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欢锦也是一时嘴欠,在被安夏提醒后,冷汗直接打湿了后背,坐在座位上沉默着,一言不发。
这边的桌子是没有同桌的,没有桌兜,桌面大大的,可以放很多东西。
韩里看了眼毛笔架和右上角放着的一沓宣纸,跪坐在了软垫上。
安夏一直在盯着韩里的动作,见状也跟着学,陆锦丞再聪慧此时也有些茫然了,干脆跟着照做,倒也算是和谐。
好了,那现在开始授课。孙夫子双手背在身后,溜溜达达的转圈,谁能跟我讲讲,上堂课我们学了什么?
几个孩童将手臂抬得高高,一副‘我要回答’的模样,分明十分急切,却无一人发出声响。
那就你来好了。
孙夫子指了坐在最重要的男娃娃,小孩儿倒是一点都不怯场,站起身摇头晃脑的读了起来。
我们学习了弟子规的前半段。小孩声音奶声奶气,听得安夏心都化了,眉眼也跟着软了下来,弟子规,圣人训
小孩读起来没有一点的磕巴,看来是用心学习了。
不错。孙夫子满意的点头,那今天便讲一下他们的含义吧。
是。
弟子规,乃儒家道德
孙夫子侃侃而谈,看起来很喜欢教课,在场的除韩里外,都没有特意的去学习过弟子规,最多是可以背上几段朗朗上口的,没听多久便专注起来,全然忘记了此身在何处。
韩里跪坐,双手交握放在膝盖处,脊背挺的笔直,视线却不停的在室内扫视,在每个孩童的面上停留几秒,复又离开。
夫人的授课方式十分的轻松,连陆欢锦都听得津津有味,韩里却是难得的走了神。
课程对于她来说还是很熟悉的,毕竟她也有过孩童时期。
本来过往的记忆已经被她遗忘个差不多,如今看到熟悉的一幕却是历历在目。
记忆根本不是消失,而是被她压制在了深处,轻易不会想起。
她记得自己在私塾学习了很多年,但与孙夫子这个不同,她是在族内的族塾学习的,里面孩童皆是本族之人。
里面的夫子一如孙夫子一样,授课十分的风味盛趣,让不爱学习的她也兴味十足,后来更是跟着夫子学习的,十分爱看书。
各种杂谈、手记,只要是书她便看。
可以说,没人能超过她的知识储备量,记忆力也因此愈发的强悍。
记得族中的几个兄长、阿姐都对她的记忆力十分羡慕,但因为族中的风气很好,从没出现过自己人挥刀相向或耍小心机害人一事。
毕竟是流传千百年的隐世世家,品性是既定的。
说起来她姓什么来着?
韩里指尖微动,瞳孔微颤。
这么细细的一回想,她的记忆好像出了问题,有很多阶段性的断裂。
想不起来。
她忘记了什么?
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她忘记了很重要的东西,可是是什么?
还有——
她,是为了什么,才做了灭世一事的?
韩里颤抖着手捂住胸口,突的一口血自口中喷出,染红了桌面上的纸张。
她,究竟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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