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周大虎又记起了建虏在崇祯四年正月初,皇太极命总兵官额附佟养性为督造,游击丁启明、备御祝世荫为监造,崇祯二年被掳投降建虏的永平府人铸匠王天相、金世祥、窦守位,铁匠刘计平、刘承爱等七人开始铸造红夷大炮。后首次成功铸炮红夷大炮“天佑助威大将军炮”七门。
由此可见,在没有欧洲夷人传教士的参与下,大明匠人完全有能力独自铸成红夷大炮这种重炮,而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尤其是铁体铜芯红夷大炮,更是优秀,更是耐用,寿命长数倍,重量又轻,甚至可以拉着用于野战,全面超越西洋制大炮。
周大虎回想起许多后世看过的文章,抬头回望门外,再看看天色,已经灰暗,周大虎干脆让单福海又去叫来了两名不一样工种的匠人和三名贫苦军户,一起在王修福家中了解情况,大家聚在一起更能放得开,进而说一些真话。
两名匠人和三名军户来到了王修福家中,看着周围的健壮精锐护卫和周大虎等人,身体颤抖,立即伏地叩头,谢过恩后,让他们坐下们也是不敢,半天之后,看见王修福也坐了下来,有了榜样,五人才堪堪坐了下来,但是心中很不踏实。
周大虎等人都坐下后,才说道:“别无他意,让各位过来只是我想听听大家的意见还有大家的困难,以及解决之法。”
说话的档口,王修福的老婆已经将热茶水端了上来,王家是一个大家庭,灶口有两个,屋里一个,外面院子一个,王修福见在屋里烧水做饭有烟气和雾气,便让自家老婆在院里烧水做饭。他家中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已经出嫁。两个儿子现在在外面做工,同样是一名铸炮工匠,而彰德卫财穷力小,无钱铸炮,一家子便没有了活干,生活因此困顿不少,
等新到的五人喝了些热茶暖了暖身子后,周大虎开门见山说了自己的意思,很简单,两件事,一是工作上的事,铸炮和炮子、火药等事,二是了解他们这些军户的生存情况,以及听听他们的建议和意见。
一听这话,他们都是有些蒙,我们都是苦哈哈的最低层的军户,你要了解情况,这个过去虽然很少,但还是有一些先例,但这个听我们的建议和意见是什么鬼
难道是这新上任的指挥使太年轻,不会做官?随即一想做官谁不会做,五人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
看出了他们的顾虑,周大虎摆摆手,知道在古代尊卑有别的观念深入人心,自己有些做事风格可能太超前了,随即为这些可怜的人们减轻压力说道:“随便说说情况而已,不说也可以,大家随便,这些都不强求说话。”
这话一出,大家心中轻松不少,大家都是小人物,俗话说祸从口出,哪一句说话不对就会给自己惹出一些是非,或许大人想整顿彰德卫,新官上任三把火,但多数都是三把火过后与平常无异,并没有多大改变。
卫所的事大家门清,百年的各种积弊和习惯,不是一个两个人就能改变的,这些经验都是经过时间检验过的。
周大虎虽然不知道他们想些什么,但知道了也不会在乎,上门了解情况只是他了解底层的手段之一,并不完全靠这些、
单福海一一给周大虎介绍这些人身份,周大虎听到其中一位火药匠人,便直接询问他彰德卫的火药制作情况,由于彰德卫只是防守城池,火药需求不大,每年只生产万斤左右。
硝石在古代是要自己熬制的,当然也有硝石矿,不过都得经过熬制提炼、提纯,才能使用而来配制火药。这可是一个技术活,周大虎见到火药匠人心中火热。
“军器局有多少火药匠人?”周大虎问道。
“十八人。”单福海躬身回道。
“太少、太少。”这是周大虎的第一印象。自己今后的数千三眼铳和鸟铳、还有从京师兵部带回来的鲁密铳等,还有大量的火炮铸造好后,更是需要大量的火药,一年万斤根本不够用,这些都需要事前有所布置,提前准备好才行,比如,再过数月建虏就会又来犯明,还有流贼土寇越来越多,打起仗来,火药的需求量很大。
这次来卫署军器局就是摸自己家底和人才的,还不错,有不少人才可用,可惜的是匠人数量太少。不过,可以解决的办法很多,他会想办法的。
周大虎沉吟片刻后道:“成立火药厂,地址搬出彰德府城,迁往林县,匠人也迁往林县。”
接着他解释道:“火药今后要大量配制,会有数万斤,甚至年产十余万斤,火药厂放在城里实在是太危险,还是放在山里安全。”
当然还有一些话没说,火药厂很重要,的放在自己大本营中,还有就是彰德府驻有藩王亲王,衙门有司太多,实在是不利于隐藏实力。
此时天色已黑,外面寒风呼啸,屋中却是温暖如春,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的拘束越来越少,胆子也大了起来,话语也多了。
“大人,卫所常年不修水利,靠天吃饭,这样下去,我等军户的屯田籽粒上缴会愈加困难,这样下去,人都会逃走的,实在是天灾连连,大家快活不下去了。”一名老军户带着哭腔说道,希望卫署把水利设施维修一些。他不敢说上官的不是,只好讲一些种田的根本,看一看能不能解决。如果水利设施能够修缮一新,屯田亩产就会提升不少,大家的负担就会减轻许多。
“大人,上官们派遣的差役太多,能不能……”一名年轻的军户话还没有说完,身边就有人轻轻踢了他一脚,立马就闭上了嘴,脸色随即变得惶恐不安。
这一切,都被周大虎看在了眼里,心中暗叹一声,这些世袭武官积威已久,有些事是从军户的口中无法了解的,这倒难不倒他,卫所的弊端他自己一清二楚。当然从军户嘴中讲出来,那对他整顿军户是更有利,可是他不想为难这些底层分军户。
收拾这些卫所庸官和一些贪官污吏,他不需要太多理由,也不怕那些言官弹劾攻讦,因为他知道以后的走向,不改革,只会走向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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