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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无作为
    帽妖一事愈演愈烈,不几日,圣上接到一百里加急奏章,奏章来自河阳三城节度使张旻,他在奏折中讲述道帽妖之事,将其具体及传言都写入奏章。奏中提到:近闻西京讹言,有物如帽盖,夜飞入人家,又变为大狼状,微能伤人。百姓惊恐,每夕皆重闭深处,以至持兵器捕逐......

    此时为天禧二年,在位的正是宋真宗赵恒。自上位至此的十几年的时间,宋真宗在全国范围内大搞天书、封禅活动,奇异的是,这期间竟也出现了许多古怪之事,正如轰动一时的灵芝、麒麟、蛟龙等,一度的引发百姓的议论,成为饭后茶余的谈论话题。而此时,出现的这个帽妖,究竟又是何方神圣?与以往不同的还是,人们不只是议论,更多的是恐惧和躲避。

    宋真宗闻言后极其愤怒,浩浩朝野之中,竟有人胆敢在京师周边装神弄鬼,且此事已明显关及社会动荡,且不说百姓有几分恐慌,就是朝中许多官员都窃窃私语,说这帽妖有神力,神秘莫测,非同寻常,定是鬼神之物。

    然而,最令真宗皇帝不满的另有他事。据张旻所觐见的奏章中所言,帽妖已在西京猖狂近约十日,这期间已造成多个无辜百姓伤亡,谣言轰动,民众惊慌不堪,严重影响百姓生活,而当地官员却置之不顾,甚至丝毫没有上奏圣上的意思,如此,将一件恐慌隐藏了数日,究竟是何居心?而就是在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几近十日之时,才有官员上奏此事。可这发生在西京的帽妖案,最终却是管辖在西京之外的河阳三城节度使张旻最先上奏,西京的主政官员去了哪里?难道就任其发展?

    西京主政官员,正是西京知河南府——王嗣宗。他是出了名的不信妖邪,在此事上更是一味坚持自己的态度,相信谣言止于智者的他,自帽妖事件开始便采取不作为的态度,可如今,谣言非但没有终止,反倒越发猖狂,就连谣言中的帽妖,都不断出手伤人,这一点是他没有预料到的,而正是这一点,令真宗对其十分不满。

    如今,西京已经笼罩上了一层惊恐之气,京城周边社会动荡,人心惶惶,人们都惧怕这个不知来由的妖物,担忧会在哪个夜间不慎遇到,性命难保。

    此事危机朝野安定,圣上自是重视非常,既然王嗣宗不采取行动,那就不得不派人前去查看——毕竟,身为地方父母官,在这危难关头,到底为百姓做了些什么?于是,真宗立马命侍御史吕言带头,火速结组前往西京彻查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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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史大人突至,王嗣宗猝不及防,他万万没有料到,圣上对此事如此重视,这么快就已经派侍御史前来调查了。

    吕言一行人只是便衣快马赶至,除了数十名手下跟随在后,与他一同行于前列的,还有一个眉眼俊秀的白衣少年。白衣少年带众人安顿马匹行李,侍御史吕言则直接请至后堂。

    吕言刚在府衙后堂坐下,就直截了当的点名了来意。

    王兄,你可知我此次奉命前来所为何事?吕言卸去一身风尘,端着茶盏啜了一口清茶润了润嗓子,幽幽地问道。

    恕属下愚昧,不知大人来意。王嗣宗虽在心中有万千假设,但也确是不知圣上命御史大人前来究竟为何。

    哼!你是当真不知还是故意隐瞒?吕言说着将茶盏重重地掷在桌上,语气中显然是极其愤怒的。

    大人息怒,属下确实不知大人来访之意,还望大人名言。王嗣宗却不为所动,依旧平静地回复道。

    王大人,你为官多年,声明也甚是良好,可为何在此事上就犯了糊涂啊!吕言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我知你为官清廉,刚正不阿,绝不会有谋逆之心,今日,你就与我敞言罢,帽妖一事,为何不报?

    听闻帽妖二字,王嗣宗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他自然心知肚明,此次帽妖一案,手下县府报案就有三次,百姓更是恐慌不堪,多次直至府衙报案,可他本以为这一切不过是市井传言,什么帽妖吃人更是稽不可谈,并未采取措施的他,想等些日子,谣言自会平息,可眼下来看,帽妖之事非但没有平息,且死伤数人,县衙今日还来上报,言其案件太过复杂,线索微少,真凶难料,恐真是妖物作祟......

    属下认为,凡一切鬼神之说定有别有用心之人为之,所谓的鬼神,不过是有人装神弄鬼,与其相信谣言施法降妖,不如整理线索,拿出真凶。

    你果真是执拗的很,与传言中一模一样。吕言听了他的一席话,没有怒意,反倒是笑了笑,但很快面容又严肃下来,可此事非比寻常,即便真的说有人从中作祟,你也应尽快上奏圣上才是,若凭你一己之力,破此案怕还是会费些许时日。

    当初谣言兴起,属下本想自行制止,不去惊动圣上,谁知现如今百姓惨遭杀害,才知难以挽回,却不料此事圣上如此看重,属下知错,不该知而不言。

    好了,你知道这些就好,不要一意孤行。吕言道,实不相瞒,此次圣上命我前来,并非仅因你知情不报。你也知道,此事已造成社会动荡,民心不安,圣上之意,是要我查明帽妖一事是否属实。

    依微臣所见,此事不是妖物所为。

    哦?你如此确信,可有何证据?

    王嗣宗摇了摇头。

    可如今圣上却相信此事,并于明日请道士前来设道场做法事,你我都明知,圣上如今信奉道教,想必此事,圣上再次依托于道士。

    王嗣宗闻言,笑而不语。

    此事是圣上所意,即便你执意不从,却也要将此事完好的置办下来。此次道士正是圣上所亲信的张正随,此人师从鸿蒙子,圣上自然对其尤为看重,而你置办此事时,切不可因己所意,一切还需谨慎筹办。

    大人所言极是。王嗣宗淡淡应道。

    正在此时,方才行于吕言旁侧的白衣少年从前堂穿了过来,看样子应是刚刚安顿好了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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