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雾那边沉默了。
仿佛被一只大手扼住了命运的喉咙,顾时的心止不住地忐忑起来,他比谁都知道,宋芒芒的江雾不可触及的死穴,两年前那些事更是不允许任何人随意提起,他若不是着急了,也不敢提的。
完犊子了,他感觉自己即将要被江雾派人暗杀了
正要张口说些什么挽救一下自己的小命,却又听见江雾略显得疑惑的声音响了起来,蠢事?
所有的话顿时卡在了顾时的喉咙里。
他没想到他都踩到江雾的禁区了,他的注意力竟只在蠢事这两个字上面?
绝了啊
向来运筹帷幄,万事都在掌握之中的秦夜,修长的手指懒洋洋地托了托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也一脸求知地看向他,说出了同样的话,蠢事?
顾时:
一直以来,他都是三个人之中,处于食物链最底层的存在,第一次有这样的高光时刻。
顾时一下子也有些飘飘然了,昂首挺胸,脸庞抬至四十五度,以一种高人的姿态,指点江山般地开口,让我这个顾老师指导一下你们吧,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千万不要整出什么第三者,这是大忌,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结果大多不但不会利于你们的感情发展,还会适得其反,把人推得越来越远!
切记,两个人之间的矛盾,最好是关上门,两个人自己内部解决了,才是正道!
秦夜听完,蹙眉,毫不留情吐槽,你的办法,更蠢。
电话那边江雾补刀:确实更蠢。
秦夜:一个单身狗,也就只会纸上谈兵。
江雾:毕竟我们都已婚有老婆了,他没有,没有实践的理论,不可取。
居然还炫耀上了?
顾时的一口老血,差点被他们的一唱一和给激得吐出来。
他拍案而起,咬牙切齿地冲着江雾和秦夜说,你们两个有老婆,等于没老婆,一个长期分居,一个塑料婚姻,怎么好意思在这里嘲讽我?
我虽然没有结婚,但哥哥我可是纵横情场多年,万花丛中过的浪子,我要说在懂女人这件事情上称第二,都没有人敢称第一!
他话语一出,就看到了秦夜不屑并且怀疑的眼神,而电话那头的江雾虽没有说话,但态度也摆明了,对他不屑并且怀疑!
顾时觉得他的尊严得到了挑战,他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撂下话,别的事情我不及你们,但在女人这一方面,你们得听我的。
雾哥,夜哥,你们要是对自己老婆还有心思,就好好地对人家,别瞎几把作,女人是要宠着,要哄着,而不是刺激她,惹她不高兴,否则,我敢断定,你们很快,也会变成,和我一样的,单!身!狗!
…
挂断电话后,江雾扯了扯唇角,直接将顾时那无用的言论抛之脑后。
最起码今天,他终于看到了宋芒芒的情绪变化,而不是之前那样冷冰冰的,亦或者是死水一般,让人无从下手。
他的脑海里不自觉地浮起了刚才宋芒芒发火的模样,还有她终于亲口承认自己是江太太的模样,那样生动,仿佛回到了曾经。
就像是时间从未流逝,他们还在过去的空间里。
想着想着,他的唇角不由自主地轻轻上扬。
夜越发地深了,墙上的时钟悄然地指向了十二点,江雾从回忆中回过神,他起了身,走出了书房。
别墅里安安静静的,能够清晰地听到他自己的脚步声,在逐渐地朝着主卧走去。
站定在主卧的门前,江雾伸手去开门,一拧门把,锁住了。
江雾轻蹙了一下眉心,继而转身去拿来钥匙,开了门,里面光线昏暗,只有一盏床头灯发出昏黄色的微光。
宋芒芒娇小的身躯躺在上面,呼吸均匀,已经熟睡。
江雾走进来的脚步下意识地放轻缓了,唯恐吵醒了她,眼角的余光瞥见丢在垃圾桶里的睡衣,他眸底那愉悦的光,更亮了些许。
他走到了床边,垂下黑眸,视线凝在了宋芒芒的精致的脸庞上,她安静睡着的时候,很显得天真无辜,很能引起男人的怜惜之心。
所以,曾经他深深地被她吸引着,不可自拔地爱着她,连一手养大他的奶奶都震惊,他那样寡情的一个人,怎么会对一个人这样的深情如火。
别说奶奶震惊,就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情之一字,对他来说,是一件极其奢侈的事情,他分明知道,要克制,要有分寸,却仍旧傻傻如飞蛾扑火,那么清醒地看着自己一步步沉沦。
他原以为,君心似我心,可结果宋芒芒对他做的那些事情,真的是一丝情分都不留。
江雾眸底猛地染上沉重的痛苦之色,他闭上了眼睛,双手用力地攥紧,手背上的青筋止不住地浮了起来,连同他的呼吸,都变得极其压抑。
这种熟悉的痛苦感觉,这两年,反反复复,总是这样毫无预兆地爆发,狠狠地折磨着他,摧残着他。
约莫过了十分钟,江雾才强行压制下去了那痛苦,呼吸缓慢地恢复平缓,重新睁开了眼睛,只是他的眸底,尽是猩红的血丝,看着颇为触目惊心。
这么一瞬间,他真的想要掏出宋芒芒的心来看一看,她可曾,对他有过半分真心?
哪怕一点?
夜更深了,外面的冷风呼呼地吹了进来,掀起窗帘翻飞。
低低的呢喃声,从宋芒芒的嘴里溢出,她的红唇微微张口,喊着:江雾
声音太小了,掺杂在吹进来的风声中,江雾一时间无法判断,是他自己的幻听,还是宋芒芒真的在睡梦中喊他的名字。
江雾浑身止不住地轻轻颤抖了起来,他仍旧不敢相信,他弯下腰,俊美的脸庞靠近宋芒芒,想要听得更清楚一些。
他的脸庞,与宋芒芒的脸庞,近在咫尺,他黑眸死死地盯着她的唇瓣,见着她的唇瓣一张一合,声音再次传了出来,江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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