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道佛双修？”
“道佛双修就是……”济空子愣了愣，“你以前没听说过吗？”
“没有。”
李不修摇摇头。
“你应该知道神州大陆上的道门比佛门早吧。”
“嗯，这一点我是知道的。”
“我师祖原本是修道的，后来他老人家……”
“等等，修道的与道士有什么区别吗？”
“修道的不等于道士，你可以理解为修仙。”
“原来如此。”
“我师祖后来遇到一位高僧，名叫多罗，乃南佛寺开山祖师南佛的十大弟子之一。南佛的这十大弟子以前是修仙的，后来觉得佛法广大，被南佛度化，就成了佛门中人。”
说到这里，像是怕人听到似的，压低声音问道，“你以前有没有听说过魔刹这个人？”
“魔刹？”李不修诧道，“那不是南佛寺的叛徒吗？”
“对，就是此人。”济空子道，“魔刹本名六罗，他的师尊就是多罗。我师祖遇到多罗后，因为两人以前有点交情，就跟他请教如何提升修为。
在此之前，我师父的修为停滞了两百年，不见丝毫增进，可自从学佛以后，不到十年，修为就提升了。
多罗想让我师祖出家为僧，但我师祖没有答应，只是做了居士。
后来，我师祖收了个弟子，就是我师父。
我师父是个天才，既修道又修佛。
当时神州境内，佛道双修的修士不过十几人，我师父就是其中之一。
到了我一代，我便干脆先做了道士，然后再做和尚。”
“那你做了多少年道士，又做了多少年和尚？”
“我做道士一千五百年，做和尚也快一千五百年了，过段时间我也不做和尚了。”
“不做和尚做什么？”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李不修望了他一眼，笑道：“既然大家是一伙的，那你能跟我说说查观主是什么人吗？”
“他就是朝天观的第一任观主啊。”济空子道。
“我记得你说过他的太师祖是朝天宫第一任宫主。”
“原来你想打听朝天宫的事。”
“不，我想打听天玄派。”
“……”
“据我所知，天玄派乃道门古七派之一，鼎盛时期相当于道门盟主。但不知为何，早在八千多年前，天玄派就解散了。你可知道其中原因。”
“这……”济空子迟疑了一下，说道，“详细情况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古七派最先解散的是天刑派。
此派最后一任掌门，不知因为什么事得罪了秦皇，搞得秦皇大怒， 不但下令囚禁掌门，还给天刑派弟子三个选择，一个是加入天玄派，一个是加入天浑派，一个是不得再以天刑派弟子自称，只能自称道门弟子。
天刑派有一把镇山神器，名叫天问剑。秦皇勒令天刑派解散后，此剑就被秦皇收藏在宫中。
不过，大秦帝国只存在了三百年。
帝国灭亡时，有个天玄派的高手，原本是天刑派弟子，杀入皇宫，将天问剑拿走了。
然而没等此人躲起来，就被天玄派掌门找到，从他手中抢走了天问剑，罚他面壁十年。
距今大约九千年前，天玄派与天浑派争夺道门盟主之位。
至于其他四派，一是争不过这两派，二是没有神器，对四派来说，无论天玄派做盟主还是天浑派做盟主都一样。
结果天玄派掌门击败了天浑派掌门，再次成为道门盟主，因此也导致了天浑派解散，天浑派的镇山神器天理剑，落入天玄派。
如此一来，天玄派就拥有了道门三大神器，也就是三大天剑，天机、天问、天理。
传说三大神剑具有斩杀地仙的神力。
尤其是那天机剑，不出鞘便罢了，一旦出鞘，威力之大，连天问剑与天理剑都要避让，堪称道门第一剑。
不过据我所知，大陆自从有道门以来，天玄派出了不少厉害高道，可即便是开山祖师，被尊为天玄老祖，乃混元上期地仙，也没办法发挥天机剑的最大力量。”
李不修听了，不觉惊讶：“那岂不是仙家神兵？”
“对，三大天剑就是仙家之物，传说是道门老祖赐给三派开山祖师的。”
“道门老祖是谁？”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反正是个大仙，得道无数年，被尊为‘道法天尊’，能代天刑罚，灭杀一切。”
“这么厉害！”
“那是当然。”济空子道，“在道门传说中，这位天尊与天地同寿，得大道玄机，称他为大仙都不适合，应该叫……天道圣人。”
“……”
“天玄派再次做了道门盟主后，近千年里，无论何等修真势力，都不是道门对手。
可就在那一年，天玄派最后一任掌门，不知何故，死在了天机剑下。
从此，天机派解散，三大天剑失踪，就连其他四派，也渐渐销声匿迹，差不多也是解散了。”
“以你老对道门的了解，真仙派后来怎么样了？”
“说起真仙派，乃是道门古七派最神秘的。此派弟子稀少，最多时不过几十人，但个个是精英。据我所知，真仙派最后一个掌门，与元真老祖颇有交情。”
“你说的元真老祖就是元真派的开山祖师？”
“对。”济空子点点头，“这位元真老祖来历不凡。我曾听一个八千多岁的混元上期老道说过，早在他几十岁的时候，就见过元真老祖，只是那时候不叫宋谦，而是叫别的名字。
后来，元真老祖可能是渡劫失败了，但没有形神俱灭，而是转世成宋谦，年纪和我差不多。
许多人见他道法高深，都把他视为道门中人。可他与道门有什么渊源，就没人说得清了。
据我推测，元真老祖的元真二字，跟元仙派与真仙派有关。
元真老祖当年之所以创立元真派，可能是想帮元仙派与真仙派延续道法。
只是元真老祖是个随性之人，开创元真派没多久，他就不见了，应该是离开了神州大陆。
他那五个弟子，品行很好，但资质一般，临死前都没有成为下品人仙。
过了几代后，元真派终于出了个下品人仙，但也因此闹矛盾，差点打起来，从此各走各的，互不干涉。
说实话，元真派除了元真老祖，没什么高手，能延续四千年，无非是元真老祖的保佑。”
“既然元真老祖如此厉害，连修真大势都不敢动，为什么宋家还会搞元真派？”
“这个……”
济空子像是有什么顾忌。
“不会是因为天府吧？”
“嘘。”济空子道，“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其实从某方面来讲，宋家反倒帮了元真派的忙。要不是宋家支持天成观统一元真派，元真派未必那么快统一。
李楼主，我知道你胆子大，谁都不怕，可有些事说不清。能不说就不说，免得招来麻烦。”
李不修笑道：“那好，我跟你打听一个人，你不能骗我。”
“你想打听谁？”
“秦半山。”
“……”
“是不是他叫你来的？”
“咳咳咳。”济空子干笑了一声，“我是认识秦半山，他也确实让我照顾你。但我这次到神京，可不是为了你。”
“那你是为了什么？”
“为了朝天观。”济空子正色道，“我想你也知道凌天宫这十几年来的作风。
追本溯源，凌天宫源自于天浑派。
我以前得过查观主的恩惠，他当年创立朝天观，就是想延续朝天宫的法脉，而朝天宫是天玄派的道观。
凌天宫一旦收服了朝天观，就会把朝天观改为凌天宫下院，除非朝天观观主没意见，否则我一定要为朝天观与凌天宫力争到底。”
“你一个人斗得过凌天宫？”
“事在人为。如果凌天宫真能统一道门，那也是大势所趋。我只好听天由命。”
“那好，你做你的事，我做我的事……”
“你不想救净心了？”
“想啊。”
“那你怎么救？”
“我早有计划，你老就不用操心了。”
“可是……”
“你真想帮忙的话，今晚就去帮我给他传个话。”
“你说。”
“告诉他，一切顺其自然，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好，我今晚就以扫地僧身份去见他。”
……
是夜。
三更过后，济空子来到了天佛寺大门外。
不久，他进了天佛寺，见到了无尘大师。
无尘大师像是早已知道他不是普通僧人，而是修为比自己高的世外高僧，合十行礼。
“阿弥陀佛，你老突然来到神京，不知所谓何事？”
“怎么？你怕我又赖着不走啊。”
“前辈说笑了，你老是家师的好友，家师临终前曾有交代，天佛寺的大门永远为你老开放，你老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除了不能去后山。”
“多年不见，你老仍然这般风趣。那后山是我天佛寺禁地，除了后山弟子，即便是前院长老，若无……”
“好了，好了，你还是那么啰嗦。我能见一见净心吗？”
“这个……”
“放心，我又不是来抢人的，我与他聊一聊就走。”
“那好，你老请跟我来。”
身为天佛寺的方丈，身份何等尊贵，但无尘大师知道济空子修为高深，乃凝元地仙。
而细数整个天佛寺，除了天佛之外，最强的也只是化元上期而已。
这等人物，当然得由他亲自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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