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叹一声,想当年他年轻的时候,也是嫉恶如仇,抱负远大,也曾想革新除弊一番,干出一番事业,光宗耀祖,流芳百世。但这一切在残酷的现实面前,他被现实暴打了一顿后,便变得圆滑、世故、迎逢拍马,这样官职却升的很快。
随即他又低声嘿嘿一笑,“好戏要开始了吗?”他很期待。
……
林县前往彰德府的官道上,周大虎和一行人马不停蹄的赶向彰德府府城。
前面一名哨探从彰德府方向赶了过来,来到周大虎面前,没有下马,在马背上抱腕一礼道,“大人,离府城还有十里。是否再探?”
周大虎摆摆手,命令道:“马上就到了,归队。”
听到军令,这名哨探便打马归入了骑兵队伍。周大虎狠狠挥了一下手:“加速前进,力争中午抵达府城。”随即又吩咐身边的一名亲卫道:“你持我手令,先行一步,通知宋经历立即通知彰德卫有关在府城的官职人员立即到卫署召开会议,凡是不到者,军法从事!”
周大虎拿出早已经备好的手令交于身边的亲卫。
“得令!”拿到手令的亲卫大声回道。随即两腿一夹马腹,脱离队伍,急速向府城奔驰而去,传达自家大人的命令。
周大虎一行人昨天中午出发,走了五十里路程后,半路上搭营帐休息了一晚,今日一大早赶路,中午就会到达府城。
由于亲卫的先行一步通传,还有数里时,一队约有数十人的骑兵到了周大虎前方迎接,这是周大虎本兵亲卫在宋时和王庙鱼下面暂时听用,一听自己大人来到了府城,自然要亲自赶来迎接。
这些亲卫骑兵一过来,立即被周大虎的身边的骑兵前出几十丈外拦住,经过辨认是自己人后,才放行数名带兵的校尉去周大虎面前请安。
“末将拜见将军大人。”一名校尉来到周大虎面前,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恭声而道。
“免礼,请起!”周大虎微笑而道。
接着又问道:“府城的四门控制住了吗?”
校尉听到此问,额头流汗,小心翼翼的回道:“只控制了东西大门,每处驻兵五十骑兵。别处因为兵力有限,没有派出自己人。守城兵将说没有大人的手令和军令,皆不听我等指挥调遣。卑职等人无能,请大人责罚。”
周大虎摇摇头道:“是我疏忽了,你现在领路,带兵四百将四门控制住。”
说完,就领着大军继续向府城而去,不一会就到了彰德府城西大门“大定门”。城门楼之上的兵丁早就接到了信息,远远看见后就有人跑了过来迎接大军进城。
周大虎没有停歇,直接入城直奔彰德卫署衙,听闻自己大人来了,宋时领知事王庙鱼和下属吏、户、礼、兵、刑、工、兵六房及几名科吏前来迎接,除此以外还有一些值守的一些旗官和百户过来拜见。
周大虎扫了一眼眼前众人,温声道:“大家起来吧。”
走进卫署议事大厅,周大虎高坐上位,淡淡而道:“该来的人都到齐了吗?”
宋时看了一眼大厅中的人,道:“卑职的经历司的人都到齐了,其他之人需要大人接印后,击鼓升帐后,通传而到,点卯时不到者,可依军法从事。”
周大虎哈哈一声朗笑,道:“开始接印。”
宋时这时一声大喝道:“迎印。”只见王庙鱼双手捧着一个红色大绸盖着的方形盒子,缓步走了进来,底下的人员立即摆上香案,将彰德卫指挥使正三品大印摆在上面正中。
本来接印是由双方的前后指挥使交接大印,但是周大虎不在乎这个仪式,原彰德卫王家相心里也是不太高兴自己高升离开彰德卫,既然周大虎授权信任的宋时交接印信,那他也愿意落个清闲,就把大印交于了经历司经历宋时。
周大虎上前拜了三拜,直接就拿起大印盒子打开拿出大印看了一眼,一个银疙瘩而已,顺手又丢了回去,交给了亲卫保管。
周大虎这一番操作,惊得大厅中的经历司六房有关吏员脸皮直抽抽,这位大人完全是我行我素,这般行事风格,恐怕不好相处,让这些儒生出身的典吏心中对未来更是灰暗。
朱大虎暂时还没有心思去管这些人员,他现在想的是立即击鼓升帐,点卯。
“击军鼓,升帐!”周大虎大喝一声道。
“得令。”一名亲卫带着兴奋接下命令,立即点了几个军兵和小吏跑着出去去敲军令大鼓集合升帐鼓。
不多时,一通集合升帐鼓响起,声传四方。如果一时三刻点卯有关将校不到,便可依军法从事。
鼓声一响,彰德卫的有关军官将校听见鼓声后,都是心中一凛,要出事了。这集合升帐鼓已是多年不曾响起,大家几乎是把他忘了。如今突然响起,让人想起了刚上任的极年轻的指挥使,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是整顿军纪吗?大家心中有些不安。
……
彰德府知府衙门,
听着一声声急促的鼓声从外面传入知府衙门,正在后堂练字写诗的知府陶廉心中一惊,握笔的手一抖字迹有了一片墨渍,这一副诗作已是毁了,只见他眉头一皱,轻喝一声道:“来人,外面何人喧哗,速去打探。”
书房门外侍候的常随,答应了一声。跑了出去一作打听。知道了缘由,便回来向知府陶廉道:“回大老爷,是卫署那边新任指挥使周大人新官上任,正在击鼓升帐点卯,可能是整顿军纪。”
陶廉眉头一挑,心中暗骂一声武夫多事,吃饱了撑着,多此一举,坏了自己一副好字,嘴中回道:“知道了,多年未响的军鼓响了,这是好事,军纪早该整顿一番了。”
见自己的常随出去关上了门,他坐了下去,将手中的笔一扔,仔细思量起来。
朝廷的局势不太乐观,自崇祯二年起,饥民四起,已成流贼尾大不掉之势,历时五年,也是没有剿灭。关键是人心,流贼动乱时间越长,朝廷的威信就越来越低,各方面情况都会恶化,这才是最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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