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站在原地战战兢兢、不敢多言。
陆嘉原本也未曾想与她过多计较,只是既然欺到跟前来,就不可能就此善了。
她上前两步,俯下身去,轻笑着问了:“怎么?刚才不是还想着怎么恶心我、给我上供?如今怎一句话都不说了?你哑巴了,嗯?”
刘氏早就被方才陆嘉掌掴崔兰的动作吓得不敢多言,她知道陆府的三姑娘脾气不好,但也未曾想到同为命妇,陆嘉竟敢如此。
面对子爵夫人,侯夫人尚且敢两巴掌扇过去,丝毫不让……
那么自己这一届平民,又有什么胆量与陆嘉纠葛呢?
“我没……我也是、我也是昏了头了,夫人不要与我计较……”刘氏收起来失去爱子的哀怨,立马换了一副嘴脸,朝着陆嘉讪笑着:“我、我这就滚……这、这就自己滚……”
说罢,便挣了挣小厮,示意自己所言不假。
未等她动作,陆嘉轻笑一声:“回来,谁准你滚的?”
小厮连忙将人拿住,陆嘉站在刘氏跟前:“什么人同你出了这个馊主意?你总要与我掰扯清楚明白。”
刘氏面露难色。
如今是两边都得罪不起,她怎敢说自己是受了什么人的唆使呢?
陆嘉见她不答当下也没了耐心:“问话不答,上为不敬,掌嘴!”
她摆了摆手,示意边上一个看上去很壮实的小厮上前来。
那小厮一上前便是一巴掌甩在了刘氏脸上。
刘氏被这重重的一巴掌打偏了头,还没反应过来,又是狠狠一巴掌将她的头又打了回来。
刘氏高呼几声饶命。
但陆嘉却未曾有饶恕的心思,她缓缓地后退到了美人榻前,平静坐下,顺道拿起手边的那盏薄茶,轻抿一口。
“我方才给你说机会说话,你不说,那就好生受着吧,你这样的腌臜妇人,我听你说话、见你模样,就觉得厌烦。”
像刘氏这样的人自然是不敢轻易上门,她今日既敢上门,背后一定有人在。
陆嘉不知道自己是得罪了什么人,但也没有那个耐心去猜。
她有的是办法让刘氏开口。
说什么要为自己的男人和爱子讨回公道,不过是来讹诈罢了。
想来讹诈钱财的人,必定比任何人都更加珍惜自己的性命。
终于,那巴掌扇得刘氏两颊高肿如猪头。
陆嘉搁下茶盏,伸手示意停止。
刘氏终于从眼冒金星中回了神,双臂被擒的她只能不住点头,朝着陆嘉求饶道:“夫人请息怒,我真的是猪油迷了心,再也不敢有下次了!还请夫人饶恕我吧!”
“哦?真没有别人?”陆嘉冷笑着看了她一眼。
刘氏快速摇了摇头,仿佛慢了一会子就会丢掉小命一般的恐怖。
“真的没有!真的没有!我是、我真的是猪油蒙了心!”刘氏哀叫着。
“回答错误。”
陆嘉轻笑一声,手放回原位,小厮又高高举起了手。
这巴掌没完没了,终于将刘氏整崩溃了。
她尖叫着道:“我说我说!”
陆嘉抬手暂停小厮的动作:“你说。”
刘氏哆嗦道:“是荣王府的小妇!”
荣王府的小妇?
陆嘉望着刘氏煞有其事的样子,托着下巴冷笑一声:“你就是要随便编个人,也给我编得合情合理一些,我府上与荣王素来毫无瓜葛,为何他家小妇要寻我家的茬?”
刘氏生怕陆嘉不信,又大耳瓜子扇她,当下摇了摇头:“夫人明鉴,我也不知道啊!”
“带那小娘子来的管家,就是荣王府的李管事,我认得清楚。”她害怕得低下头:“她只给我二十两银子叫我上门来,她说慎安侯府如今风雨飘摇,自然要收买人心,到夫人门前作乱,所以若我闹得越大就能拿到夫人更多的钱。”
陆嘉不开口,而站在边上的紫月却呸了一声道:“你一个下人屋子里出来的,在民坊巷子里住着,怎样认得人家王府里的管事?”
“你就是撒谎也得合情合理!”杏儿也在边上补了一句。
陆嘉虽然不开口,但她的目光充满了怀疑,落在了刘氏的身上。
刘氏见此,连忙摇头:“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撒谎。
那李管事是荣王的奶兄弟,他娘前段日子因刺客闯入府中行刺荣王,为保护荣王而死!
荣王殿下感念奶娘的恩情,所以赐了一套大宅子在民宅巷子里,又做主娶了一个商贾人家的女儿给李管事,这事儿在我们那传得沸沸扬扬,那李管事靠他娘如今是风光极了,四下街坊里大家都认得他!
那天李管事带来的那个小娘子……她长得很好看,高高的花冠从额头摞到了头顶上,眉眼间还与夫人有些相似……”
她话未说完,苏芦便夺声啐一口道:“什么下流的东西,怎敢与我们夫人说相似?”
刘氏一听苏芦呵斥,缩了缩脖子。
陆嘉正巧将目光对向她,四目相对间,她下意识别开了目光。
这侯府夫人的目光实在太过平静了些。
平静得好像充满了审视。
“你继续。”陆嘉平淡开口“怎么知道是小妇?又是哪一位小妇?”
“那李管事对她毕恭毕敬,虽然她姑娘,但是我们知道荣王殿下早就娶亲了,这家伙肯定是荣王的小妇人啊!”在探寻八卦这方面,刘氏眼睛都灵光了:“至、至于是哪一位……我是真不知道了……”
“隐约间……好像听那李管事叫她容姑娘,但具体是什么‘容’也不清楚……”刘氏又嘟囔了一句。
但听在陆嘉的耳里却如五雷轰顶。
‘容姑娘’
她的印象里能与她相似又带有‘容’这个音的人,脑海当中便浮现出一个熟悉的人影。
陆容。
她闭上眼,心生厌烦。
罢了罢手示意刘氏滚蛋。
紫月和苏芦关上门来,陆嘉沉着的目光却充满了不悦与杀气。
她朝着苏芦轻声吩咐,但语气却不容置疑:“你亲自出发,速回家庙去查陆容哪去了?”
“姑娘的意思是……”紫月在边上,心里也是一阵咯噔。
陆嘉拽紧了手:能与我有仇除了陆容又能有谁?她既然趁我病要我命,那就怪不得我先下手了。
思及此,又吩咐道:“在查到之后,直接回府上告诉祖母。”
如果说陆荣真的私自离开家庙,那么让崔老太太去解决是最合适不过。
当初可是崔老太太命陆容回家庙中反省,轻易不得离开。
她若走那便是违背了祖母的意愿。
若是能坐实此事,那么陆容便还背上了不孝的罪名。
“夫人,门口有人派了请帖来。”
正当陆嘉思虑间,门口的小婢递进来一张请帖。
那请帖上书写着‘春兰秋会,赏灯处居’。是由丞相府主办的一场插花活动。
时间就在今日晚间。
陆嘉将请帖搁在桌子上,冷笑一声。
紫月皱了皱眉:“她们若是诚心邀请,早该给我们发请帖,如今才发又是什么意思?”
“夫人今日累坏了,要不找个理由咱们不去了吧?”杏儿在边上劝了一声。
“去!当然去!我们与丞相府那是亲戚,大姑奶奶就在丞相府,他们都敢如此轻慢,此时不去,岂不是叫别人更加看不上?”陆嘉一推那请帖,站起身来坐回了梳妆台上,朝着紫月道:“替我梳妆,我要最艳丽出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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