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谦觉得奇怪,问道:“大人说的似乎是自己的家人。”
叶秋痕道:“家人也是,其他人也是……
本以为镇妖司能够帮忙,谁知道……
所以本官才想到你。”
胡谦点点头,“若是这种情况的,学生或可一试,但毕竟未曾亲见,所以也不好说有多少把握。”
叶秋痕深思片刻,忽又摇摇头道:“不行,若是惊动他们,只怕非同小可。”
随即不再谈论此事,只说些风月诗词。
之后,胡谦回到玉满楼,一心只是准备考试。
二十多天的时间很快过去。
考试结束后,胡谦不禁有些感慨。
毕竟还是现代人的思维,骨子里和这僵硬的科举取仕捏不到一块去。
至于能否中举,他自己心中也没把握。
从玉满楼退了房后,周四两竟然还找回二十两银子。
胡谦也不客气,直接收下。
和郭宇两人商量之后,便打算原路返回。
谁知还没走,白玉峰忽地带着一个军汉找了过来。
“敬恭兄,借一步说话。”
自见识了胡谦的手段之后,白玉峰就颇为服气,也不管胡谦同不同意,便称呼起表字来。
胡谦道:“少来,我得回家了,日后若是有缘……”
白玉峰急道:“等不到日后了,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人家非要请你去不可。”
“到底是什么事?”
正说着,那军汉过来,拱手道:“胡公子,又见面了,不知还记不记得在下。”
胡谦一愣,看了看来人,茫然摇了摇头。
“在下镇南王府中军杨达开,先前在南阳县见过的。”
胡谦道:“原来是杨中军,失礼了。”
杨达开低声道:“公子,实不相瞒,我家郡主突生恶疾,寻了许多御医郎中也治不好,找来奇人异士也没有效果。
王妃想起公子,又听闻公子连破奇案,便让小人来请。”
他苦笑道:“小人一开始找到南阳县,听闻公子一家去了金陵,便又去金陵,之后又来了梁京。
后来碰到白公子,才知道公子在这,若是晚来一步,只怕又得扑空。
在下劳累倒没什么,只是郡主的病情等不了了。”
胡谦道:“郡主怎么了?”
杨达开道:“时间紧迫,能否请公子先行,咱们便走便说。”
胡谦犹豫了一下。
杨达开道:“王爷仙逝,只有郡主一个女儿,若是有什么好歹,王妃也……
所以王妃嘱咐过,公子若是愿来,便有万两白银酬谢。
若是治好郡主的病,再加万两!”
胡谦虽想早早回家,但……
但他们给的实在太多了。
便点点头,随即走到郭宇几人身边道:“抱歉,我这边救人要紧,二位就先回去吧。
胡九,你也先回去,告诉老爷,就说我过两天就回去。”
郭宇两人道:“敬恭,一切小心。”
胡谦道:“放心!不会有事的。”
他随即和白玉峰、杨达开坐上马车,往镇南王府而去。
路上,胡谦问道:“郡主性格如何?”
杨达开道:“郡主正是豆蔻年华,生得活泼可爱。
一双会说话的眼睛,让人看了几乎就会醉倒。
来无影去无踪的男子性格使得她整日里不知疲倦。
田猎、驰骋、习刀、舞剑、诗文、书画、琴瑟、酒茶她是一学就会,一点就通。
府里的上上下下没有不喜欢她的。
往往大家还没见到她的人,就先听到她嘻嘻哈哈的笑语。
王妃若是哪一天没看到她,就连吃饭都觉得没有味道。”
胡谦点点头,“郡主生的是什么病?”
杨达开无奈地摇摇头,“所有的御医郎中和江湖术士都说不出来。”
白玉峰道:“有什么症状呢?”
杨达开的脸色一下变了,“半月之前,郡主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一样,整天卷缩在墙角,怕一切声响,怕一切亮光。
大多数时候,她就那么把自己蜗成一个虾米一样,一动不动,唯有呼吸出入。
可一旦到了深夜,她常常会把身边的婢女和王妃等吓出一身冷汗。”
胡谦疑惑道:“怎么回事?”
“到了那时,郡主会一边放声惨叫,一边不由自主地将自己的身体扭成常人所不能的姿态,似乎是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挤压撕扯着她。
惨叫声成夜成夜地响彻夜空,听得人头皮发麻。
天亮的时候,郡主的衣服被褥就像是被泼了水一般,完全湿透。
那些御医郎中虽开了些安神补气镇宁生血的药,但郡主还是没几天就从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孩变成一个身形枯槁、面目丑陋、神行失常的……那个……”
胡谦听到这里,心中已经有了大概的判断——郡主应该是被什么妖物缠住了。
白玉峰神色复杂,摇头道:“杨中军,在下本以为郡主是生了怪病,或是有什么疑难解不开……
但现在看来,郡主似乎是被什么鬼怪魇住了……”
他见杨达开没说话,便继续道:“这样的事情,即便你请在下和胡敬恭去,也是无用啊!
我等皆是凡人,又没有降妖驱鬼的本事,去了也是耽误时间。”
杨达开面露愁容,“王妃也实在没办法。”
说着忽又看着胡谦道:“不过听闻胡公子曾在杨家村捉狐,又请天神降身,治好了马守备女儿的失魂之症,想来应该是有办法的。
白玉峰听得一愣一愣的,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胡谦,问道:“这些事情到底有几分真?
这是去救郡主的性命,妄图蒙混过关是不可能的。”
胡谦正要说话,忽地车厢一顿,猛地停下,接着就听马匹嘶鸣,再次狂奔起来。
驾车的军汉哎呀一声喊道:“踩死它们!踩死它们!”
杨达开赶紧撩开车帘去看。
然而这一看,却是一下惊得说不出话来。
只见马腿下正有十几条小臂粗细的黑蛇,正缠着马腿撕咬。
马受了惊,一边狂奔,一边想用四蹄去踩死那些黑蛇。
杨达开和驾车的军汉想要抽刀帮忙,但马车实在太快,两人想坐稳都十分费力。
胡谦正要出手,被缠住的马轰然倒下,巨大的身体顶在地上,马车车厢整个掀飞出去。
“啊!”
白玉峰、杨达开和那军汉被甩在半空,眼见就要和车厢一起摔碎,胡谦忽地纵身而至,接连将几人抓在手中,用尽全身的力量想要跃到一旁。
谁知力量不够,四个人一下摔在地上。
“砰!”
马车车厢从四人头顶飞过,砸在一丈远的地方,崩散的木屑和灰尘砸得四人全身都是。
白玉峰惊魂未定地看了看马车和死在后方的马,又看了看胡谦,喘着粗气道:“你还真会法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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