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回来了!
回风得了李临将要回来的消息,早早地回了李临的院子等着,见马车在门口停下,李临从马车上下来,他才松了一口气。
这些日子,王氏和苏珣都将他请过去问过李临何时归来的事情,因着是晋宁公府,又事关未来夫人的事情,他实在是不敢应答。
若是李临路上有什么事情赶不及,到时候他又应了下来,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是好。
倒不如只说不知,若是李临归来了,算是给大家一个惊喜,若是回不来,那晋宁公府虽然不高兴,但不会担上什么不守信之类的罪名。
李临身穿一身青衣,瞧着也有些风尘仆仆的,不过精神还算不错,眉宇之间清明温和,一如浊世佳公子,此时他手中拿着一个盒子,他目光落在盒子上,眼底染上了几分笑意。
路上去办了一件事,耽搁了一些时间。
远游将马车拉去停放,李临拿着盒子进了院子,便问跟在身后的回风:晋宁公府上如何了?
回风道:晋宁公夫人和苏三爷等不见公子回来,有些不高兴,郡主倒是没有说什么,说是公子怕是有事情在忙,不过属下眼瞧着,郡主怕是也在等公子归来的。
李临顿了一下,然后点头:我知晓了,去命人烧水,我要清洗一番,你替我悄悄约了苏三爷出来,莫要让旁人知道了。
说到这里,他又是一顿,然后道:算了,我一会儿还是亲自去拜见吧。
李临前一刻还想着给苏莞一个惊喜,明日她见了他,怕是高兴得满心欢喜,感动得不得了。
可仔细一想,她今日见不到他,怕是心里不安忐忑的很,这样的不安明日怕是更甚,倒不如今日去拜见,告诉她他回来了,也让她安心。
惊喜一样是有的,可同样,也安了她的心,免得她继续被人说闲话,说是她的及笄礼,未婚夫都不来参加,可见多不让人喜欢。
平平顺顺的欢喜,倒是比惊喜要好的多。
是。回风转头便命院子里伺候的人烧水,然后又匆匆回了晋宁公府,去玉华苑拜见了苏珣,说了李临一会儿来拜访的事情。
苏珣一惊,这一惊之后便是喜了,他抚掌一笑:你家公子回来了?!
回风低头:回三爷的话,已经回了,属下回来的时候,公子正命人烧水洗浴,说是要沐浴更衣,洗尽一身尘埃,再来拜见三爷。
好好!那小子果然没令我失望。苏珣笑了起来,及笄礼是姑娘家的大事,若是李临不来,旁人还不知道该如何取笑苏莞呢。
为此,苏珣心中当真是不高兴的。
如今听闻他已经回来了,这点不高兴也就没了,随即而来的,便是愿望达成的高兴。
回风听闻苏珣将李临称为‘那小子’嘴角忍不住一抽,心道,堂堂李氏家主,离城之主,走到哪儿不是人人尊敬的,居然有一天,还会被人这样称呼。
回风回神来,然后道:那属下便不耽搁三爷的事情了,三爷便等着我家公子上门吧。
苏珣在原地来回走了两步,闻言便罢手让他下去:行吧,你且回去忙去吧。
属下告退。
回风匆匆离开,苏珣看着自己身上的这一身穿戴,想到了李临说要沐浴更衣前来,于是也便回屋子里让李氏给他找了一身出门会客用的衣袍。
未来岳父和未来女婿见面,自然也不能太输了是不是。
大约是一个时辰之后,李临才登了晋宁公府的大门。
李临穿着一身暗绣青竹的大袖长袍,头戴铜冠,倒是有了几分贵公子的样子。
他下马车的时候,手中还拿着一个雕刻着山茶花的木盒子,他修长的手指按在盒子上,衬得那一朵朵的山茶花更为精致娇艳了一些。
他转头命跟随而来的随侍卸下马车上的礼品,然后便拿着拜帖上前来:李氏景元前来拜见府上的三爷。
守门的人一看是他,顿时一喜:是李公子来了。
李临温和地点头:正是我,烦请通报一声。
那守门人道:三爷早些时候便派人来说了,说是李公子来了,便让人领去玉华苑,三爷等着李公子呢,李公子请吧。
多谢。李临转头命人将带来的礼品送到福平院去,然后便随人一同去了玉华苑。
苏珣在玉华苑院中的亭子里煮茶,不时地将目光投向院子门口,正等着李临的到来,听到有脚步声传来,他便呼吸一口气,直腰挺胸,将气势抬起来。
李公子,这边请,三爷便在院中等候。
有劳了。
李临在门口与那引路的小厮说了两句,小厮告辞离开,他便独自一人进了玉华苑,此时玉华苑中已是一片姹紫嫣红,看着五颜六色的一片。
李临目光淡淡地扫过,然后便见苏珣正坐在亭子里喝茶,他转身走了过去,进了亭子,见苏珣端着架子当作没看到人,便作揖行礼。
景元见过三爷。
苏珣看了他一眼,见他穿戴整齐,人没瘦,倒是眼底有些一些疲惫,显然是劳累奔波了一路才赶回来的。
想到这,苏珣也歇了为难他的心思,点头指了指石桌对面的位置:坐吧。
李临拜谢:景元谢过三爷。
行了,也别给我来这套了。苏珣罢罢手,抬手要给他倒茶。
李临哪里敢让岳父给他倒茶,赶紧伸手拿过了茶壶,先给自己面前的杯子倒了一杯,然后又给苏珣空了一半的杯子添得七分满。
添完了茶,李临才开口解释:让三爷和六姑娘担忧,确实是我的不是,原本也是算好了时间的,不过临时想到了一位老匠人,掉了个头去让他打了一个簪子,这才迟了,还望三爷莫怪。
说罢,他便将手中的盒子打开,然后递了过去。
那盒子不大,最底下的一层铺着一层红色的绸布,盒子里做了一个内嵌的小架子,将簪子固定在绸布上。
苏珣接过往里面看了一眼,竟然愣了住。
那一支簪子,通体金玉相融,却又泾河分明,期间百分之七十是金,剩下的百分之三十是玉。
玉中的纹路似是流水,横在那簪子上,像是一条缓缓流动的河流,而金的部分则是依次雕刻着山峦树木,甚至百兽繁花。
整支簪子的簪体便是一副山水画卷。
簪子的头部又有一棵缠枝小树,上头有几片叶子和几颗奇怪的果子构成了一幅和谐又静谧的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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