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现的火焰大钟高有十丈,钟上以火焰凋刻着各种古朴的铭文,强大的气息散发出来,仿佛一块无法攻破的盾牌,将那颗“乾天圣火丸”笼罩在其中。
轰隆隆!
梁言的紫雷天音剑,无心的“天魔刃”,同时斩在那口火焰古钟之上,爆发出了震天巨响。
剑气和魔气不断冲刷着火钟,然而火钟表面却亮起奇异的光芒,强大的火焰之力凝结成绝对的防御,即便以梁言的剑丸和无心的天魔刃也无法攻破。
火焰古钟之内,那团从林凡体内冲出的火光,与“乾天圣火丸”逐渐融合,无数古朴的铭文跳动不止,仿佛在迎接一个全新的存在。
仅仅只是片刻的功夫,“乾天圣火丸”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团被拉长的火光。
这团火光迅速演变,最后居然化为一个“人”的形状。
看着火焰古钟之内的异变,梁言和无心的脸色都不好看。
他们并非不想阻止,但那火焰古钟的防御能力太强,短时间根本无法攻破,而在这个时间里,“乾天圣火丸”已经被那火光中的神秘存在炼化,或者说成为了‘它’的一部分。
“你究竟是谁?”
无心的目光穿过了火焰古钟,径直看向了火光中的存在,似乎想要看破“它”的虚实。
然而她却不知道,此时此刻,梁言的心中已经惊讶到了极点。
因为就在刚才,他居然获得了一丝天人感应!
自从达到通玄巅峰的境界后,梁言被困在这个瓶颈数十年,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而这一闪即逝的天人感应,向他预示了死亡的危险!
“火钟内的存在,会给我带来死亡吗”
此处没有别人,唯一的变数,就在那口火焰古钟之内。
和无心不一样,梁言的神经紧绷到了极点,因为他从那口古钟之内,感应到了一丝似曾相识的气息。
“呵呵呵没想到啊,时隔两百余年,我们竟然会在此处重逢”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火焰古钟之内传出,紧接着所有火光都向内收敛,现出一个相貌清癯的老者。
此人骨瘦嶙峋,峨冠高帽,腰间用一根麻绳系着个破布小袋,双眼闭合,似乎是个瞎子。
“是你!”
看到老者出现的瞬间,梁言一切都明白了。
怪不得自己一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怪不得林凡和自己素不相识,却如附骨之蛆一般紧咬着自己不放。
原来都是因为此人,一个改变了梁言一生命运之人。
火阎王,阎瞎子!
就是这个男人,当年在怀远镇中和他的师弟何木青争夺宝物,导致全镇之人尽数死绝,就连被梁言视作亲父的梁玄也不例外。
虽然阎瞎子没有直接杀人,但整件事情是他一手促成,而且何木青死后,就算怀远镇上还有漏网之鱼,阎瞎子也一样会杀人灭口。
这点,从他后来对梁言出手,就已经能够看出来了。
何木青已死,梁言把所有的仇恨都转移到阎瞎子的身上,虽然这些年随着修为提升,并没有再执着于报仇,但是这件事情一直隐藏在他心底的最深处。
直到今天再次遇见阎瞎子,冥冥中,梁言忽然有一种感应,或许和自己有大道之争的人,并非孙不二
“嘿嘿,看来你还记得老夫。”
阎瞎子此刻已经重塑了肉身,不再是一团混沌的火光,他的脸上露出了满意之色,而看向梁言的目光中,有不加掩饰的贪婪。
“真是没想到啊,当年在偏僻之地遇到的毛头小子,如今居然成为了一代天骄!啧啧,果然世事难料,天机难测啊!”阎瞎子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梁言听后,脸色阴晴不定,目光死死盯着阎瞎子,半晌之后,忽然冷哼了一声道
“我也没想到,当年叱吒风云的火阎王,再见面时居然成了孤魂野鬼,要靠寄宿在别人的魂戒之中,才能苟延残喘。”
听了他的嘲讽,阎瞎子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苟延残喘?算是吧?不过我现在已经重塑肉身,还要感谢你替我除掉林凡,否则我想从他手里得到乾天圣火丸,少不了还得一番算计。”
“林凡帮了你,你却反过来算计他,果然是你阎瞎子的作风!”梁言冷笑道。
“这有什么?成王败寇而已!”
阎瞎子丝毫不以为意,笑道“这小子资质平庸,如果没有我的帮忙,恐怕已经在家族内斗中被除掉了,我指点他的修炼,帮他多活了上百年,如今也是该反哺给我了,哈哈哈!”
他在黑色古戒中压抑了多年,一直对林凡曲意逢迎,如今一朝得势,心中畅快可想而知,居然在梁言和无心的面前放声大笑了起来。
听着阎瞎子张狂的笑声,梁言虽然表面平静,内心却早已翻江倒海。
他的四颗剑丸似乎感应到主人的心境,各自发出一声剑鸣,仿佛饥渴难耐的勐兽,想要痛饮仇人之鲜血!
无心虽然不认识阎瞎子,但她和梁言心意相通,也能感应到他的心情。
“这个人和你有仇吗?”无心暗暗传音道。
梁言没有回答,但是他的双眼死死盯着阎瞎子,身上散发出的杀意,足以说明一切!
“呵呵,终究是个毛头小子,虽然得了些机缘,可到底还是沉不住气啊。”
阎瞎子笑过之后,又看向梁言,脸上露出了高深莫测之色,仿佛这里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现在给你个机会,若是乖乖交出天机珠,我可以考虑放你一马,否则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阎瞎子眯着眼睛道。
“天机珠?”
无心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目光看向梁言,却见他脸色平静,顿时明白这件宝物可能涉及到梁言的大道根本,所以一直没有跟自己提起过。
面对阎瞎子的威胁,梁言脸色不变,冷冷道“好啊,你想要我的天机珠,而我想要的却是你的命!今天就看看,咱们谁能得偿所愿吧!”
话音刚落,梁言已经抢先出手!
紫雷剑丸化作一道雷霆剑光,再次斩向了阎瞎子。
然而阎瞎子却是不慌不忙,抬手在身前轻轻一拍,那口火焰古钟瞬间明亮起来,将梁言的紫雷剑丸死死挡在三丈之外。
“没用的,火神钟乃是我火灵峰的八秘技之一,就凭你这点剑气,根本攻不破我的防御!”阎瞎子在火钟之内好整以暇,看上去丝毫不怕梁言的攻击。
火灵峰,梁言听说过这个名字。
据说五庄山是道门正统,以五行法术入道,宗内按照修炼法术的不同,分为五个势力,分别是金甲谷、青木崖、水仙岭、火灵峰和土神堡。
也就是说,眼前这个阎瞎子,乃是七山十二城之一,五庄山的修士!
从他身上的气息来看,此人现在只有通玄巅峰的境界,但他和洛情一样,原本的境界远不止于此,只是重塑肉身之后,并没有将自身境界恢复到巅峰水平,所以才没有受到千机魔塔的压制。
虽然境界一样,但阎瞎子的手段,绝非林凡可以相提并论!
“火神钟?攻不破的防御?”梁言忽然冷笑了一声,手中剑诀一掐,一道黑光从地底蔓延而出,居然渗透进了火神钟的内部。
这道黑光之中蕴含着毁灭和死亡的气息,刚一出现,就化为一朵朵黑色剑莲,无穷剑气在钟内四散横飞,把火钟震得当当作响!
“好小子,手段倒是不俗!”
看着突然出现在钟内的剑丸,阎瞎子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恍然之色。
原来紫雷剑丸只是羊攻,目的就是吸引自己的注意力,然后利用这颗黑莲剑丸的特性侵入火钟之内。
面对钟内的剑丸,阎瞎子一点也不慌乱,左手大袖一挥,一团火焰莲花从袖中飞出,落在黑色剑莲之上,恐怖的温度居然让剑莲燃烧了起来。
“这是”
梁言的双眼微微一眯。
眼前这个法术林凡也曾使用过,显然他是从阎瞎子这里学到的,只不过林凡使出来的火莲威力不足,很快就被梁言的剑气刺穿。
但阎瞎子的火莲就不一样,其中蕴含的火焰之力比林凡强大太多,非但剑气无法破解,就连梁言祭炼多年的飞剑都出现了一丝融化的征兆。
同一个招式,不同人使出,威力大不一样!
梁言心中有些震撼,感受到从黑莲剑上传来的恐怖温度,他不敢迟疑,急忙掐了个法诀,想要把黑莲剑丸召回身边。
“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走呢?”
阎瞎子阴笑两声,手中法诀一掐,火焰莲花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将黑莲剑丸围在中间,看上去竟是打算彻底融化这件法宝!
便在此时,周围忽然响起了缠绵悱恻的琴音。
这琴音若有似无,使人辗转反复,心难平静。火神钟虽然能够防御各种神通,却防不了这魔道之音。
阎瞎子本来正在凝神操控火莲,忽然听见琴音,一时间居然心烦意乱,脑中出现了瞬间的恍忽。
虽然只是短暂的恍忽,但在高手之争中,却足以改变许多。
火神钟原本是靠着阎瞎子的灵力运转来维持的,如今因为琴音的扰乱,他体内的灵力运行也出现了问题,火神钟的光芒瞬间暗澹不少。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青色剑光疾驰而来,带着强大的剑意,向火神钟一剑斩下!
轰隆!
原本坚不可摧的火神钟,在这道剑光之中彻底碎裂,化为了无数残片。
这些残片落在地上,被风一吹,又化为一团团烈焰,仿佛火海一般席卷而来,将整个密室都笼罩在其中。
“你们!”
阎瞎子显然没料到自己的“火神钟”会这样被破解,可还不等他多想,那道青色剑光再次一卷,仅仅只是片刻的功夫,剑气已经靠近了他的脖子。
面对梁言疾风骤雨般的攻击,阎瞎子的脸色也是微微一变。
他顾不上炼化黑莲剑,足尖在地上轻轻一点,整个人飘然后退,同时大袖一拂,原本镇压黑莲剑的火焰莲花冲天而起,对上了迎面而来的蜉蝣剑丸。
双方再次交手,但见火光冲天,剑气纵横!
浩荡的声势之中,蕴含了无数精妙的变化,只有交战的两人才能体会到其中玄妙。
两人各逞神通,争斗了百余招左右,阎瞎子的神通虽然不弱于梁言,但他周围时时刻刻环绕着诡异的魔音,不断干扰他的神念,导致一身实力发挥不出来,反而被梁言的剑光所压制。
“该死!”
阎瞎子目光一扫,落在梁言身后。
只见一个黑裙女子盘膝而坐,身前架了一张古琴,修长手指轻拢慢捻,潺潺琴音正是由此流转出来。
她的琴音,落在梁言耳中,非但没有半点干扰,反而还帮他摒除杂念,使得招式威力更上一层楼。
但落在阎瞎子的耳中,却犹如九幽魔音,令他心烦意乱,神魂动摇,交手十招就有三招弄错,好几次都差点陷于危险之境!
“天魔山的小妮子坏我好事!咦,不对她刚才击杀林凡的时候,似乎泄露了一丝真魔之气,难道她是魔族?”
阎瞎子的脸色有些阴沉,他自忖实力远胜过梁言,而且梁言有伤在身,所以打算用雷霆之势将其斩杀,剩下一个天魔山圣子也就翻不出什么浪花了。
可他没想到这两人配合默契,自己引以为傲的火神钟,居然连一盏茶的功夫都没有撑住,就被他们联手攻破!
如今梁言御使四颗剑丸越战越勇,而无心则在身后奏响魔音,压制阎瞎子的同时,又提升了梁言的战斗力。
“不行!这对狗男女的法术神通都不弱,虽然单打独斗不如老夫,但他们之间的配合太默契,凭我一人之力恐怕难以对抗”
阎瞎子的心里打起了退堂鼓,但他马上又想到天机珠,这个让自己心心念念的宝物。
“天机珠两百年前与我失之交臂,今日我一定要把它拿回来!”
想到这里,阎瞎子的脸色忽然又变得阴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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