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胡三太爷的声音我顿时精神为之一震,周局和松二爷也立马来了精神,当初在杨家村那个老鬼陈忠勇的鬼宅中,我和胡三太爷等东北众仙家有过一面之缘,文辉那小子更是会办事,每次都把胡三太爷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倒是周局和松二爷似乎并没有和这位东北仙家的扛把子有过什么交集,虽然周局和松二爷也立刻判断出了东北仙家之首的胡三太爷来了,但是这二人对胡三太爷似乎还有些顾忌,并不敢贸然开口搭胡三太爷的话儿。
周局听到胡三太爷的话之后,稳了穏心神长出了一口气,陪着笑道:“是胡三太爷到了吗?我是茅山宗内门俗家弟子周杰,也是十三局眼下的当家人,您老人家还记得吗,半年前,就在半年前我们十三局的孩子们不是还跟您在杨家村有过一面之缘吗?”胡三太爷闻言道:“说话的是周局吗?茅山宗的内门俗家弟子,你的事情我听说过一些,你师傅叶鹏举那个老不死的还活着吗?我们俩老没见了,对了,他不是还有个儿子吗,那个小瘪犊子也机灵的紧,对了,你跟那个小瘪犊子怎么论呢?”周局闻言立刻道:“三太爷,您说的是我那位成梁师兄吗?我是他的亲师弟,说起师傅他老人家弟子当真惭愧的紧,早在五、六十年前师傅就已经隐居不出了,作为内门弟子的我最近一次见到师傅也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现在茅山宗的掌门人正是叶成梁,也就是我的那位掌门师兄……”
周局这话音刚落,只听胡三太爷又道:“嗯,既然这样的话,那看在你师傅的面子上,这一次我就不跟你计较了,我家孙子请我出山,嘿嘿,这是你个老东西出的馊主意吧?嗯?你边上还有个茅山宗的高手,不对,他不是茅山正宗,他应该是茅山宗的分支,不过总的来说跟你拜的也是同一个祖师爷,你们两个基本上也能代表了当今茅山宗甚至整个道门的最高水平了吧?怎么,面对萨满教的这点破烂就束手无策了吗?”
松二爷李岩松的出身来历我们了解的都不清楚,不过从松二爷所擅长的神打术来判断,松二爷确实师出茅山宗,如果真如胡三太爷所言的话,按照道门的规矩来说松二爷的身份还真的比不上周杰老爷子,不仅比不上甚至都没有任何的可比性。论身份松二爷固然无法跟周杰老爷子相提并论,但是行走江湖那可是要靠真凭实学的,比起手底下的活儿的话,松二爷的能耐只在周局之上绝不在他之下,这就是为什么当初十三局仅有的两个处长,身份高贵的周杰老爷子仅仅担任了一个副处长,而那位根没有周局红苗没有周局正的松二爷却当上了正处长。我和松二爷交手的次数也只有屈指可数的那么几次,第一次是刚刚进入十三局的时候,松二爷布下八卦死阵来考核我,随后在西夏离宫和成陵一役我们又有了仅有的两次合作,可就是这区区的几次合作,我就已经知道了松二爷绝对是一位道门中的高手,就我们十三局目前的人员配置来说,身处三处的我和寒雨就不必说了,那一身的家伙什太多了,随便拿个一件两件的,一般二般的阴差遇见我们都得躲得远远的,其他的比如董伯召和周局二人,一个有本门的天风地雨阵和御风之术,一个有道门至宝五行令旗,哪一项都是拿得出手的能耐,已经离开十三局的赵无量人家有龙虎山的天师镜,就连沈三郎和文辉都分别混到了一套天蚕丝和蛟蛇宝衣,可松二爷呢,他老人家似乎身上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家伙什,但是道家各类的阴阳术法松二爷几乎都达到了一代宗师的水平,尤其是作为道家最为耗费修为的神打术,别看他老人家的神打术只能坚持短短一刻钟的时间,可就是这短短的一刻钟,几乎已经是目前道门弟子中能施展出神打术最长的时间了。
胡三太爷仅凭气息就探查到了周局和松二爷二人之间的渊源确实很不简单,至少我眼下还不具有这样的本事,周局听到胡三太爷的这番话后忽然眼睛一亮,道:“三太爷,这么说您老人家认识这萨满教的手段,这东西对您老人家老说……”不等周局说完,胡三太爷轻叹了一口气道:“既然来了,那就活动活动吧,这萨满教大巫师的手段其实稀松平常的紧,在我老人家面前真的一钱不值,说句不算是大话的大话,我老人家收拾这个小瘪犊子都觉得有些跌份,收拾是可以收拾得了,不过萨满教大巫师所信仰的神那可霸道的紧,即便是我们东北仙家也不敢轻易的去招惹,这一次你们十三局的人既然拔了人家萨满教在沈家屯的份,大巫师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不过好在爷爷我在人家萨满大神面前还有点薄面,这件事情我看就到此为止吧,我帮你们破了大巫师的法,你们离开东北回到关内,这件事就当做是没有发生过,有我在可以确保沈家屯老少爷们的周全,周局,不知您意下如何?”
周局闻言一愣,满脸期盼的神情顿时充满了失望,原本周局打算依靠上一次的合作套一套近乎,将东北仙家拉下水合我们双方之力共同对付这个萨满教的大巫师,可没想到却出现了这么一出极具戏剧性的结果,作为东北仙家之首的胡三太爷竟然当起了和事佬,胡三太爷是何许人物,能让他都可以放下身段来充当和事佬的人,其此人的分量可想而知。
胡三太爷说罢周局一时间也没了主意,只好皱着眉头仔细思量着对策,周局沉默良久之后只听胡三太爷又道:“怎么,看来周局您并不认可我的意思啊,那也行,三爷我这辈子从来不勉强别人,看在我孙子的面上儿,这一次沈家屯的事情我帮你们把屁股擦干净,以后的事情么,哼哼,那就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了,是死是活各凭天命,休怪我老人家袖手旁观了……”
胡三太爷说罢,屋中忽然刮起一阵剧烈的罡风,罡风过处只觉空气中一股巨大的波动传了出来,一阵似有似无的天破之声传出,沈三郎忽然“哎呦”了一声,直接坐到了地上大口的喘起了粗气,这间面积并不是很大的起居室内顿时变了一副模样,原本收拾很干净的屋子也变成了一件破败的柴房。沈三郎坐在地上良久不语只是一个劲儿的喘着粗气,周局和松二爷对视了一眼,二人不约而同的向沈三郎肩头抓了过去。
胡三太爷这说走就走的风格着实令我有些意外,虽然我和胡三太爷并没有多深厚的交情,但是从上一次在杨家村共同对付五通神的经历来看,胡三太爷对我似乎还有些好感,至少再次相遇的时候不会一个招呼都不打,即便是这一次我没有主动和胡三太爷开口,但是胡三太爷既然能够轻而易举的分辨出周局和松二爷之间的细微差别,那绝对不会察觉不到我的存在,胡三太爷乃是东北的仙家之首,虽然东北的仙家不能出关,但是以胡三太爷为首的东北仙家素来和道门之间有着极深的渊源,退一万步来说,就真如胡三太爷所言他们东北仙家不便和我们一道去招惹那个萨满教所信仰的神,但是胡三太爷也一定会知道一些底细的,他不愿意招惹大神,也不至于这么明摆的来得罪我们十三局,更不会轻易的在中间当个和事佬,语气生硬的直接将我们赶出东北。
就在胡三太爷穷白话的时候我已经感觉到了这其中的问题,眼看着周局和松二爷伸手向沈三郎抓去的时候,我心头蓦然的一紧,当下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伸出双手直接将这二老抓了回来,不等周局和松二爷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将这二人甩在了身后。
我将周局和松二爷拽回来的同时已经冲到了屋中,进入这间破败的柴房之时我已经冲开了天眼,透过天眼中的气息只见此时坐在地上的那里是什么沈三郎,而是一个浑身画满了符咒的草扎人,而真正的沈三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躺在了炕上,起身下压着的正是先前那个老桂头烧尽时所遗留下来的草灰。
躺在炕上的沈三郎已经昏迷了过去,从沈三郎身体里呼之欲出的正是他的三魂七魄,我见立刻掐出了宗师指诀,加持了道家引魂咒的宗师指诀迅速向沈三郎的额头处点了过去,就在沈三郎的三魂七魄被我压回到他体内的同时,只觉身后一阵劲风袭来,我毫不犹疑回手对着劲风袭来的方向就挥出了一记四象手,只听“轰”的一声闷响过后,一片稻草粉屑四下飘落的同时,一个人影清晰的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
我定睛仔细观瞧,只见此人不是那个小刘干事又是何人?小刘干事看着我狞笑着说道:“秦处长真有你的,连那两个老东西都没看出来,却没有瞒过你的眼睛,不过既然你闯入了我的萨满法阵,那就让我们最高尚的萨满腾格里大神来惩罚你吧……”
我看着一脸愤恨的小刘干事,心里反而豁亮了起来,道:“我没听说过什么萨满法阵,更没见过什么腾格里大神,在我眼里,一切牛鬼蛇神都是邪恶的东西,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既然你对你的萨满法阵如此有信心,又如此的依仗这个腾格里大神,那我今天就给你们来个一勺烩,省得日后我还得四处去找你们,不过在我收拾你之前,我还有句话向跟你说,陈所根本不是什么陈所,也不是什么所谓的萨满教的大巫师,真正披着萨满教大巫师外衣的是你,你才是真正的萨满教大巫师,陈所只不过是你的一个替死鬼而已,我说的对吗,前清秀才邹若水?”
我说罢之后浑身上下的雷霆之气已经沸腾到了饱和的状态,无数道蓝白色的细小电弧已经在我周身上下闪烁了出来,小刘干事见状神情一凛,道:“秦处长,既然你已经看出来了,那我就更留不得你了,不要以为你的雷法威力无穷就可以通杀天下,告诉你,你们道家的阴阳术法对我们萨满法阵丝毫不起作用……”
说话间小刘干事挥舞着双掌已经向我扑了过来,我见状急忙举拳招架,达摩龙虎拳施展出来的同时数道雷光冲着小刘干事就劈了出来,一时间拳借雷威雷含拳风将小刘干事周身上下的要害全部罩在其中。看着这这一拳就要轰在小刘干事的身上,眼前的小刘干事忽然变得虚幻起来,这一拳走空之后道道雷光也仿佛劈中了空气一般没有起到丝毫的效果,这时忽然袭来一道劲风直向我的后心袭来,这一道劲风来的十分迅捷,我再想躲闪已经来不及了,当下也只好调集起全身的气息护住了身后的要害,这一道劲风轰在我的后心上时我猛的一震,我立刻调整身形双手合十掐出了不动明王的莲台法印,佛光心经和地藏王经同时唱诵了出来。
逆转时轮发出万道金光的时候,眼前忽然出现了无数个沈三郎的身影,此时我已经无法分辨出这究竟是那个大巫师幻化出来假象的还是沈三郎的三魂七魄真的又被抽了出来,如果真是沈三郎的三魂七魄被抽了出来,那凭借着大巫师事先布下的萨满法阵将沈三郎的三魂七魄分离成无数个影响想来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如此来我要是出手的话,那沈三郎的三魂七魄立刻会被我的莲台法印震的烟消云散。
面对这样的局面,六子真言唱诵出之后我立刻变换了掌中的法印,双手十指交错祭出了莲台法印的“破”字诀,凭空出现一只巨大而又圣洁的莲叶爆发出一阵耀眼的金光,随着这耀眼的金光,圣洁的莲叶化作万道金光直向四周激射而去,又是“轰隆隆”一声天破之声传了出来,这间柴房的一面墙壁轰然而倒,屋中哪里有什么小刘干事的身影,只有昏迷不醒的沈三郎依旧躺在那铺已经塌陷了一半的冷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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