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白虎星主杀,
什么妨害长辈。
这些都是封建迷信!
陆嘉在心里面嘀咕者。
有病就去看病,看好好遵医嘱好好治病不就是了吗?
非得整出这些邪说来祸害人心,把人都送到庄子去。
简直就是脑子有泡。
“我娘怎么就答应了?”陆嘉在边上皱着眉,疑惑发问。
按理说镇国公府的女儿,传说中走南闯北的白府大小姐,应该不会见识短浅呀!怎么就答应这种事情啊?
徐氏的嘴唇发白,她无奈笑了笑:“你娘一个女子,面对宗亲的咄咄逼人,长辈按上的不笑的名头,她有什么法子?”
“那我外祖母……”陆嘉下意识便想到了母亲的靠山。
镇国公府是护短的,所以一定不会坐视母亲被欺负才是。
徐氏笑容当中却更苦了:“这种子虚乌有但又无法驳斥的说法,再加上与家族传宗接代、孝顺长辈的礼义连在一起,你外祖母自然是站在将人送走那一边的。”
陆嘉心中一惊。
而陆宛却别过了头,目光落在边上。
“这些都是后来我在入府前,听别人说起的。”徐氏补充说了一句。
“那为什么夏氏苛刻我们母子,坐视我娘在庄子上活活病死的时候,太太一句话都不说?”陆宛抬眼,问。
她并不是恼白夫人将她们母子送走的事情,因为徐氏说的这件事她已经查到了。
所以她对白夫人的意见已经消散了。
为自己误会这么些年,仇视白夫人一时心怀愧疚,对陆嘉多了几分怜悯之心。
“这件事我就更没有什么好辩解的了。”
徐氏别过了眼,低头看着自己的孩子。
怀里抱着的是她拼命生下来的女儿,像小猫一样。
婴孩一点一点吮吸她的乳汁,这两个孩子她并不打算请奶娘哺乳,而是决心自己养育长大。
“我原本是东州一个县令的女儿,家里是小门小户出身,父亲比较疼爱我,想留我多几年,没有早早为我选定亲事,将我嫁出去。
父亲不是号人物,依靠镇国公府才爬到县令的位置上。
突然有一天,镇国公府的人上门来找我父亲,说要为她的女婿寻一位夫人。
我当时只觉得稀奇,哪有老丈人家给女婿找续弦的呀?”
徐氏抬眼,身着白色洁衣的她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柔和漂亮极了。
她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朝着陆嘉姐妹道:“后来一打听,她的女婿是一个长相俊美,年纪不大却已经身居要职的世家子弟。
我就心动了。
我的那种出身,怎么可能能够嫁到这样的人家呢?当时我就高兴坏了,满心欢喜答应了下来,嫁到了这里。
我只以为老爷不过是想要寻一个女子,做他与往后余生的陪伴,替他开枝散叶,再顺道帮他照顾自己发妻的孩子。
这些我都可以接受。”
怀里的孩子许是觉得有些闹到她休息,当下哼哼两声,徐氏连忙摇了摇孩子,哼了几句童谣,将孩子的状态平复了下来。
她抬起眼,继续道:“我是个不容人的人。
媒婆跟我说陆府千好万好,却偏偏没有告诉我,陆府的大老爷早就已经姬妾成群、儿女成行。
我一来的第一年就怀上了。
我是小门户出身,你祖母不信任我,也不觉得我能打理好这个家,在她心里我不过是镇国公府塞进来的一个小门女子罢了,配不上你们父亲,也配不上陆府的门楣。
她满心满意希望老爷的继妻娶的是崔氏的女子,连人都选好了。
只镇国公府和长公子更加霸道下,为了保护嘉儿,快了一步将我送了进来。
老太太对我意见不小,不愿意将家中交由我管,加上我有身子了,又是第一个,怀得很艰难,所以家里的一切事物就由夏氏打理。
夏氏也不通过我,她有什么事也直接禀告给老太太去。
我说了我是个不容人的人,那夏氏我就看不惯了,更何况是庄子上那个听说比夏氏还要明艳动人,只是命不太好的明姨娘呢?
后来没多久,我的第一个孩子流产了,我的身子就病如山倒,管理家里的事情就更加提不起来了。
是我不好,当初没有想过多关心一二,抱歉。”
徐氏的声音柔和,说的话也情真意切。
陆嘉从来没有听过徐氏这么长篇阐述过自己曾经的故事,当下也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难怪从小徐氏待她都客气温和,原来徐氏被送到陆府来就是因为镇国公府的原因。
是她的外祖父和外祖母为了保护她,想办法从白氏势力范围之内的小官宦人家选了这么一个人送进来。
从徐氏踏入陆府的那一刻起,她的身家性命就跟陆嘉系在一起了。
陆宛曾想过徐氏会以怎么样的方式,巧舌如簧挽回她们的关系。
但是却从来没有想过徐氏会如此坦诚将当年的经过和自己心中的私心表达的清清楚楚。
当下低下头,轻呢喃一声太太。
徐氏笑了,她道:“你是否好奇我为什么不撒谎骗你,说尽自己的苦衷,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
陆宛抬起头,被说中自己的小人之心,有些羞愧点了点头。
在她心里徐氏就是这样的人——一个虚伪做作小气的女人。
徐氏摇了摇头:“我当然可以这么做,可是我已经如此对不起你了,怎么忍心骗你?
你救了我救了我的孩子,我怎么忍心又伤害你?”
陆宛抬眼,她眼神当中带着惊愕。
随即在徐氏慈爱的目光之中,陆宛眼中那冷漠的坚冰化成了几滴温润的眼泪。
徐氏伸手,试探着抚过陆宛的脸颊。
这是她第一次尝试接近陆宛。
以女性长辈的身份,亦或者说以母亲的身份。
“二姑娘,这些年辛苦了。”
徐氏一句话叫陆嘉泪如雨下。
同时也叫陆宛落下了眼角倔强的眼泪。
陆嘉知道,徐氏并不清楚陆宛在外面已经逐步完善了自己的势力范围。
可是这一句辛苦了,又是徐氏对于陆宛的怜爱。
这么些年,没有人庇护,在这个大家族里独自长大。
实在是辛苦了。
“雏鸟总是要离巢的。”陆宛吸了吸鼻子,扯出一个笑。
没有庇护,她也努力长大了。
她别过头去,将眼泪擦拭干净。
梗在心里头十几年的疙瘩,因此建立起来的巨大堡垒,竟然因一句辛苦了,瞬间土崩瓦解。
徐氏当初入陆府一样是孤立无援。
在这样的条件下,她又怎么能够要求人家庇护她们母女呢?
而且将心比心,这么些年,徐氏虽然不管不问,但也从来没有加害过她。
虽说待她平淡,但也算不上不慈。
当下她站起身来,朝着徐氏是深深行了一礼。
徐氏见状,连忙抬手:“这是做什么?”
“多谢太太为我解惑,”陆宛柔柔道:“陆宛还有要事要办,今日便要启程了,太太多保重身体,春日料峭,注意弟弟妹妹们的保暖才是最为紧要的。”
陆嘉连忙站起身来。
陪着陆宛走到了门外:“二姐姐要走了?”
陆宛点了点头:“嗯,那边离不开人,你万事也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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