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勇敢、坚强、独立,因为伤痛太痛可以直接选择去奔波,去拜师学艺,去充实自己,这在旁人看来也很洒脱的模样。她可以为了让父亲省心,自己连夜不休,专注案件,不肯松懈。
可是,毕竟是一个姑娘家,她忍了太多就是男子都难以完成的事,忍受了无休的案件却依旧倔强地坚持。可这样下去,任谁都是无法承受这样的劳累的。她太累了,累到趴在坚硬的桌上就睡着了。
案件到了这里,不管怎样,人还是要休息的。今晚,大家就好好休息吧。
吕珂轻声走到王溪亭身边,低头看到她长长的睫毛覆面,睡得很安稳,可就是她的眉头却依旧微皱着,即便是在睡梦中,她也是如此的担虑吗?
吕珂眉峰微聚,他俯身将她轻轻抱了起来,缓缓将她放到床上,为她盖好被子,看她安然入睡,才放心地离开。
离开的时候,他还特意将为她带回的宵夜放在桌子最显眼的地方,好让她饿醒了可以随时吃。可是谁知道她会不会饿醒呢?毕竟,她这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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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露微凝,天光微亮。
王溪亭的心中不安稳,一直案件缠绕着,心中自然是不安的,就连做梦都是此案开始以来的各种画面。
一场梦,还是毫不留情地将她惊醒了。
醒来后,模模糊糊的记忆残碎不堪,她只记得自己梦到了城东巷坊里的那些孩子,她们在地上画着格子,玩着棋子,开心地讨论着。可是,那个孩子又出现了,他又输了棋,旁边的孩子们还嘲笑他不会下棋,总是把棋子下到一侧······
王溪亭醒来后就再也睡不着了。她看着窗外隐隐的光,还是穿上了衣服。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忍不住去睡觉的,只是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
她揉着眼睛倒水的时候,看到了桌上的食物,是一味阁里的卤鸭掌,还有一大包瓜子,她凑过去闻了闻,认得出这是曹伯伯的二锅头口味的。她笑了笑,拿着两个袋子就出去了。
清晨天色微凉,她坐在院里的石阶上,慢慢地吃着,可脑子里却还在想着刚刚的梦。
这么早就醒了?身后传来吕珂的声音。
王溪亭回身看过去,微微笑道,睡不着,就干脆不睡了。对了,谢谢你的鸭掌和瓜子。
吕珂嘴角微微扬起,他走过来也坐在了石阶上。
这是什么?吕珂指着地面上斑驳的格子痕迹说道。
说来也奇怪,做梦梦到了一些东西,就不自觉地画出了这些。
做噩梦了?
没有,不算噩梦。王溪亭淡淡说道,她正吃着瓜子,可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向吕珂认真地问道,你说,凶手真的离开西京城了吗?
为什么还不能确定帽妖没有离开呢?吕珂疑惑道,难不成他做的案子还不够?不过说真的,现在的形势,我们顾不了那么多,只能去他作案之地,所以······
顾不了那么多······对,顾不了那么多,只能······王溪亭突然想到什么,小声嘀咕道。
怎么了,这是?怎么又说这句话?吕珂看着神情恍惚的王溪亭,心中暗暗疑虑。
吕珂!
怎么?
你可记得当初我们去城东的巷坊之间巡查,遇到的那群玩棋子的孩子?王溪亭目光直直地盯着地面,定定地说道。
当然记得,那些孩子挺会玩的,在地上画个格子就可以玩棋。不过,有个孩子不会下棋,还被那些大孩子们吓唬了一顿。
他为何不会下棋?
因为他都把棋下在了一侧啊,而对方的棋子可是在两边都有,他根本就没有办法顾及那边的情况。
是啊,只将棋子下在了一侧,而另一侧就自然无法顾及到了,就连那孩子也是这么说的。
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帽妖在西京的出现以及活动,不就像是一盘棋吗?整个西京城就是他的大棋盘,他要想赢得此局,肯定会四面兼顾,可就当前的情况来看,他是把棋下在了偏侧,可如此的话,那就还有一侧没有顾及到。
帽妖的作案地点首先是在城西,而后慢慢转移,似乎就是根据方位在做改变,城西、城西、城西南、城南、城南、城东南,而后······而后是在府中······不对啊,按照凶手的规律,接着的死亡地点应该是城东啊,可是这个却破了例子,刘郎中是死在府中的。吕珂慢慢分析着。
若说这起死亡案件纯属巧合,但是却也并不排除特殊的情况,毕竟刘郎中并非死于我们所见的范围内,吕珂接着说道,并且,和他一样的那起两小儿死亡案,也是排列在作案队列中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帽妖下一案也应在城东,为何去了京师城西?莫非他发现了我们知道他的规律了?
不会的,他既然这么作案,就是想让我们知道他的作案规律,如此一来,好被他牵制着走,受他的思路所控制,而我们却又无法完全得知他的作案之理,只能云里雾里不清楚,而他也就因此更加猖狂。可见,凶手是很有信心的,他也绝对不会怕我们知道他的规律。
可他作案地点的确有些偏颇,这样一来,可就不符合他让我们知道的意图了。
想要制造恐慌,令我们知难而退,不一定要将意图表现得太过明确,只要有一定的规律即可,而我们现在得到的规律只是我们看到的,却不一定是对的。王溪亭眉头紧蹙,看起来极为焦虑的样子,吕珂知道,一向勇敢无畏的她很少这样的。
怎么?难道这个规律错了?吕珂听她这么一讲,感觉思路有些不清晰。
错了。
怎么错了?
你知道的,还是你提醒的我。
我?我怎么不知道?
你方才说的那个输了棋的孩子,不就是因为下的棋太偏吗?而凶手的棋恰恰下的也有些偏。他孤注于城西南一带,只是,凶手并没有输,他这样做只是混淆了我们的视听,而实际上,他的棋局布得相当精妙!
那这么说,凶手是使了障眼法,故意让我们找到一个假的线索?
我们错了。王溪亭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接着说道,我们从一开始就忽略了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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