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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谦和白玉峰皆是一愣,稍一停顿,便往通道内走去。
通道只一人宽,黑漆漆的,行不多远便是一个向下的台阶。
两人拾级而下,不多久便到一个一丈见方的房间。
白玉峰见角落有个蜡烛,便拿出火折子点亮。
见这里竟然也是一个小小的书房,只不过并无书架之类,只有三摞书放于三面掏空的墙壁上。
地上散落了很多书页纸张,看那样子,似乎是被人有意撕碎扔在地上。
胡谦念头一动,对白玉峰道“别动,先看看地上的纸。”
两人随即蹲在地上看起来,只见这些纸似乎全是从去岁的案卷上撕下来的。
纸张凌乱不堪,完全没有任何头绪。
“这会是白大人撕的吗?”
“很难说。”
胡谦道“此人将这些案卷撕碎,必然是为了掩饰什么,咱们不妨看看案卷上少了什么内容。”
“可是这样这也太多了。”
果然,被扯下的书页实在太多,完全是乱麻一样。
胡谦灵机一动,“别管书页的内容,看看是那几本书少了书页。”
白玉峰一拍脑袋,“对啊。”
然而即便是只找书,两人还是忙碌了一个时辰。
最后,等把所有少了书页的书找出来摆在一处,才看了一眼,两人便齐齐愣住了。
总共十二本书,却只有一个字留存了下来。
“法。”
胡谦道“这是什么意思?”
白玉峰摇头道“看不出来。
爹爹是刑部尚书,每日所做之事都和律法有关,这个‘法’也许就是指律法。”
胡谦点点头,又看了看那三面墙,每一个都推了一次,根本无法推动,再试着推另外一面没有书的墙壁时,却一下推开了一条缝隙。
“还有密室?”
两人随即走了进去。
然而才走一步,黑暗中风声一紧,面前忽有一物飞射而来。
胡谦想也不想,龙渊剑立时斩了过去。
然后就听“啊”的一声惨叫,似有一个人从上面摔了下来。
而他自己的袖子则被割了一个口子。
胡谦将那人扯进密室,待看清那人面容,不由惊得目瞪口呆,“是你?”
白玉峰也满是惊讶之色,“大哥?!怎么是你?”
白玉林的一条胳膊已经被斩断,此刻只摇头苦笑,一句话也不说。
白玉峰怒道“大哥,爹爹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胡谦本以为自己的推断肯定不会有什么错,但看到这地下密道,便有了三分怀疑。
如今看到白玉林从另外一侧的密道中进来,三分怀疑又多了两分。
白玉林仍是坐在那里,任由胳膊上的血流在地上,只是笑。
白玉峰叹息道“爹爹曾和我说过,如果你不是庶出,你一定比我更好,因为你更孝顺,更聪颖,学什么东西都比我快。”
白玉林沉默了一下,“爹真是这么说的吗?”
“千真万确。”
“那他为什么要选我来做这种事……”
说着,竟然流下泪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玉林止住哭泣,“一切都和胡公子推断得不差,爹日夜受梦魇折磨,苦不堪言。
忽然有一天,他把我叫到这个密室,让我杀了他……”
他说到这里,又激动地流下泪。
“我当时根本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也根本不愿意这样做……
但是,几天后的夜里,他又把我叫到这里,告诉我他的时间不多了。
如果不杀了他,他就可能会像黄庭松那样……
我还是不愿意。
爹爹忽地跪在我面前,说如果我不动手,他就只能让你出手了……”
白玉峰一愣,顿了一下,“扑通”跪在白玉峰的面前。
“所以……你这是为了我……”
“我只是庶出,即便事后被人查出,对白家的影响也不大。
可若是你出了事,那爹爹即便了死了也不能瞑目。”
白玉峰握着白玉林的手,身体微微颤抖着。
“过了几天,徘徊在府门外的锦衣卫越来越多,爹爹的情况也越来越差。
终于,那天晚上,爹爹让我去看看叶大人是不是来了。
我怕被锦衣卫的人发现,所以换了夜行衣悄悄查看,谁知还是被人发现。
爹爹本来还想等喝叶大人商量完事情再动手,谁知他的神智突然变得模糊起来,竟然拿剑就要杀我。
我没有办法,只好关好门窗,然后将他……将他刺死,接着再从密室中逃走。”
“密室中的书是你撕的吗?”
“不是,那是爹爹弄的,我也不清楚他这是要做什么。”
胡谦摇摇头,“既然是这样,刚才你为什么要对我们下手!”
白玉林望着胡谦,怒道“你害得爹爹死后都不得安生,最后连个尸首都没留下,我若不杀你,如何对得起爹!”
“大哥!这不是敬恭的错!
要怪就只能怪那梦魇!”
然后又看向胡谦道“敬恭兄,念在我大哥已经断了一臂,请你放过他。”
胡谦道“就算我放过他,但是白大人的事情该怎么办?
弑父之罪,下场如何你应该知道。”
白玉峰道“此事我不想张扬出去,所以恳请敬恭兄为我们保守这个秘密。”说着竟跪了下来,连连叩头不已。
胡谦道“行,我可以不追究。他的事情也算是你们的家事,你若不管,我又何必做这个恶人。”
“多谢敬恭兄。”
回到小院,胡谦正要让楚楚做些吃食,脑中忽地闪出提示。
【获得神通大力】
大力无穷神力,此乃擎天巨力之术。
提示一出,他立觉身体各处生出一股热气来,好似浑身有使不完的气力一样,就望着面前的房子,也觉得能一手就将其举起来。
楚楚见他一直发呆,也没敢过去打扰。
等了好一会,胡谦这才回过神,让楚楚两人做了饭菜。
吃完之后,胡谦仍旧坐在那里发呆。
楚楚见了,缓缓从屋中出来,“公子的衣服破了,不如让妾身给公子缝一下吧。”
胡谦一愣,“好,好。”
随即将袍子脱下给她。
过了好一会,她手中抱着一件衣服,缓步走道他跟前,“夜深了,公子怎么还不睡?”
胡谦琢磨着新的神通,笑道“你先睡吧。”
楚楚面色微变,“怎么睡啊?”
胡谦道“你一个人先睡就是,我想些事情。”
楚楚面色一暗,点点头,将胡谦的袍子放下,愁容中带着些许失落,转身回屋去了。
胡谦摸了摸衣服,见她给自己的袖中上缝了一只梅花,不由赞叹道“这手艺还是不错的。”
楚楚这边刚回到屋,竟是掩面抽泣起来。
“这些天同床共枕,碰都碰了,却不……说到底,还是嫌我脏,我分明从他的眼睛中看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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