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怕!”端木媱故作镇定道:“孙女确实不懂京城的规矩礼仪。有两位嬷嬷认真教导,以后再有什么宴会或者进宫的机会,孙女也不会再像昨天这样惶惶不安了。”
“乖丫头,你能如此想祖母就放心了。”欣慰地拍了拍端木媱的手,邓氏目光冷厉地看向水嬷嬷两人,警告道:“云嬷嬷,水嬷嬷,我这孙女虽然顽劣,本性却是好的,也知道上进,以后就交给你们教导了。你们若是倚老卖老欺负她,老婆子我饶不了你们。”
“老夫人明鉴,奴婢们进府是为了赚取银两维持一家人的家用,怎会故意苛待小姐。”云嬷嬷忙恭敬的行礼道。
“你们心里有数就好。”邓氏警告了云嬷嬷和水嬷嬷一通,就让小丫鬟领他们下去梳洗。
“祖母,你真好。”在两个默默离开后,端木媱靠在邓氏怀里道:“以前在乡下的时候,我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好不容易有休息时间,母亲也只会抱着弟弟妹妹,从没人像您这般将我抱在怀里。
回了护国公府,孙女日子过得轻松自在,可是父亲太忙了,母亲和柳姨娘所有心思都放在府中事物和四姐姐身上,孙女还是第一次享受到家人的疼爱。”
“你这丫头……”心疼地拍了拍端木媱的后背,邓氏转头对玉兰问道:“昨天的惊马事如何解决了?”
“老夫人,奴婢听下面的人禀报说,柳姨娘将所有罪责都推到赶车的老杨和拉车的马儿身上,老杨被打了板子赶出府去,那匹拉车的马已经被府中的下人吃了。”玉兰如实禀报道。
这件事在昨天傍晚的时候就有人过来禀告了,邓氏也早已经知道柳氏的处理结果。那时候她听过就算,完全没有要追究的意思。这会儿再次问起,玉兰不由看向靠在邓氏怀里的端木媱一眼。
刚刚她出去的时间虽然不长,却已经将柳氏在傲雪苑中的所作所为问了出来。
知道柳氏为了端木焮不被送到庄子上,带着端木渁和端木潢去傲雪苑里大闹一场的时候她着实吃了一惊。
这会儿听端木媱一会儿为端木焮求情,一会儿又害怕水嬷嬷两人,看似两件事没什么关联,仔细想想就会看出她这次过来看老夫人是假,告柳氏的状是真。
知道玉兰已经看出自己过来的真正目的,端木媱对着她微微一笑,口中却惋惜道:“祖母,这一匹马可不便宜,这要是在我们乡下,不说只是惊了一下,就是踢死了家里的人也没人舍得动它一下。咱们国公府就算家大业大,也不能如此败家啊……”
“媱丫头说的是。”
邓氏人老成精,连玉兰都能看出端木媱那点小心思,她又怎会猜不出她过来的真正目的。
让柳氏跟着郭氏一同掌家,一是打压一下郭氏,二是因为端木媱和柳氏被关在院子里差点被饿死给出的一种补偿。
经过这些日子的观察,邓氏发现柳氏根本不知道她能够掌家的真正原因。
如今端木焮就要被送到庄子上,需要安抚的不再是柳氏而是郭氏,柳氏又惹恼了端木媱,她也没必要再给柳氏留情面。
“玉兰,那老杨从老国公在世的时候就一直为我赶车,这么多年来从无差错。这次不过发生了一点小事,柳氏就如此对他,实在有违我们国公府的宽厚待人的处事原则。还有那匹马也为我拉了好几年的车,柳氏说杀就让人杀了,实在可恶。
你去告诉郭氏,她现在身体好了,也就不需要柳氏再从旁协助管家,就让柳氏留在院子里好好休养吧……”
“是!”玉兰恭敬应下,转身去吩咐院子里的大丫鬟去给郭氏传话。
“丫头,祖母做出这个决定,你不会生气吧?”在玉兰离开后,邓氏放开端木媱,微笑问道。
“咱们护国公府是规矩的人家,姨娘本就不该插手府中事物,孙女又怎会生气?”端木媱微笑道。
“你果然是个明白丫头。”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邓氏微笑着拍了拍她的手,道:“你也累了一天,快回去休息吧……”
处理完柳氏,端木媱用右手大拇指按着食指指腹比了个手势,不好意思道:“祖母,孙女还有一点小事,想要向主母询问……”
看了一眼放在床头的黄金石榴树,邓氏宠溺道:“你这丫头,和祖母还这么客气。”
“祖母,孙女想问的是,四姐姐院子里的下人和厨子是不是也一同送去庄子上?”
听到端木媱的话,邓氏眼中的笑意淡了几分。看在那颗黄金石榴树的份上,她可以宠着端木媱,却没想过要为了她放弃国公府唯一的嫡女。
知道邓氏误会了自己,端木媱微笑道:“祖母,我院里有个叫丽儿的小丫鬟,她母亲是四姐姐院子里的厨子,她从姨娘那里听说四姐姐要被送去庄子上,就怕她母亲也会一同跟着,就想让孙女在主母这里讨个人情,让她母亲留在府中。”
听到端木媱的话,邓氏脸色好看不少,对她来说钱婆子不过是个府中下人,想也没想就对才回来的玉兰吩咐道:“四小姐这次去庄子上可以带去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小厨房里的奴才都是府中的,就不要跟着去了。”
“是!”
玉兰虽然没听到端木媱和邓氏先前的对话,却知道这件事肯定与这位五小姐有关,不由对这位从没被她放在心上的五小姐多看了几眼。
“孙女替丽儿多谢祖母。”得到想要的结果端木媱虽然开心,却再次道:“祖母,大厨房人手充足,丽儿的母亲这会儿回去也找不到合适的事,能不能让她去孙女那个小厨房里和丽儿作伴?”
说到这里,端木媱怕邓氏误会自己是在针对端木焮,忙补充道:“丽儿的母亲既然去了孙女的院子,她的月银和吃住全都由孙女儿自己出。”
“你这丫头,咱们府上还能少了她一个奴才的月银。”邓氏笑着打去了一句,“你也是一片好心,就让那人去你院子里吧……”
“孙女多谢祖母!”
说完,端木媱用力抱住邓氏的手臂,将头靠在她的肩上。
不管邓氏答应她的这些事出于什么原因,在这一刻,她是真心感激身边的这位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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