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之后,她又觉得这也太简洁了,又拿出纸张想写一些别的,可是怎么也下不了笔,最终也只能作罢。
她等这纸张晾干了墨迹,才将折了起来放在信封之中,封口之后又让小葚送去给回风,而她自己则是带着小桑去了福平院,去说李临送了东西过来这件事。
此时姜氏也在福平院,这会儿正坐在那里摸眼泪,原因无它,苏琳的调令下来了,外任崇州少尹,明年开春走马上任。
苏琳和姜氏只觉得晴天霹雳,姜氏当场便哭了出来。
做什么官那里比得过京官,虽然说少尹乃是府尹副官,为五品,苏琳如今所任工部郎中不过六品,可他熬了多年,眼见着左右侍郎有望,可谁曾想竟然调令出来,要外任。
崇州千里迢迢,便是做少尹,那又有什么好的。
姜氏想求王氏让晋宁公帮忙,将苏琳留在帝城。
然而王氏却不答应。
其实苏琳外派的事情,原本便是晋宁公和王氏做的,如今怎么可能答应,便是姜氏哭干了眼泪都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当然,晋宁公和王氏这般做,也是有原因的。
苏琳不安分的很。
之前废太子还是太子的时候,因着苏苒进了东宫做了良娣,他便上跳下窜去投靠废太子,后面还弄出了李家的事情,为李家牵线投诚太子,给苏英和李玉燕定下了亲事。
废太子被废之后,李家虽然没有受到什么殃及,但是付出的金钱完全打了水漂,掏空了一半的家底,为此心中还怪起了苏琳。
若不是看在苏英到底是晋宁公府的公子,李家怕是连悔婚的心都有了。
不过苏琳若是就此安分,晋宁公和王氏可能会绝了将他送去外任的心思,但是他觉得废太子没用了,竟然转头凑上去绥王明王那里。
晋宁公怕是他闹出事端牵连府上,快速地将着事情办妥了,明年就让他滚去崇州做少尹。
你说的这事,公爷也是没有办法,他如今退了下来,在朝中又没有什么人,哪里能办得成,若是你愿意,便唤你娘家使点力气也行。
姜氏闻言,当场差点噎死。
她的娘家不过是个小官之家,姜氏的父亲正是如今的国子监司业,正六品官,当年姜氏嫁人的时候他是这个官,二十年后仍旧还是。
这样的官职,还不如苏琳呢,少尹好歹是五品。
姜家哪来那么大本事。
为此,姜氏心里梗的要死,她是受不了外面的日子的,之前苏琳也曾外任过,她也跟着去过,只是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回来了,也就是因此,才有了苏莹的生母林眸眸,也就是二房已故的林姨娘。
这位林姨娘可是不得了,那是前头那些人养出来专门讨好贵人的货色,生得妖媚的很,好在是个短命的,要不然姜氏哪里有现在的日子过。
也因为这一段缘由,姜氏可是很不待见苏莹,变着法儿就要折腾她,苏莹也因此小心翼翼地活着。
行了,此事便这样办了,便是外任也不过是三年,等三年之后再让他回来就是了,你若是不放心,跟着一同去就是了。
可是她不想去啊!
姜氏动了动嘴唇,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虽说苏琳是个庶出的,在府上王氏原本就不喜二房,可到底平日里各府该有的东西都是有的,王氏也没磋磨儿媳的想法,所以她的日子过得还是相当的不错的。
要是跟着苏琳去外任,可没那么好的日子过,可是她又担心自己不去,苏琳在外头又寻了一个像林眸眸那样的女子。
可是王氏不同意,她也是没办法,只得抹着眼泪离开的福平院。
二伯母。苏莞上前去的时候,刚好姜氏歇了眼泪,转头匆匆离开,甚至连苏莞同她打招呼都没注意到。
是阿莞来了。
祖母。苏莞走上前去,二伯母这是怎么了?
还不是你二伯要外任的事情。
苏琳要外任的事情府上的人基本都知道了,苏莞自然也知道,虽然说她自比咸鱼,可也不会关起门来就过自己的日子,府上发生的事情,还有帝城里的事情,她都是知道一些的。
若是什么都不懂,那真是有一天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
王氏伸手按了一下额头,苏莞则是上前给她按摩了一下,她虽然按的也没什么章法,但是也能让王氏舒服一些,或许是被这一群人气多了,王氏这几个月还多了头疼的毛病,一生气就头疼。
苏莞心疼她:祖母也要注意一些自己的身体,可不要总是生气。
还不是这些人,三天两头的不安分。王氏享受着孙女给她按摩,觉得脑袋舒服多了,便问她,你今日前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苏莞笑了笑道:李公子命人送了一些东西过来,我来同祖母说一声,然后命人去取了回来。
王氏闻言总算是有了一些笑意:他出门在外,倒是念着你,那便命人搬过来吧,你自己看着处理便是了。
多谢祖母。
得了王氏的同意,苏莞让人去问了回风有多少东西,得了消息是三大箱子,于是便在府中指了六个小厮跟着回风去搬东西。
。
此时李临正在一处小镇上暂居,远处大雪覆盖苍山,整个小镇也都处在一片雪白当中,小镇之中有官吏带着人清理城中的大雪。
他撑着一把伞,穿着一件苍青色的斗篷,与那些民众擦肩而过,远游跟在他的身后,也是披着斗篷撑着伞。
两人进了临街的一处小院子,李临生了火,远游则是拿着梯子上了屋顶,将上头的积雪扫落下来。
若是屋顶的积雪太多,容易将屋子压垮,所以每每下雪的时候,都有人上屋顶扫雪。
李临生了火,取了水烧开,等远游扫完雪的时候,刚好喝上一口热茶。
大冷天的,虽然他皮粗肉厚能忍受,可也觉得冷啊。
好冷啊~他抖了抖身体,然后问李临,公子,这场雪到底什么时候能停,咱们还要困在这里多久?
李临倒了一盏茶,慢悠悠地呷了一口:急什么,该停的时候,自然便停了。
人在旅途,何处风雪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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