侯府,准备以后再找机会去与惜春说。
湘云总觉得惜春什么都知道,也不需要她说什么。
惜春得到的消息是,贾赦的院里都快翻了天了,贾赦闹着非要邢夫人赁一处相样的房舍,安置那两个外族女子。现在鸳鸯没要成,要是桃红和绿柳再送走,那自己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而此时贾赦原来屋里的那些妾室,早就被他丢到脑后去了。贾赦黑着脸回来,他是想好了,只要鸳鸯还在荣国府里,自己早晚要把她弄到手,还想当什么小姐,下人就是下人,让她当妾那就是抬举她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要是丫鬟做好了就能当小姐,那满府上下,都成了小姐了,她一个也别想惦记了。
邢夫人看着贾赦发疯,她也无计可施。只能干看着,贾赦骂够了,看到她一直站在屋子里没说话,就恨恨的道:“现在这个情况,桃红和绿柳更是不可能送走了,你去安排,住的地方不能太差。”
邢夫人虽然心里发苦,但也只得答应着出来,到了外面厅里,把费婆子叫了过来,了解了一下这三年来两个铺子里的情况。
那费婆子虽然有时候怕事躲事,但在铺子上管的特别上心。她一五一十的把铺子的情况说了。
原来邢夫人走后的那两个月,邢忠拿了铺子里的营利,也不往钱庄上送,只自己吃喝消遣,她知道了后就告诉了琏二爷。还是琏二爷给她出了主意。让钱庄上的掌柜每个月都去铺子里收银子,所以这银钱没等到邢忠手里,就被钱庄上收走了,这才保证了每月能给钱庄按时还款。
“这都多亏了琏二爷的帮忙,要不钱庄上那么多生意,钱掌柜怎么可能到咱们那两个小店里盯着收钱,还是不琏二爷与人家说好了。要说琏二爷和二奶奶真是会办事儿的,她们自己为了避嫌,不方便出面,但帮着咱们把事儿都解决了。”
邢夫人不耐烦的道:“我让你说铺子里的情况,谁让你褒奖他们了,你就说现在铺子里能拿出多少银子吧!”
费婆子道:“现在还有钱庄上好几千两的数没还呢!每个月钱庄的人都去等着掌柜的结算完了,就拿走营利部分的,太太,钱庄上不收利息,咱们已经还的很快了,现在铺子里除了进货的银子,哪还能拿出来银子啊?”
邢夫人当然知道不能杀鸡取卵,可是现在不取也不行了,自己不把映红和绿柳安排好,贾赦的怒火一起,她就有可能把自己给休了。
这三年来,休书成了邢夫人的噩梦,她百般讨好,千般殷勤,就是为了自己能维持住此时的地位。
贾赦只管花钱,不管家里有没有钱,当然更不可能管她欠下的帐,邢夫人心力交瘁也只能自己扛,当初贾府众人虽然帮了自己,但也都写了欠条的。
邢夫人心里很是难过,但她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不能被休,抱着这个信念,她只能硬着头皮,让费婆子去想办法,把铺子里的收入提前拿出来一半,等钱庄的人去了后只拿走一半的银子,这样自己就能给贾赦赁院子了。
可是邢夫人把这一想法说给费婆子时,费婆子却犹豫了。费婆子道:“太太现在这么艰难,为什么不去姑娘们门上求一求。现在二姑娘嫁的好,陈夫人待她像亲闺女一样,上次郡主大婚,所有人都看到了陈家太太对她有多宠爱。更何况二小姐有自己的产业,又有着景山学院启蒙先生的名头,她是不缺银子的。
邢夫人心里动了一下,然后想到当初自己逼迎春卖铺子。被贾母教训的场面。她不自觉的摇了摇头。
费婆子道:“太太又不是去要银子,太太是去借,借来了了是她孝顺,要是借不来,那也是她不懂事儿,太太何必这么为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