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思羽的表情格外的严肃。
选妃这件事不是洛声的意思, 是谢蕴的意思。
虽然经过前面那些事儿以后，他们谁也看不惯谁。
洛声也懒得再做表面功夫了，谢蕴都和谢思羽合计着毒杀他了, 他也没必要再维持着表面的母慈子孝。
但谢蕴昨天突然说要帮他选妃, 虽然洛声是个小傀儡，但还是希望能留下洛家的血脉。
洛声自然知道谢蕴不会这么好心，多半是为了让谢思羽对自己死心。
可惜，谢思羽是不会对他死心的。
谁也逃不过系统的设定。
洛声神色没什么变化：“怎么了吗？朕要选妃，有问题？”
谢思羽看他一副真要选妃的模样, 脸上的表情也不怎么好看起来，握着洛声的手逐渐用力：“你觉得有没有问题？”
洛声的肉嫩，经不住这么大的力气。
当场就痛得皱眉：“朕当然觉得没有问题, 左相, 皇帝选妃天经地义，你、你凭什么管朕？”
“呵。”谢思羽冷笑着，他笑起来比冷着脸要吓人：“我凭什么管你, 陛下, 高兴的时候我当你是陛下，不高兴的时候——”
“你当我的守宫砂是白给你点的？”
“……”
洛声愤愤地看着他，谢思羽除了威胁他就不会干别的事情了！
明明都下毒让自己短命了，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许是小皇帝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可怜, 谢思羽也说不出太重的话来，他叹了口气：“不想被gan就要自己听话。你断了选妃的心，安安心心当你的皇帝, 我就永远效忠你，怎么样？”
哼。
假惺惺。
心里多半已经在盘算着怎么夺他的皇位了。
真是想不到自己最后竟然要靠这货绿了段寻。
“你效忠我就是每次都要威胁我吗？”
谢思羽：“你如果听话些，我怎么会威胁你？我简直恨不得抱你含在嘴里, 捧在手心啊陛下。”
哼。
洛声不想服软：“朕要考虑。”
谢思羽想了想，倒也没说什么，低头吻了吻他的眉心：“我的耐心有限，不希望你考虑的太久。”
洛声不想看到他，把脸转到另一边，闭上了眼睛。
眼不见为净。
小皇帝的脾气越发大了，谢思羽有些失笑，他顺着洛声的手臂摸了摸，突然在小皇帝的手腕上愣了一下。
他的神色慢慢凝重起来。
这脉象……
他的视线转向小皇帝的脸。
面色红润，皮肤白皙光泽。
表面上看不像命不久矣的样子。
但洛声的呼吸却比平常人的淡了许多。
小皇帝的身子不适金刚做的，长久的毒药侵蚀，早就出问题了。
只不过一直被养着，才没有这么早显出来。
谢思羽脸上难得出现懊悔的表情，他握着小皇帝的手不想放开。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给他下毒的。
小皇帝又有什么错呢。
谢思羽无端有些苦涩，道：“你好生休息，我先回去了，如果有哪儿不舒服，别叫太医，记得叫我来。”
他走了。
洛声：“他是不是发现我只有半年可活了？”
001：“没错。”
哼，洛声竟然觉得有点儿爽，狗男人，叫他欺负自己。
哭去吧！
-
段寻来的时候洛声刚好吃了晚膳。
以往洛声会等段寻来一起吃，但自从他知道段寻这狗东西把死人放在他床上，还默认谢思羽给他下毒，让他慢慢被毒气侵蚀，最后再悄无声息顺理成章的得到皇位。
他就非常看不惯段寻了。
即便他知道现在段寻对他很有好感，但也不能掩饰他是个狗东西的事实。
好感度还是要刷的，但洛声现在不那么殷勤了。
至少他不会去主动找段寻了。
但段寻会主动来找他。
比如现在。
小皇帝正在擦手，顺便等宫人撤下这一堆吃的。
看到段寻，还是扬起一个虚假的微笑：“皇叔你来啦！”
001都忍不住觉得他假，但段寻好像没有察觉似的，走进来将小皇帝抱在自己腿上，摸了摸他鼓起的肚皮：“吃过晚膳了？”
这不明知故问吗？
“嗯嗯。”洛声问他：“皇叔忙完了吗？”
“没有。”段寻嗅着小皇帝身上的味道，是洛声身上独有的体香：“只是陛下一直没来找我，我就只有来找陛下了。”
洛声还假装很不好意思的：“因为怕打扰到皇叔啊，皇叔这么忙，我去的话会影响到你的。”
虽然小皇帝说话的语气还是和以前一般无二，但段寻莫名觉得洛声对自己疏远了很多。
就像只是表面亲近，内里却对自己非常排斥。
为什么？
他希望只是自己的错觉。
也只能是错觉。
他今天来，为的是另一件事情。
“我听说，你想选妃？”
“……”
“他们的消息可真灵通。”
001：“你这不是废话吗？段寻何许人也？这么说吧，你就是在哪儿放个屁他都能知道。”
“……”
他的语气说不上好还是不好，洛声也摸不准段寻有没有生气，但还是点了点头。
段寻的视线看着小皇帝的侧脸，侧脸白皙光滑，轮廓精致完美，再开口，他的声音已经开始泛着冷意：“陛下要选妃，怎么没有问问我的意见？”
“没有我的应允，你觉得有人敢做你的妃子吗？”
“陛下，你将本王置于何地，不是你先说的喜欢皇叔？”
“如今又是什么意思？”
段寻的夺命连环问可谓句句都问在了点上，洛声当然不是想选妃。
作为一个gay，他可不想去祸害无关的小姑娘。
只不过选妃是个导火索，以后说不定可以用来绿段寻，即便现在不选，过段时间，等把男主的好感度刷满，再选也不迟。
现下，只用找个理由搪塞过去，至于以后，他都要死了，看段寻还能怎么他，洛声装的为难又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转，道：“我怎么说也是皇帝啊，父皇仅存的子嗣就我一个了，怎么说，也该……也该为皇家留下一条血脉才是。”
他说的可怜，像是段寻生气把他吓坏了，手死死抓住段寻的衣袖，还忍不住的发抖。
抬眼看向段寻，漆黑的眸子里全是摄人的冷意，洛声瘪了瘪嘴：“皇叔不要生气……如果你不喜欢，我、我就不选了……”
他这样软弱，给人一种似乎很轻易就能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段寻被他的示弱取悦，暴戾的情绪被压下，他捻了捻洛声眼角的眼泪，吻他的唇。
宫人们早已退下，不知何时，只要摄政王一来，他们都会留出单独的空间给二人相处。
“他这是不生气了吧，好感度多了以后就是挺好哄的。”
“……”
但洛声很快就不这么觉得了，因为段寻吻得他几乎快断了气。
还把他的嘴唇给咬出了血。
这是段寻一贯的接吻模式，如果开心，就吻得人晕晕乎乎，仿佛身在云端，如果生气，就会想现在这样，不让洛声好受。
他舔着洛声唇上的血，不怎么走心的哄着人：“就算要留子嗣，也不用这么急，陛下不过十八而已，以后还有很长的时间。”
洛声真替他感到不好意思。
我能活多久难道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他也故意的，道：“可是……我最近老是做梦，梦到我活不了多久就会死，心里很慌，以后，就不能陪皇叔了。”
段寻神色一顿，小皇帝的饭菜早就更换，洛声的身体看起来也并无大碍的样子，甚至风寒感冒都不容易有，他只觉得是小皇帝近些天太闷了，所以就爱胡思乱想。
“不会，陛下会长命百岁，永远陪着我。”
想得美。
洛声听段寻说：“宫里最近没什么大事，过几天秋猎就要来了，带陛下出去打猎，怎么样？”
洛声虽然人懒，但对于没有经历过的事情还是很感兴趣的，当场就活跃起来：“好呀，谢谢皇叔，皇叔真好！”
段寻摸了摸他的头：“乖。”
-
说去秋猎，过几天，段寻果然就带着洛声去了。
去的不仅有他们俩，当然还有谢思羽和一些高官子弟。
谢思羽本就不放心洛声和段寻单独待在一起，不过这么久了洛声身上的守宫砂并没有消失，他又想会不会是自己想多了，段寻说不定就没那个意思。
但怎么会，好几次段寻看小皇帝的眼神，里面浓浓的占有欲可不是说笑的。
可惜他的实力和段寻总归有点差距，段寻手握兵符，重兵在手，他几乎没什么胜算。
马车的帘子被风吹起，谢思羽看到了洛声的白皙的脸。
其实……
突然也不是那么想要皇位了。
若是带着小皇帝去别处隐居，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愣神之际，一道侵略性极强的视线朝他看来。
谢思羽同样抬眼看过去。
段寻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漆黑的眸子却冷若冰霜，隐隐透着杀意，他同样看了眼马车，薄唇无声地动了动，他说——
“我的。”
洛声一个人坐在马车里，吃着水果磕着瓜子。
马车就是不如汽车平缓。
好颠簸啊。
“你说这次出行我能把段寻的好感度刷满吗？”
001：“看你表现，不过有很大一个刷好感度的机会。”
“是吗？”
“对，”001语焉不详道：“就是你可能会吃点苦头。”
吃点苦头算什么，好感度才是最重要的，洛声毫不在意。
皇家围场并不太远，只是马车毕竟慢，又要考虑着不能颠坏小皇帝，他们就走得更慢了，足足到晚上才走到。
洛声坐了一天，屁股都要被颠开花了。
段寻把他抱了下来，也没把他放在地上，就这么一直抱着。
洛声虽然难受，但这么大了还被这么个姿势抱着，他也挺不好意思的，何况谢思羽还在旁边呢，他挣扎了几下：“皇叔，放我下来吧。”
段寻没动，拍了下洛声的屁.股，沉声道：“别动。”
……日。
猎场没有行宫，不过早已扎好了帐篷。
段寻和洛声住一个。
没有人能有异议，包括谢思羽也不行。
比起关系亲疏远近，段寻确实要比他略胜一筹。
他的眼神慢慢变暗，小皇帝，他要定了。
洛声用的东西是最好的，虽然外面比不得皇宫，不过床还是很软的。
段寻将他放在床上，蹲下帮洛声拖鞋。
洛声确实挺累的，但因为出来旅游心里自然也万分激动，他环视了一周，突然发现了一个重要的事情。
这里面……只有一张床。
不是吧不是吧，在外面段寻都要和他睡在一起吗？
他装作不懂问：“皇叔……这里面，怎么只有一张床呀？”
段寻握着小皇帝脚的手一顿，似笑非笑道：“那陛下想让皇叔睡哪里？”
洛声不安地蜷缩着脚趾：“我当然是……想要皇叔和我一起睡的，可是……别人不会……说闲话吗？”
“有什么关系。”段寻无所谓的，脸上一贯的凉薄，他亲了亲洛声的小腿：“杀了就是了。”
“……”
果然心狠手辣简单粗暴。
洛声不敢再说什么了。
垂着眼，长睫一颤一颤的：“那就……听皇叔的吧。”
“这老狗是不是对我有所预谋！”
001：“你还能咋，和男主睡觉不是你的使命吗？”
“……”
算了，洛声想，段寻这么帅，狠就狠点吧，他也不吃亏。
但段寻显然对他这样的反应不是很满意，冰凉的手触到他的下颌，洛声抬眼，对上段寻那双漆黑无波的眼眸：“你不愿意？”
对啊对啊就是不愿意。
洛声立马换上了一脸的笑容：“怎么会呀，我这么喜欢皇叔，皇叔能和我一起睡，我不知道多开心，我只是怕别人说皇叔的坏话，我倒是无所谓，坏了皇叔的名声就不太好了呀。”
段寻无法看出小皇帝是不是在说谎，或者说，从他内心深处，希望洛声说的是实话。
“无妨。”
-
第一晚平静过去。
第二天，洛声早早的就醒了，收拾好吃完早膳以后，就准备随着大部队去林子里打猎了。
谢思羽对他和段寻同床共枕一个晚上的事情耿耿于怀，早早的便朝着洛声走过来：“陛下对打猎不熟，又身娇肉贵，要不和臣同骑，臣教你？”
洛声不太愿意，现在首先是刷段寻的好感度，便摇了摇头，谢思羽神色冷下来：“洛声。”
“陛下和我一起。”段寻从他身后走上来，揽上洛声的肩膀，对谢思羽道：“就不劳左相费心了。”
“……”
谢思羽看着段寻，后又看了看洛声，冷哼一声，一言不发的走了。
看来男主确实要比男配厉害。
段寻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
洛声第一次骑马。
小皇帝也是。
毕竟小皇帝一直被关在宫里，也没有出来的机会。
他很新奇，也有点害怕。
不过背靠段寻宽阔的胸膛，他又没那么怕了。
“不用怕。”
段寻的手拉着缰绳，将洛声完全环绕起来。
洛声笑着：“有皇叔，我不会怕的。”
“嗯。”
出发。
打猎不像赛马，速度不用那么快，他们一路上慢悠悠地走，看到了什么野鸡野兔什么的，段寻都是一箭就中。
“皇叔好厉害！”段寻射中了一只狐狸，洛声就充当专业彩虹屁精。
“用它的皮给你做一件大氅。”
“好呀。”
小皇帝笑得很乖，露出一排整齐的小白牙，段寻忍不住，突然就凑过来亲他。
这狗东西竟然在大庭广众下发情！
本来是亲亲脖子和脸蛋儿，洛声痒得受不了，又怕被人看见，只能躲着：“皇叔……”
段寻的欲.望来得莫名，或者说，小皇帝就是有勾他的本事。
“把脸转过来。”
“嗯？”
还没等洛声反应，段寻就掐着他的腮帮，洛声的脖子转了个很难受的姿势，雪白的颈肉绷得紧紧的，段寻吻上了他。
段寻的吻一向霸道强烈，洛声挣不开，还怕从马上掉下去，只能张着嘴乖乖任亲。
“呜……”
“别动。”段寻笑着，眼里的戾气来得莫名其妙：“左相在偷看我们呢，陛下也不想，被皇叔扒光衣服吧？”
“……”
“啊啊啊啊，告诉我这变态说的不是真的！”
“很遗憾告诉你，他说的就是真的，谢思羽正在你们身后呢。”
完了。
段寻真不是什么好鸟。
谢思羽眼底血红一片，拉着缰绳的手被勒出痕迹，小皇帝的脖颈纤细又脆弱，被遏着亲吻的样子真是美极了。
段寻的视线朝他看了过来，是嘲弄，炫耀，挑衅。
谢思羽移开了视线，骑马离开了那里。
-
打猎的一天过得很快，洛声只陪着段寻打了一上午就没什么精神了。
段寻几次都把他亲到缺氧，脑子一直晕乎乎的，干脆回帐篷休息了。
晚上的时候，大家在吃饭时就展示了自己的战绩。
最后当然是段寻和谢思羽最多，众人说了些恭维祝贺的话，就开始喝酒吃肉了。
洛声注意到谢思羽今晚的脸色一直很阴沉，想必还在为今天段寻亲自己的事情不悦。
更不悦的事情还在后头呢。
要是等他知道守宫砂被段寻被弄没了以后，不知道会不会被气死。
恍惚间，谢思羽突然坐在了他旁边。
洛声：“……”
“臣敬陛下一杯。”
洛声：“……”
“朕、朕不舒服，不太想喝酒。”
谢思羽似乎并不打算善罢甘休，紫色瞳孔格外阴气，整个人看起来就透着三个字：不好惹。
“要臣喂你吗？”
“……”
操！他这个皇帝当得也太憋屈了吧！
洛声气呼呼地，也没做他想，一把躲过谢思羽手里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谢思羽一直看着他喝完，才露出了今天晚上的第一个笑。
阴森森，跟鬼似的。
洛声也没管他，只顾在心里骂他去了。
都在吃着喝着，洛声也插不上话。
底下的人明里暗里都在偷看他，他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只是他慢慢就觉得头晕脑胀，浑身使不上力，想睡觉。
真奇怪。
他跟段寻说了一声：“皇叔，朕想回去休息了。”
段寻以为他是喝了酒以后有些醉了，倒也没怎么在意：“嗯，我让人送你回去。”
洛声到了帐篷倒头就睡，但真要说起来他又怎么都睡不着。
一股燥热从下往上冒，头又晕，心里有种难言的烦躁，说不清道不明，就是难受。
迷迷糊糊间，突然感到脸上粘糊糊的。
脸上、唇边、眼皮……
被什么湿湿的东西扫过。
洛声强撑着睁开眼，我日！！
他一咕隆爬起来：“谢思羽！你、你怎么会在朕的房里？！”
刚才是这狗东西在舔他？！！
啊啊啊啊啊！！！脏死了好吗！
洛声拉过被子擦了擦自己的脸。
谢思羽好整以暇地站在那儿，看着小皇帝脸蛋通红，双眸含水，皮肤白里透粉，全身散发着一股肉yu的香气，他就忍不住兴奋。
段寻亲了洛声又如何。
反正洛声最后会是他的。
“在陛下房里，自然是为了淦陛下。”
“……”
大胆色胚，竟敢如此明目张胆！
洛声：“你疯了吗？”
“当然没有。”谢思羽朝他凑过去，洛声的呼吸明显急促了许多，眼里恐惧又愤怒，看得人血脉喷张，只听谢思羽道：“你没觉得自己有哪里不对劲吗？”
不用他说，洛声都感觉自己不对劲了。
他一说，洛声就明白了。
那杯酒！！
“你敢给朕下药？！”
“倒也不是。”谢思羽摸上他的脸：“陛下毕竟是第一次，用了药，不难受些。”
“……”
虽然他在心里痛恨姓谢的这种小人手段，但不得不说谢思羽的手冰冰凉凉的，碰到他的脸，洛声只觉得舒服的很。
他的动作自然不能逃脱谢思雨的眼睛。
谢思羽眼里露出兴奋，双手捧着小皇帝的脸，吻了上去：“陛下……”
“呜……”
洛声双手没有力气，推不开他，谢思羽这药药性十分强，他的意识全然昏沉，不知不觉就被放倒在了床上。
小皇帝的眼神已经安全迷离了，哼哼唧唧，连指尖都是粉色的。
谢思羽慢慢褪去他的龙袍，顺着摸向滑嫩的皮肉。
“声声……”
突然间，门被一道强劲的掌风震开，动静之大乃至于已经迷糊的洛声都被吓了一跳。
段寻面色阴沉的站在门口，看到床上的景象，漆黑的眼眸迸发出杀意，从齿缝中逼出几个字：“谢思羽，你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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