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验针法?王溪亭好奇道,她虽也是女子,但从小在府内习武学书,并未接触过这些姑娘家的礼仪。
正午时分,每人拿一个绣花针,将之投入已经晾好的鸳鸯水中,就可以看出是否‘得巧’了,若是绣花针在盆底投下的影子一头粗一头细,或是出现一些好看的图形,那便是‘得巧’了;若是这影子直直的没有变化,那便是乞巧失败。
那你们争论为何?王溪亭看着盆子里的绣花针问道,莫不是一人乞巧失败,以为有人动了手脚不成?
是!就是她!一定是她在我的水里动了手脚,原本我是可以得巧的,可就是因为她动了我的水,我的针才会沉入盆底!那个姑娘大声喊道。
你说是阿珠,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就是她呢?王溪亭平淡地问道。
证据?那姑娘冷笑一声,我根本不需要什么证据我就知道一定是她!
哦?
我与前街陈公子青梅竹马,从小就两情相悦,这是街坊都知道的,但是她一直都心怀不轨,想从我身边夺走他,于是借这个时机置我于不利,好让大家都知道我是连乞巧都彻底失败的人,陈公子家向来看重这些习俗,若是传到了他们耳中,我们亲事肯定会受到阻挠那女子说着说着,一时忍不住抽泣起来。
我没有!阿珠眼里也含着泪花,我虽然之前说过陈公子为人很好,但我清楚他和翠儿是青梅竹马,便早就疏远了他,更不会再产生什么阻挠的想法。
一定是你,你还口口声声说没有。那女子一点都不肯退让,无理的大声吵闹着。
好了!不要再吵了!王溪亭皱眉不悦,你说是她做的,证据是什么?你不能凭空将你臆想的这些就说成真的吧。
一大早我去她家想问她要不要一同去街上,可她早早的便不在家了,那么早能有什么好事,一定是趁人少的时候去做坏事了!
我没有,那是灵儿她们来找我,我们一起去她家打扮来着,根本就不会动你的水!
不是你还能是谁!
王溪亭听懂了事件的来由,没有再理会她们的喧闹,逐个观察盆子里的水,从中找出线索。
这一盆是谁的?王溪亭指着最边上的一盆问道。
是我的。人群中一个粉衣姑娘站出来说道。
你家是做香油生意的?
粉衣姑娘惊讶的张大嘴巴,但随即看着众人都盯着自己,怯生生地点了点头。
众人都盯着粉衣姑娘看,弄得她很不自在。
我只是随便问问,不是她做的。王溪亭淡淡说道。
那会是谁呢?
是啊,是谁呢?
人群再次骚动起来。
别哭了,你过来,哪个是你的?王溪亭对着那个一直哭哭啼啼的女子问道。
这个。那女子指了一下位置,是第二个。
王溪亭又凑近看了看每个木盆里的样子,别人的大概都是得出了好的结果,针都被拿了去,只有那个名叫翠儿的盆子里沉落着一枚细针。
王溪亭伸手将细针拿了出来,仔细的掂量了一下,她将手里的细针仔细看着,又凑近盆子里的水,嘴角轻轻扬起。
石真。
啊?石真拿着一个吃不下的樱桃毕罗应道,人群里的姑娘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这才惊讶地发现石真的存在,所有人的目光又嗖地转移到石真身上。
你过来看一看,你看看有什么不同。
石真见多了人多的场面,又喜欢被人包围的热闹,此时眉开眼笑,将塞不下的樱桃毕罗一抛,潇洒地出现在人群正中。
他先是把几个盆子仔细看了一遍,接着又将鼻子凑近,这个盆子不一样,好香啊!石真指着第二个盆子说道。
依你之见,是什么味道?
很熟悉,这是流香酒的味道!石真惊喜道,想不到这姑娘还会喝酒,都不小心沾到了水里了!
我不喝酒的啊!翠儿立马反驳道。
不喝酒怎么会有酒味?石真嘀咕道。
那我问你,这针是哪里来的?
翠儿愣了一下,这针是灵儿给大家的啊,她家做铁器生意,这针就是他们家的,有什么问题吗?
你今天可和灵儿一起?
早上不见她,照阿珠的说辞,应该是她们在她家打扮来着后来我们就见了面,大家一起逛的街,一直到近晌午才在附近的铺子吃了饭。
你们可有人喝酒?
我们都喝不下酒,只有阿珠能喝,便要了一壶。
阿珠?王溪亭思索着,看向阿珠,都是你一个人喝的?别人都没动吗?
是我一个人喝的啊,灵儿姐姐还帮我倒酒来着,她是知道当时情况的。后来我喝醉了出去吐,还是她帮我取来水缓了酒劲搀我回来的。阿珠坚定地说道。
那你们是刚吃完饭?
是啊,现在我都觉得头还有点晕呢。阿珠说着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脸颊。
期间可有人出来?
这倒是没有,大家吃饭晚了些,都着急着回去验针,就没有过多停留。
你们的针呢?都拿出来给我看看。
我的在这儿。阿珠说着张开手心,大家因为刚刚投完针,还没来得及收起来,都拿在手中给王溪亭看。
王溪亭逐个取下看了看,她又瞥了一眼在人群中低头的灵儿,拍了拍衣袖道,我知道是谁了。
啊?是谁?姑娘们都好奇地问道。
灵儿,出来吧。王溪亭指着那个故意将自己掩藏在人群中的灵儿说道。
灵儿有些惊慌失措,立马摇头否认。
石真也瞪大眼睛,他还偷偷跟王溪亭说,这个姑娘一直都没说话,也没有什么证据,你怎么说是她呢?
不会的,我和灵儿最为要好,她不会这样害我。翠儿也立马驳斥。
灵儿,你站出来说一说到底是不是吧?王溪亭看着那个看似弱小文静的姑娘说道。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灵儿低声说着。
你说不是你,可你为何在给大家发的铁针中,唯独给了翠儿一根铜针?
啊?人群突然嘈杂起来。
我给大家的针都一样,没有铜针。灵儿虽依旧在反驳,但声音低了很多。
你还狡辩,这枚针已经明显有了细微的绿色,这分明是铜锈,铁是生不出这样的锈色来的!
是啊!说的有道理人群中议论纷纷。
那又如何?我家铺子里的针很多,我拿错了也不一定。再说这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吗?
那我问你,阿珠喝酒的时候你为她倒酒,还随她出去,你去哪里找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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