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火烧过的云洁斋,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陆嘉试图在废墟上寻找陆衡留下的东西,但是她几乎没有什么收获,一场大火过后,陆衡用过的所有东西都被烧毁了,就是瓷器也碎成了几片。
紫月看着眼前的状况,她担忧将目光落在了姑娘的身上,有点担心那单薄的身体能不能支撑得住这样的噩耗。
她算是比较清楚陆嘉和陆衡之间关系的人。
也明白陆嘉对陆衡的感情。
以及陆嘉之所以选择在那样的情况之下出嫁,一方面为了稳住陆谚,另一方面就是为了能够保全陆衡。
姑娘甚至不惜牺牲了自己未来的幸福……
如今却遭遇这样的事故,恐怕难以接受。
“什么都没留下……”陆嘉喃喃道。
怎么可能会烧得这么干净?
废墟外面的焦黑痕迹预示着这场大火是有人从外面想办法泼上易燃物,目的是以大火封住门窗,在现象上表明纵火的目的在于不让人跑出去。
火势是从外面烧进来的。
蔓延到了房梁,所以才会有岳明看到的房梁断了,门整个塌了下来的景象。
如果是这样,那陆衡跑的机会就太少了。
一想到这个,陆嘉心中便好像掉进了冰窟窿里。
里面实在烧的太干净了。
一片焦黑。
就是那些煎药用的铜壶都已经变了形。
陆嘉心中一颤:“怎么会烧的这么干净……”
她抚着一个未烧断的柱子,蹲下身来,眼泪便不住流了下来。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没有办法劝说自己乐观看待。
如果陆衡真的是被乾国的人所带走……
那么,那些人带走陆衡是为什么呢?
陆衡身上的玉佩有什么秘密吗?
之前在夏智保家,陆嘉也看那几个暗卫对陆衡下手,下手之重、之凶险,在陆嘉看来,陆衡与这些人之间简直毫无情面。
陆衡现在的处境……恐怕凶多吉少。
突然,她眼角的余光瞥到了柱子上的裂痕。
这个裂痕很奇怪,越往底下焦灼的痕迹颜色越黑,而越往上裂痕的间隙却越大。
这只能证明,这一部分的火源并不是从外面烧进来的,而是从底下往上蔓延而上的。
这个位置是……陆衡的书桌!?
书桌……
还只剩下一个残躯。
抽屉早就被烧穿了,陆嘉连忙趴下身子,仔细查看抽屉内部以及书桌的全貌。
什么东西都没有!
陆嘉知道,她所寻找的正是她与陆衡这一个月来的通信。
她会将信件收藏起来。
以己度人,她想,陆衡应该也会。
在百无聊赖的时候,这些信件就是打发无聊时光最好的礼物。
没有信件。
陆嘉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她看了一眼柱子,突然脑海里蹦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这个想法使得她顿感彻骨的寒意。
屋子里的火……是在屋子里的人自己放的……
放火的人不想让她和陆衡的关系被他人察觉。
那这个放火的人……
很大程度上就可能是。
陆衡?
“是你自己……打算走了?”陆嘉站在原地,有些失魂落魄。
脑海里推算出来的可能性虽然在她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著名的侦探曾说过,排除掉所有的情况剩下的情况,再不可能也是真相。
“可是你为什么走呢?”
“你……从什么时候打算要离开?”
陆嘉落着眼泪。
她小声的发问,似乎陆衡还在这个空间里。
她的声音很小,微若蚊叮。
她突然想到当初在怀县最后一次见到陆衡时,陆衡其实很奇怪。
明明开始病得很重的时候,还能到走廊里与她见面。
可是为什么在告诉她病情有转机的时候,却拿屏风挡着大门,借口说见不得风不相见的好呢?
不对。
陆衡为什么不见她?
陆衡不可能不想见她,那就只能是不能见!
陆嘉连忙转过头去,看着跟随而来、落着眼泪的岳明。
她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伸手抓过岳明的领子:“告诉我,哥这几天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岳明见陆嘉这模样早吓得三魂丢了六魄。
但又仔细一想,他倒没想到什么不对的:“这姑娘当初走的时候,哥儿就说自己病情虽有大好,但嘱托不得见风,所以一直都躲在屋子里……”
说罢,岳明的声音越来越小,他突然也想到了:“不对!为什么哥儿老躲着我呢?”
躲着岳明……?
“他只躲在房间里,而云洁斋的其它位置都随你出入吗?”陆嘉松开手问。
岳明点了点头:“是啊,每日的煎药都是我来的、采买也是我、族里面送来的一日三餐也都是我去拿我去送的……
但每一次哥儿都说让我送到门口去,然后就不要靠近屏风了,他很烦很累,不想多说话。”
“那平山呢?”陆嘉追着岳明的话头问。
岳明摇了摇头:“好像平山一直守在哥哥身边,但也很少出来,我见他的时候也难得说上几句话。”
“平山没有什么异样吗?他没有想要表达什么吗?或者你仔细想想,在你不注意的时候,他有没有想要告诉你什么,但又不敢开口?”
岳明陷入了沉思,然后摇了摇头:“没有平山一直都很正常,他这个人就这样,话少,人也不好相处。”
陆嘉心中一凉。
陆衡躲着不见人,也不允许靠近,只证明一件事屋子里有见不得人的东西。
他不能说。
就是那个时候,他已经被挟持了。
平山是陆衡非常信任的小厮,甚至信任的程度高过了岳明。
但平山没有任何的动作。
证明平山和挟持陆衡的那一伙人至少在利益上没有发生冲突,所以平山甚至帮助了那伙人挟持陆衡。
想到这里陆嘉连站直了身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跌跌撞撞在岳明和紫月手机眼快扶持下,才站稳了身,不至于摔倒在地上。
紫月担忧道:“姑娘。”
陆嘉抬眼,眼眶通红,似有眼泪与寒意交杂。
“我从来没有想到,最大的内鬼就在哥的身边。”
“内鬼?”
岳明有些疑惑,但很快便反应过来:“姑娘的意思是这件事情跟平山有关系。”
紫月抬眼,却好似有什么话要说又碍于跟前,有人不好说出口。
到了马车上,陆嘉无声落着眼泪,她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情绪。
而紫月在边上却递上了一块手帕。
“姑娘不要太过悲观,其实大哥儿这些年一直跟府外的人有接触。”紫月微声开口。
陆嘉连忙抬眼:“府外的人?什么意思?”
紫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她们是什么人,我只见过她们一次。她们好像很想把大哥儿带到什么地方去,但是说话很含糊,大哥都不去的。
那些人有对哥儿动过手,但是每一次都没有太过分伤及哥儿的性命,我想可能大哥儿的身上有什么让他们忌惮的东西,使得他们不敢针对大哥儿做什么,所以我觉得姑娘不必太过悲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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