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断灵不相信李不修真能治好自己的眼睛,站住脚步说道:“我可以给你看,但你要是治不好……”
“我拜你为师。”
“一言为定。”
燕断灵解开眼罩,却见眼睛还算完好,只是看上去跟死物一样,惨白惨白的。
李不修暗运“灵气”,伸指在他眼睛四周按了一会,直到确定可以恢复后,才收回手指。
在这段时间里,燕断灵的感受就是舒服,但视力并未恢复。
“去吧。”李不修挥挥手,“记住,至少三个时辰,少一瞬都不行,否则就算你输。”
燕断灵既然愿用这种方式跟李不修比试,当然不会提前出水。
“现在距离午时尚早,快天黑的时候至少四个时辰,足够了。”
言下之意,他会洗眼洗到日落西山。
李不修也不多言,见他走到湖边,先是撅着屁股洗眼,可能是这个姿势颇为难受,就改成了趴着。
看了一会,李不修转身走了。
等到天黑以后,李不修吃了晚饭,坐在屋子里喝茶。
这时,外边来了一个藏经楼的弟子,说燕断灵来了,就在外边。
李不修微微点头,也不急着出去。
足足过了半个小时。
李不修小眯了一会,才晃晃悠悠出去。
燕断灵十分老实,在藏经楼大门外站了半个多小时。
看到李不修从里面出来,急忙上前两步。
“李……李楼主,你真乃当世神医。你瞧,我这只眼睛瞎了几十年,居然被你治好了。”
“居然?”
“不不不,你手到病除,堪称圣手仙医,就没有你治不好的病。”
“你过奖了,我没那么神。”
“我以前有眼无珠,未能看出李楼主神勇不凡,今日才知道李楼主……”
“好了,好了。”李不修道,“肉麻的话说一次就够了。你认识钟蝠吗?”
“钟蝠?这老儿以前与我齐名,不过他不是我的对手,输了我一招。”
“但他不是这么说的,他说你输了他一招。”
“放屁!我当年与他斗了几百个会合,最后……最后难分难解,谁也没赢。”
“原来你们两个都在吹牛。”
“嘿嘿。”燕断灵厚着脸皮说道,“李楼主,你有所不知,钟蝠那老儿最喜欢吹牛了,我与他比起来,根本不是一个级别。”
“我看你也不遑多让。”
“李楼主谬赞了。”
“你打算住几天?”
“这……”燕断灵双目一转,“李楼主,你能留我几天?”
“那要看你会不会做人了。”
“李楼主,你放心吧,我别的本事不行,但打架从来没怕过,要是有人敢……”
“这里是无为寺,佛门清静之地,打什么架?”
“那我做个护院,还算凑合吧。”
李不修望着他笑道:“要是让人认出你是谁,传了出去,你不怕被人笑话吗?”
“我又听不到,不怕,不怕。”
“那好,只要你遵守无为寺的规矩,想待多久待多久。”
“多谢李楼主。”
“别谢我,要谢去谢方丈。”
第二天,燕断灵果然跑去感谢十印,吓得十印连说不敢。
但这么一来,足以证明燕断灵留在无为寺没有别的想法,就是单纯的想跟李不修学点什么。
但他能学到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
反正他无处可去,无为寺毕竟是个好地方,与其浪迹天涯,还不如有个安身之所呢。
有一天,燕断灵在寺院里碰到了秦半山。
他起先没认出秦半山是谁,可事后仔细回忆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他赶紧跑去藏经楼求见李不修。
李不修以为他有什么大事,就把他叫去了阁楼里。
“什么事?”
“李楼主,我刚才在寺内遇到了一个……一个大人物。”
“大人物?谁?”
“此人姓刘,名叫刘庸。”
“刘庸?”
“此人是龙榜上的一个高手。据我所知,他还是中州八真之一的冠玉侯的徒孙。”
“你说的是秦半山?”
燕断灵愕然道:“他就是秦半山?”
“他是不是五十来岁样子,长得有些猥琐。”
“对对对,啊,不……不是……”
“就是他了,原来他以前叫刘庸啊,竟然还是龙榜上的高手。你说他是冠玉侯的徒孙,那他师父是谁?”
“不知道啊。”
“那你怎么知道他是冠玉侯的徒孙。”
“他以前对别人说的,大家都信了。”
“他说的你们就信啊。”李不修暗想,“他要是说自己就是冠玉侯,你们信不信?”
“他有什么惊人事迹?”
“六十多年前,他曾一掌将南唐国一个中位神人打得半死,五十几年前,东州十三联盟的一位盟主与他比武,结果被他断了一只手臂……”
“你说的东州是海州吧?”
“是的。传说东州以前全是海,后来发生天变,海水向东退了几万里,故名海州。
八十多年前,东唐国攻打海州。
海州十三个修真大势联盟,加上境内几百个修真、帮会势力。
双方打了几年,互有损伤。
东唐国担心后唐王朝和南唐国打来,就与东州十三联盟罢手言和,从此再未有过争端,和睦为邻。”
“原来如此。你接着说刘庸的事,后来呢?”
“后来海州之王,也就是海皇,东州十三联盟的总盟主,宣布刘庸为海州最不受欢迎的五个人物之一,刘庸不但在海州消失了,就连中州境内,也再也没有他的消息。
直到几年前,有人说他死了。
可我刚才明明见过他,除非两人长得特别相似,否则断无认错之理。”
李不修听了后,沉思小会,说道:“不管他是不是刘庸,他现在叫秦半山,是我的义兄。以后你见了他,别提以前的事,他要是自己提,另当别论。”
燕断灵频频点头。
他是个老江湖了,就算李不修不提醒他,他也不会跑去问秦半山到底是不是刘庸。
“对了,你听说过江南么?”
李不修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江南?据说海州有个地方叫江南,江河密布,随便可见船楼,许多人以船楼为家,风景独步天下。可惜我没去过海州,甚至没去过东唐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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