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 少司寇:“幽闭之法”是个好东西,谁鼓捣出了它?
进入值房后,蒋瀚文一眼便看见了满地的瓷器碎片和摔坏的椅子。少司寇气呼呼的坐在主位上,两手紧紧抓着椅子扶手,老脸微红,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的身旁,还站着一人,身着绯色圆领官袍,那是刑狱司的“刑狱左丞”,少司寇的左右手之一,专司衙门内部庶务。蒋瀚文上前作揖见礼道:“见过少司寇,见过刑狱左丞。”“嗯。”少司寇气呼呼的嗯了一声,余怒未消。“四捕头来了?”刑狱左丞微微点头。“……”“四捕头你来得正好,你来评评理……”蒋瀚文还没有开口,少司寇就是一阵连珠炮般猛烈轰击而来。他将今日宫中发生的事大致讲了一遍。个人主观色彩浓厚。蒋瀚文手握三份供词,愣是没有插上嘴。“……那些御史、给事中,说我刑狱司滥用酷刑倒也罢了,老夫可以忍受……”“但南宫葵这个不争气的,鼓捣出那么多刑具,在外面的名头也是响当当,但却始终不能侦破三大悬案,给了御史们一个极好的把柄……”“他们竟然建议陛下,让刑部来接管我刑狱司……”“这简直就是对我刑狱司的侮辱!老夫万万不能忍受!”“对了,还有二捕头,远赴蜀国至今未归,老夫亲口交代之事在他听来就是耳边风……”“二捕头,三捕头,这两人捕头的帽子,老夫一定要给他们摘掉!”“……”少司寇连珠炮的骂完一通后,稍稍缓气,而后看着蒋瀚文面色稍霁的说道:“看来看去,还是四捕头最省心,你是我刑狱司当之无愧的捕头啊!”蒋瀚文顿时心花怒放,起身作揖道:“多谢少司寇谬赞,下官受之有愧。”“起来吧。”少司寇摆了摆手,忽一眼瞥见他手上的纸张,问道:“你拿着的什么东西?”蒋瀚文一拍脑袋,刚才被少司寇一夸,他几乎都快忘了这事儿……他立即将三份供词双手递上,并说道:“启禀少司寇,困扰我刑狱司多年的三大悬案,已经侦破了!”“……”话音一落,房内落针可闻。少司寇和刑狱左丞立即扭头盯着他,死死的盯着,面色无比凝重,最后不确定的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什么破了?”“启禀少司寇,困扰我刑狱司多年的三大悬案,已经侦破了!这是三大悬案人犯的供词,请少司寇过目!”蒋瀚文那压抑着的激动的声音,清晰无误的落入少司寇之耳。这次他听清楚了。少司寇面色无比凝重的起身,深深看了蒋瀚文一眼,然后接过供词看了起来。刑狱左丞凑上去旁观。一会儿后。“这……这是真的?!”少司寇拿着供词的手都在打颤,一脸压抑的狂喜,生怕这是一个恶作剧,于是扭头死死盯着蒋瀚文,想通过他的表情进行确定。“不可思议,不可思议,这三份供词天衣无缝,下官看来九成九是真的!”刑狱左丞也不可思议的盯着蒋瀚文。被两个老家伙死死盯着,蒋瀚文微有不自在,他急忙正色道:“是真的,供词已经签名画押,而且人犯尚在大牢之中,少司寇随时都可以派人去确认。”“……”少司寇细细打量着蒋瀚文,通过他的判断,初步认为蒋瀚文没有说谎。但此事牵扯太大,不说三大悬案对刑狱司的影响,单就三大悬案的本身,一旦做实的话,神都城中只怕要人头滚滚!所以,为了保险起见,少司寇立即唤来心腹胥吏,去大牢中验证这三分供词的真假。那胥吏离开后,少司寇看着蒋瀚文解释道:“此事牵连莫大,老夫不得不小心谨慎,我并非不信任四捕头。”“属下晓得厉害。”蒋瀚文心头顿时很暖。“……”时间,在期盼的等待中,一分一秒的过去。过不多时,那心腹胥吏返回,正色道:“启禀少司寇,经属下仔细核验,三份供词是真的,四捕头真的侦破了三大悬案!”“哈哈哈,好!太好了!”“困扰我刑狱司多年的悬案,终于侦破了!”“那些御史之流,将再也没有攻击我刑狱司的把柄!”“……”少司寇大踏步走到蒋瀚文的身前,压根没注意到蒋瀚文正欲言又止,他两手重重拍着蒋瀚文那瘦弱的肩膀,大赞道:“瀚文,好样的!”“……”瀚文?天啦!少司寇竟然不称呼他为“四捕头”了,而是称之为“瀚文”,这让蒋瀚文又一次心花怒放。这种被上司肯定的感觉,真的太好了,他甚至都心生将“幽闭之法”据为己有的冲动。但这种念头只是一闪而已罢了。他不是那样的人。且这个功劳不好贪……蒋瀚文想立即解释,然而或许是他想多享受一会儿被顶头上司关爱的感觉,亦或者少司寇力气太大拍得他“无话可说”。总之,他没有立即开口做解释,道明此事的前因后果。啪啪!少司寇继续拍打着蒋瀚文那瘦弱的肩膀,笑着说道:“你是我刑狱司真正的捕头!”“等过一段时间,老夫就提拔你做‘大捕头’!”“你是我刑狱司的栋梁和骄傲……”“……”不行了!不行了!少司寇的“甜言蜜语”,让蒋瀚文有一种陷入进去出不来的感觉。那“大捕头”、“栋梁”和“骄傲”之类的字眼儿,听在心中真的是舒坦。不过,很有自知之明的他,又感觉这太过了,甜言蜜语虽好,但也有言曾道:“捧得越高摔得越惨!”就在他下定决心道明真相之际,却发现开不了口。少司寇是练武之人,一下又一下重重的拍在蒋瀚文的肩头,痛得他龇牙咧嘴,紧咬牙关,根本不能开口。“……”好在,一旁的刑狱左丞还没有疯掉。他见蒋瀚文像是一截木桩似的,被少司寇“一锤”又“一锤”的拍得矮了下去,生怕蒋瀚文被少司寇给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