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夫人走后,王氏思量了几个来回,竖日便将此事告知了苏珣,问了他的意见。
我知晓你舍不得阿莞,想要多留她两年,可到底是要嫁的,这样好的日子几年内都难得,阿莞嫁过去,定然能成就一段好姻缘。
再说了,那李景元也愿意退一步,对阿莞也好。
苏珣脸色很不好看:可明年三月,未免也太早了。
确实是早了一些,但也不过是一年半载罢了。王氏看向自己的三儿子,既然对方这样说了,应了也不是不可以,你总要盼着阿莞过得好,定最好的良辰吉日,做最好的新妇。
苏珣咬唇,许久都没说话,脸上的表情也是极快地变化着,好一会儿他才道:可是这些话能信吗?!
也不是他不信李临的人品,只是这男女之事吧,有时候情到浓时,那不是他说如何便能如何的。
王氏微微一顿,然后道:若不然,我且安排一个嬷嬷同她一起过去,如此,也能放心一些。
这倒是个好主意。
苏珣沉思良久,内心纠结的不已,一想到闺女就要出嫁,他是一万分不愿意的。
可世道如此,终究还是要嫁的,他总不能将她留一辈子。
终究还是要放手的。
父母总不能护着她一辈子,养她一辈子,他总会老,也总会死,便是日后她有兄弟在,有子侄在,可是谁能诚心能护着她呢。
她应得的,应该是嫁一个好夫君,得一段美好姻缘,再生一两个儿女,在年轻时,得夫妻恩爱,幼子绕膝,年老时,也有那相伴了大半生的人在身旁,有儿孙奉养,享尽天伦之乐。
滚滚红尘,岁岁年华,直到终老。
愿只愿她一生安好,幸福美满。
那就、那就....应了吧。
苏珣脸上的纠结的表情散去,只剩下一声轻轻地叹息,内心万分酸楚,万般不舍。
王氏看了一眼他的表情,哪里不知道他的想法,心中也叹了一口气。
她伸手摸摸自己耳边的发髻,恍惚才惊觉,不知是哪一年,她的发髻爬上了银丝,眼角爬上了皱纹,而后一年年地增多,到了如今,便是保养得再得宜,也已经是一副老妇的模样了。
她的大儿子年近四十,孙媳即将进门,孙女也嫁了好几个了。
年华老去,行将就木啊!
她叹了口气,罢罢手:行了,你且回去吧,此事,便由我来办就是了。
苏珣闷闷地点了点头,握着腰间系着的香囊发呆,他这才高兴几日,就这样伤害他吗,真的是太难受了!
太可怜了!
纵然苏珣心中无奈难受,可事情到底是定了下来,王氏让人给镜夫人传了话,让她定好了请期的日子,然后上门来。
得了此消息,李临倒是觉得心情不错,喊了人过来,然后开始安排事情。
成亲的一应所用之物也要开始准备了,还有离城那边,也该传个消息过去,若是有人想来喝喜酒,也要算着时间准备准备,路途遥远,也需要耽搁许多时间。
更重要的还有嫁衣。
九辩道:若说方便,当属帝城这边云袖阁的绣娘了,这云袖阁做的嫁衣在帝城也是出了名的好,许多权贵氏族也会请他们的绣娘上门帮忙。
可若说好,当属西魏那边的绣娘,尤其讲究和精细。
李临沉思片刻,却觉得不满意,他问:若是要张娘子从离城而来,需得多少日子?
九辩道:少说得两个月,若是去西魏那边请,一个月便能将人请过来了。
九辩摇了摇他手中的扇子,也不是他不考虑离城的人,只不过呢,实在是路途遥远了一些,期间耽搁不少时间,而且从离城带人过来,确实也不怎么划算。
李临算了算日子,然后道:来得及,我书信一封让大鹰送去离城,命人将张娘子带过来,我记得库房之中有几匹布料,也正好带过来。
九辩见自家公子坚持,也不再说什么了,虽然说他觉得就近也有不错的绣娘,能用就行了,为此从离城带人过来实在是不合适。
但仔细一想,好吧,人家要成亲呢,精细一些也没差,他好生办事就是了。
那便听公子的。
决定了要请张娘子过来,九辩离开之后,李临便写了书信一封,命人带出去,让大鹰将书信送回离城。
隔日,他便去了一趟镜家,问了镜夫人所需准备之物,镜夫人笑着将写了下来,然后让他自己去筹备去了,而后又与他说起了请期的日子,正是定在七月初七。
那是个好日子,世间有传言,正是牛郎织女鹊桥相会之日,虽说是个单数,却是个寓意好的。
公子可是要记下了。
李临笑了笑:多谢夫人。
镜夫人笑道:公子要成亲了,这乃是李氏之福,也是我等之福,臣妇愿公子与郡主百年好合,子孙绵延。
镜家乃是离城李氏扶持起来的氏族,虽说在帝城根基深远,富贵至极,可是同样的,也有居安思危之心,若是李氏好,离城好,镜家便有靠山,便是走到末路,也能回离城寻求庇佑。
这是他们的主家,也是他们的靠山,最后救命之所在。
李临含笑道:借夫人吉言,还需得劳烦夫人出面。
镜夫人脸上笑盈盈的:不过是小事,公子何须言谢。
两家都准备了一番,到了七月初七,正是乞巧节,李家便上了晋宁公府请期,为李临和苏莞定下了婚期。
明年的三月十八。
春暖花开,良辰吉日。
郡主!郡主!小葚匆匆地跑来,定了定了,我刚刚才门口听见了,正是三月十八!
边上的王微细含笑道:恭喜郡主表妹。
苏莞微微一顿,脸颊微红,不过眼底却盛满了笑意:表姐莫要笑我,论理,表姐可是比我还早出嫁呢,再过一段日子,我见了杜公子,需得喊一声姐夫了。
表姐,你说到时候我喊杜公子一声表姐夫,他可是会给我喜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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