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锦恒长公主的指责,陆衡恪尽职守,谨守本分,没有丝毫僭越。
陆嘉站在垂花门后,倒是心里生了几分不悦来。
凭什么骂陆衡?!
三州节度使王帆从锦恒长公主的话中,倒是模模糊糊的明白了。
原来是这长公主的养女和陆衡举止亲近。
出了家之后就清规戒律的长公主自然看不惯女儿此番,又朝着那教养嬷嬷一打听,只觉此事多半是男子不知自重。
当下深深看了陆衡一眼。
王帆看了陆谚的两个儿子,一开始更心仪陆衡,认为这是他的乘龙快婿。
可如今一看,倒还不如那个规规矩矩的陆衎。
锦恒长公主似乎很不满意陆衡不言不语的状态。
她对着陆谚道:“陆尚书可有什么说法?”
陆谚压低了声:“此事,还是入花厅内边喝茶边说吧?”
站在门口,这大声嚷嚷还算是什么事啊?
人来人往的,要是叫爱嚼舌根的听取了,可就没完没了了。
锦恒长公主那股子泼辣劲上来了,她就站在门口,愣是不走。
看着陆谚,以为是对方心虚,当下微抬下巴,露出胜利者的姿态来。
那教养嬷嬷尖着声音,上前来:“咱们公主府可高攀不上你陆尚书的茶!按咱们公主的意思,就在这儿说!”
陆谚也不是没有脾性的人,当下见着长公主如此咄咄逼人,他沉了脸色。
“公主,儿女声明都不顾了?”陆谚稍沉语气,问道。
锦恒长公主眯起眼:“陆谚!你还有脸威胁我?是你儿子……!”
未等锦恒长公主说完,陆谚淡笑一声:“我儿子?公主何不问问你家小姐,算什么体统?”
锦恒长公主没有想到陆谚竟然会这么回应,她涨红了脸:“公主府小姐怎么了?兰儿好好一个冰清玉洁、柔弱客人的小姐!
在你们府上颜面无存,甚至不敢出门来!这就是你作为定梁忠臣应有的态度吗!”
看来,这位锦恒长公主可能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陆谚冷笑一声:“我儿身受重伤,在家养病,你家小姐却未有丝毫避嫌,日日出入其屋寝。
吓得我儿屡屡以讨论要事为名,去我书斋请我前去,亦或者是请他弟弟去守着。
好一个冰清玉洁的公主府小姐啊!”
陆谚加重了语气,看着身后的崔兰,他目光微眯。
看着脸色一白的锦恒长公主:“您的养女,竟然伙同内宅贼人,私绘画像,上街寻人,污蔑吾爱女失踪三五日,好一个柔弱可人的公主府小姐!”
“我陆府不去找您要说法,已经是仁至义尽!”陆谚摆袖冷哼一声。
锦恒长公主站在原地,她脸色一沉,转而看向崔兰。
从崔兰闪躲的眼神中,她明白了。
原来是被人当了刀子!
还是被自己的养女!
锦恒长公主心中一恨,但终究没有多说。
事到如今,若是崔兰灰溜溜离去,那么她的脸面又往哪里搁呢?
当下稍软了语气:“事已至此,唯有结成儿女亲家才能解决。”
陆谚不说话,王帆也不好意思开口。
白子悉淡淡抬眼,朝着锦恒长公主道:“也要问过两个孩子的意向,强扭的瓜不甜。”
锦恒长公主瞥了一眼崔兰。
崔兰低下头:“我……凭母亲做主。”
陆衡却抬眼:“抱歉,我不愿意。”
锦恒长公主侧过头来,眼睛要喷火:“你说什么?!”
陆衡看着锦恒长公主,表情淡然,丝毫不为所动:“崔姑娘算计了陆衡的家人,她私绘画像,污蔑陆府嫡女的名声,此等人,陆衡不愿聘为妇。”
陆谚微微颔首:“吾家娶妇,只有一条,要贤惠大方之人,崔姑娘对小女的算计心机,实在难以说服陆某做主聘其为媳。”
锦恒长公主拧眉:“你可想清楚!难不成还要我去圣上跟前请旨吗!?”
这是要威胁他陆谚敢不敢抗旨不遵了?
当今圣上可没有乱点鸳鸯的爱好。
陆谚淡笑一声,摆袖送客:“轻便。”
锦恒长公主眯起眼看着陆谚,仿佛要在气势上压倒陆谚一般。
她冷笑着:“你的女儿原本就没有好名声!你也不去打听打听这会京都之中都是怎么传她的?
人尽皆知的坏种!失踪了三五日,也不知道是跟什么人鬼混去了,等到传进闺阁之中你且看什么人愿意与你陆府结亲!”
陆嘉站在垂花门后,瞪大了双眼。
什么‘坏种’?什么‘鬼混’?
她不是已经解决了这些事了吗?
那些人从陆府对崔兰的态度,发卖奴仆的不就能看出事情的端倪了吗?
而且她还让徐氏差人帮自己把这件事压下去……
流言蜚语到底是怎么又传起来的?
来不及多想。
陆衡惊愕的声音传入耳中:“公主慎言!”
崔兰淡笑一声:“外面都传开了,可不是我们瞎说。”
陆衡冷冷瞪着她。
锦恒长公主摆袖离去。
崔兰特意留在最后:“衡哥哥,我等着你亲自来下聘哦。
等我母亲圣旨一请,又因那些风言风语,众人怀疑陆府家教,没有人敢与你说亲,你不还是得来求我嫁入你陆府来?”
崔兰与锦恒长公主登车离去。
陆衡闭上眼,长叹一口气。
陆谚看着垂花门后的那一抹裙摆,一愣,随即扬声佯怒:“没规矩!怎么躲着偷听?!”
陆嘉提着一个食盒,从垂花门处转出。
因身上有伤,血气有亏,打扮又素淡了些,整个人显得有些虚幻。
陆谚看着女儿这幅模样,心中却生出一丝不详来。
陆嘉走了两步,在陆谚的指引下见过了王帆。
“这是嘉儿?长这样大了?”王帆有些意外。
他来京城的时候,也听到了些关于陆府小姐的风言风语。
但也没当回事。
毕竟自来他都是知道陆嘉的骄纵蛮横。
指不定还真的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只是如今一看,却觉得如何也不可能。
眼前这个少女柔弱盈盈,身上似乎萦着一层薄光,像一位仙子。
陆嘉见了礼:“给王伯伯请安,给小舅舅请安。”
白子悉伸手扶住她:“你放心,那些胡言乱语,舅舅帮你解决。”
陆嘉苦笑一声:“只怕解决不了了,应该也传了好几天了,这种事越澄清就越描越黑,倒不如不澄清,自己清净过日子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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