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的屋里一时挤满了人,袭人坐在宝玉床头只管哭,王夫人急切的问道“这是怎么了?”
跟着的人一时都不明所以,只得把在园子里玩时候的情形说了。
惜春突然想到,宝玉在失去意识时说的“我的腿不能动了”惜春拨开众人,挺身上前,道“检查一下二哥哥的腿!”
众人都不明所以的看着惜春,探春也恍然大悟道“对!二哥哥刚刚说他的腿不能动了。”
王夫人对袭人道“赶快检查一下。”
众姐妹忙退到了屏风后,袭人上前给贾宝玉褪了外裤,只留亵裤,袭人的手突然被什么扎了一下“哎呀!”了一声。
众人忙问“怎么了?”
袭人忙道“有什么东西扎了一下。没事!”然后继续侍候宝玉。贾母和王夫人看到宝玉膝盖处有细微的红肿。贾母的眼睛眯了眯,道“快请王太医来。”
小丫头还不等往外跑,就见王熙凤匆匆的进来,道“已经派人去接了,宝玉怎么样了?”
袭人顺手拿了薄被给宝玉盖在腿上,手里拿着宝玉的裤子退到了一边。
贾母急道“突然就晕倒了,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王夫人红了眼眶守着宝玉叫道“宝玉!宝玉!”
王熙凤道“今天谁跟着宝玉了?”
马上有宝玉屋里的两个丫头秋纹和碧痕跪到了地上,还没说话就嘤嘤的哭了起来。
王熙凤道“哭什么?有什么话快说。”
惜春生怕她们受了责罚,立即从屏风后面走出来,道“二嫂子先别审她们了,我们一直在一处了,因为在园子里遇到了三爷带着人也在逛园子,我们才退了出来的,二哥哥是突然倒下的,丫头们也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呢!”
王夫人听了忙止住了对宝玉的呼唤,满眼狐疑的道“环儿!”
惜春轻描淡写的道“三爷带着两个小厮在里面了,二哥哥教导三爷两句,让下次带人进园子先与老爷和太太说一声,这样就不会冲撞了我们。三爷带着人走了,我们才回来的。”说着看向了探春等人。
众姐妹点头称是,探春道“环儿和钱槐在一起了,钱槐说是好奇,进来逛逛……”正说着,只听旁边袭人突然倒了下去。
众人上去搀扶,丫鬟麝月忙去拾原本拿在袭人手里宝玉的裤子。电光火石之间惜春像是想起了什么,忙制止道“别动那条裤子!”
麝月一下子停止了动作,众人也都怔愣在当场。惜春道“找个竹竿来,再拿个托盘来。”
有小丫鬟忙去找东西了,不一会儿竹竿和托盘都拿了过来,惜春拿竹竿把裤子挑到托盘上,道“先不要动了,等太医来检查了再说。”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惜春是怀疑那裤子有问题了。
贾母忙道“听四丫头的,先不要动。”
王熙凤对着下面跪着的两人问道“宝玉平时穿的衣裳都是谁负责?”
秋纹道“平日里穿什么都是袭人负责的。”
王熙凤看了惜春一眼,两人的目光在空中撞了个正着。惜春道“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等王太医来了,检查一下二哥哥和袭人是怎么回事儿再说吧!”
王熙凤道“你们先起来吧!别一会被人看到了哭哭啼啼的,袭人也倒下了,你们都打起精神来好好侍候着。”
秋纹和碧痕忙起身站在一边侍候。没一会儿工夫就见贾政亲自带着王太医进来了。
众人忙让出一条道来,王太医拿出脉枕,枕了半天皱着眉头道“身上可有伤?”
贾政道“他怎么可能受伤……”
话还没说完,贾母就道“膝盖有点儿红。”
王太医忙把盖着膝盖的薄被掀开,只见刚刚发红的膝盖已经发紫了,贾母、王夫人和贾政看了都吓了一跳,王太医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仔细观察了一下后,拿了小镊子出来,在宝玉的腿上起伏了几下。
贾母道“是什么?”
王太医道“是毫针,看样子是带毒的。”
众人皆是吃惊不小,王太医拔了几下,又仔细的检查了半天才道“都拔完了,我这里有解毒丸,先给灌下去,再开一副解毒的汤药,熬了敷在腿上,解了毒就好了。”
贾政道“这毫针是哪里来的?”
王太医道“应该是被乌头草和汁水浸过的,好在现在有解毒的办法。”说着,出了外间快速写下了药方,贾政忙拿出去让小厮去抓药。
惜春生怕王太医就直接走了,忙对王熙凤道“二嫂子,还要请王太医给袭人也看看,还要检查一下二哥哥的裤子。”
王熙凤忙走出屏风说与贾母,贾母派人出去传了话,贾母对惜春等人道“你们姐妹先回去吧!都在这里也不方便。”
众人带着自己的丫鬟鱼贯出了宝玉的屋子,惜春走在最后,不放心的道“老祖宗,我怀疑二哥哥的裤子上有问题,一会儿让王太医检查的时候,不要用手直接拿,给袭人检查的时候,看看她的手,她刚才说什么扎了一下……”
众人都看向了惜春,贾母看着惜春道“这样吧!你不要离开,就在那屏风后面坐着,一会儿完事了再走。”
惜春没想到贾母会留下她,只得屈膝应“是!”然后退到了屏风后面。
不一会儿,王太医就进来,在外间的暖阁给袭人也检查了,只见袭人双手都有泛红的地方,细看之下,细如牛毛的毫针微不可见。王太医如法炮制的给袭人拔了针,又拿出解毒丸让给袭人也服下,然后对贾母等人道“这位姑娘与二爷中的是一样的毒,只需要用一样的药浸泡双手就好,这位姑娘中毒时间短,用了我的药,应该没有大碍。”
贾母命人把放着宝玉裤子的托盘拿给王太医,并把惜春的话说了。
王太医不敢怠慢,只把托盘放到桌子上,拿竹竿细细的扒拉着检查起来,众人都屏住呼吸,等着王太医检查的结果。
王太医用镊子在裤子的膝盖处,拣出了十几根毫针。拣完了扭身对贾政拱手道“这里应该是被人下了毫针了,从二爷的伤处也能看出来。”
贾政道“这个自然,眼下最主要的是,这毒得什么时候能解,病人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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