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兰认错,可李月娥却不依不饶,她上前两步坐在陆嘉边上,正巧对着崔兰的身子。
她朝着陆嘉开口道:“陆夫人,你觉得她诚心吗?因为觉得她成心,就原谅她,让她起来。若不原谅,咱们再好好说道说道。”
陆嘉看了眼崔兰又抬眼望了一眼沈平知以及身后的众人。
向夫人朝着她点了点头,陆嘉心中了然,她知道向夫人是在给她提示。
陆嘉也知道此事不宜闹得太过,况且她现在的身份也实在尴尬。
为了慎安侯府好,不能在这些妇人跟前落下得理不饶人的印象。
只是陆嘉尚且在思虑之中,李月娥却心中起了促狭。
她朝着崔兰笑道:“看来你的道歉的一点都不诚心,应当磕头赔罪才是。”
实在太过分了些。
锦恒长公主见此,实在忍不住,方要上前开口喝止李月娥!
只事陆嘉先她一步,她抬眼轻抚了一抚过李月娥的手,安抚住李月娥的情绪。
之后才朝着锦恒长公主等人开口笑道:“我方才只是身子冷,说不出话来,没有这么严重的事,我早就原谅她了,叫她起来吧,大家伙都是亲戚,她有错就算知错了便是了。”
陆嘉当然清楚,崔兰自然不会感激她。
但如今她也不是为了崔兰感激才放过这个小妇人的。
在如今这个背景下,彪悍的人设虽然会让人害怕,但温柔贤良的人设更容易打入这些贵妇人的内部。
见陆嘉不再纠结此事,锦恒长公主与太后纷纷点头,大有几分夸赞她懂事的意思。
身子终于回暖,陆宁拉过陆嘉的手。
她心下有了盘算,当下抬眼朝着太后等人告辞道:“我这妹妹自小身子娇弱,不可轻易,还是向几位告罪,让她回去休息吧。”
河西郡王妃话已至此,岂有人敢阻拦?
陆嘉本意上不想立刻就走,她想再和沈平知了解一下情况。
沈平知早就已经退到边上去了,满屋子的妇人在场,他实在不好久留。
门外的李歆山进门来,朝着沈平知道:“侯爷,陛下那儿咱们还要过去呢。”
陆嘉连忙回过首去,望了一眼沈平知。
看样子沈平知应该没有被为难。
他二人之间又来不及说上什么,便马上要分别了。
陆嘉心道:不是!你等一下!你至少告诉我应该怎么做呀!
陆嘉抬眼,但这么多人面前,她又不可说出口,只巴巴望着沈平知。
陆宁腿脚不便,走起路来还是有些一瘸一拐,她侧过头去望了一眼自己身边的丫头,示意婢子伸手扶她站起身来。
陆嘉也叫紫月搀扶了起来。
身子包裹着幽兰香气的黑狐裘披风,在小厮和奴婢的簇拥下,送上了离开宫门的轿撵。
临走时,皇后还亲自从大宫女安蘅手中接过一顶暖炉,递到了陆嘉手中。
她朝着陆嘉笑道:“回去了可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有什么不适尽管来宫中令太医去瞧,千万不要客气。”
陆嘉含着笑看着她点了点头,只道了一声多谢好意。
但如何看都觉得皇后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上了陆宁的马车,车上的炭火炉子烧得正旺。
陆嘉缓缓坐在边上,哈了几口气,看着陆宁从手边递过了一盏热茶。
“这蚕桑会人多口杂,你如今境遇艰难,最好是露了脸就借口离开便是。”陆宁将茶递给陆嘉,边开口道。
“此前实在没有借口,”陆嘉道了一声谢,她抬眼朝着陆宁道:“只是不知今日姐姐竟会来。”
陆宁笑了一声:“怎么?你觉得河西郡王失了势,我就在这群命妇跟前立不住脚了?”
陆嘉听她如此说,心中又是一颤。
陆宁此人心思十分敏感,难以对付,只怕接下来说话要小心谨慎,否则不经意间恐怕要得罪了她。
见陆嘉不回,陆宁轻笑了一声:“你不必害怕,我也不是在讽刺你的,只是大多数人都是这么认为,我可不在乎河西郡王有没有势力,只要这爵位还在,只要我的喜哥儿是嫡长子,旁的我一概不管。
他现在是床榻上的活死人,喜欢怎么样都与我没有关系。”
这个他,应该指的就是河西郡王。
对了,当初可是见到陆宁身边的花月和河西郡王……
陆嘉连忙对着陆宁道:“大姐姐,你身边的婢女花月怎么不见?”
“她在家里呢。”陆宁似乎并不知陆嘉意图何处,她枕着头,闭目养神,说话之间也透露着漫不经心。
陆嘉:“大姐姐,恐怕更要仔细花月……”
陆宁轻笑了一声:“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你恐怕是见到那个龌龊事了。
无防,当初是花月自告奋勇要去姓魏的身边当我的细作,才发现原来花影这家伙是个不安分的。”
当初的颖姨娘!
怀胎在身,备受宠爱,但是母子殒命。
陆嘉心中寒意顿起,原来这一切都是陆宁所指示的!
就连花月在河西郡王身边,陆宁都是清楚的。
“三妹,你别觉得我心狠,我确实喜欢附庸风雅,也爱荣华富贵,可咱们是一家人,你当初给了我面子,救我于水火,如今我自然帮你。”
陆宁叹了一声,朝着陆嘉道:“这王府的后宅之中,不比寻常人家,常常就是你死我亡我,为了喜哥儿,无论如何我都得把持着这正妃的名头,把我孩儿的爵位看顾得死死的。
至于河西郡王喜欢如何与我何干?
只要我的孩儿能顺利长大,旁的我都无所谓!
如今姓魏的活着,不过是一个名头在,强过旁人来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陆嘉愣愣的看着陆宁,她有预感,恐怕……传闻当中一直卧病不起的河西郡王,那场病和陆宁也有很大的关系。
只是这些事情她可管不了。
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沈平知了。
“一家人相互扶持是应该的。”陆嘉只应了这一声便再无二话。
陆宁将她送到了慎安侯府,又吩咐那些下人仔细夫人的身子,便离开了。
陆嘉入了府内,许是在大内喝的那一碗苦药药效到了,只觉得头昏沉沉的。
眼睛胀得厉害,当下歪在床榻上,盖着被子便睡了过去。
晚间醒来的时候,正要打发紫月再去问问宫里是否有传来什么消息。
只话头一出,门口便传来沈平知含着笑的声音:“夫人一醒来就想着我?某实在是荣幸之至。”
沈平知!
“你会来了?”陆嘉站起身,望了眼沈平知。
沈平知坐在陆嘉的床榻边,搀扶她继续躺回床上,眼神柔和得像能放入一汪泉水。
“嗯,回来了,在家住几天,过几日就调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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