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头发如此之多,头也没有抬起,怎么会知道我就是男的?吕珂不免疑问。
阿弥陀佛,贫僧双眼失明,不会看清施主是男是女,只是根据施主脚步声不同罢了。那人依旧低头,不过这次吕珂听他多说了几句话,发现也并没有和常人特别不同。
你说你失明?吕珂惊讶道。
是的,贫僧失明已久,不然也不会流落至此。
敢问您出自哪家?看您天天在桥上度日,我虽能力有限,但说不定也可以帮您安顿下来。吕珂试探道。
阿弥陀佛,贫僧来自长安城一家小寺庙,自庙里被拆后就流落于此,早已习惯这样的生活,生死由命,多谢公子了。
原来如此,这样也罢。吕珂说着向他作揖告别。
王溪亭在一旁看得早已有些克制不住,待和吕珂走下桥的另一边时,她便急着问道,这和尚分明就是不肯透露丝毫,我看他说的那些大多也是虚构,长安城离这里这么远,他为何千里迢迢来到这里,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秘!
不错,我与他对话,可以看出他谈吐不一般,流落在此还如此淡然,随遇而安得又根本不像一个乞讨人的样子,看样子学识不浅,来历定有问题。
只是不知要有什么办法才能让他开口说出这些天在这里发生过的事,如何才能让他不产生怀疑而又肯告知与我们呢?王溪亭焦急地搓着双手。
这的确是个问题,不过,还有一点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
什么?
他方才告诉我,他已双眼失明多年,如此一来,恐怕我们设想的那些线索由来会断失许多。
双目失明王溪亭低声喃喃着,难道正是如此,这和尚才会昼夜不离念佛桥?可是难道他就没有其他归处了吗?
这一点我也极为怀疑,他若一直在此的确很不现实,但如果说他真的离开过,那就一定是在众人的视野之外离开,故意营造在此的假象,好让所有人都有这样的错觉
若是如此,他冒着被人发现的危险,营造一直在这里的假象,肯定是在隐瞒着什么,可究竟是什么,值得他如此隐瞒?
王溪亭一语中的,待她说出后吕珂也不由得陷入沉思。
究竟是什么事情值得一个和尚去隐瞒呢?
而这和尚到底是什么人?来自哪里?
他的身份是何?和这些案子到底有没有联系?
这些设想尽管只是推测,却令王溪亭心中久久无法平静,她始终觉得这些事情之间有着什么微妙的联系。
不管如何,这个和尚的线索还不算断,既然他不说,那只有我们自己动手了。
王溪亭语气坚定,她仿佛在做一个赌注,一定要拼尽全力去赢得这一局。
我回去便告诉远辰,多派些人手暗地观察,不管那人有什么举动,都不让他轻易走过我们的眼角。
吕珂说着,回身往念佛桥的方向看了一眼,对他而言,这样的案子的确难以捉摸,但若是有可能和这和尚有关,那便复杂了许多。
这人若做得到这样的天衣无缝,想必也不是一般人,我怕我们的计策对他而言太过明显,不论我们推测正确与否,都一定要小心行事,不可大意。王溪亭不由得担忧。
我会叮嘱他们,至于这些结果如何,还要静待消息了。
眼下灯已昏暗,戏台上戏曲刚罢,人群渐渐涌动开来。
石真从一处涌开的人群中跑了出来,那亮银色的衣服辨识度极高,王溪亭余光扫过那抹光亮就知道肯定是他,这整个西京城也只有他能将这样的衣服穿出来。
溪亭姐,你这是去哪儿了啊?我找你好半天都不见你影子。石真一路奔来,边跑边喊着,不住地呼哧呼哧的急喘着气,看起来极为好笑。
你呢?我说让你保护好她,你去哪里了?石真刚跑到跟前才发现吕珂的存在,他突然发出声音着实令他惊了一下,踉跄了几步才勉强站稳。
我看那戏台好热闹,我就带溪亭姐过去了,不料半途却不见溪亭姐的踪影了石真支支吾吾道,手拿到胸前还没有比划就又放在了腰间,不住的来回搓动着。
是吗?吕珂看着他闪躲的眼神问道。
是是啊。
好了,不要再那这件事说了。我又没事,这不好好的吗。王溪亭漫不经心地说道,石真也是好意才会带我出来,再说我也是会武功的人,石真柔柔弱弱的,当是我保护他才对。
石真满脸堆笑,吕珂看了他一眼便不再说什么。
好了,天色不早了,赶紧回府吧,回晚了我爹肯定要担心的。王溪亭抬头看了看暗下去的灯光和亮起的星空不禁催促道。
好,我去茶馆牵马。石真立马抢先道,说着便向着茶馆跑去。
夜半,西京府衙。
你们的意思是,要调查念佛桥上的和尚?在西京府衙的后院里,张远辰听完他们的推测后问道。
没错,难道你不觉得这事有蹊跷吗?如果真的有问题,那他一定脱不开干系。王溪亭斩钉截铁地说道。
就一个乞讨的和尚而已,大街上随便抓一个过来难不成都要质问他是否跟案件有关联?张远辰依旧是一身黑衣,他的气场也一如既往的如同衣服的颜色一般,令人感到冰冷和压抑。
你什么意思?难道你就这么肯定那和尚跟此案没有关联吗?王溪亭有些气愤。
王大人将此案交于我,那这一切便由我负责,这些不成逻辑的推测我便可以排除,省的费出劳力还一无所获。张远辰的声音极为冷淡,在这闷热的夏夜依旧给人寒气逼人的错觉。
好啊,那你不去过问便是,我自己去查。王溪亭顽固起来不成样子,若是得到解决便也无事,可若是受到否定,那她一定不会罢休。
张远辰的眉目间微微颤动了一下,他清冷的脸颊上写满了不屑一顾,和他比试,王溪亭总是要败下阵来,可她明面上不想对这个自傲的家伙俯首,由此她更坚定要破此案的决心。
王大人已经下令,不允许你过问关于案件的任何事情,你若是如此,只会惹他老人家动怒。
动怒?我生来就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若是以后不让我参与这样的事情才算怪事,这些注定是我要面对的,我不肯放手,谁也阻挡不了!
王溪亭觉得有些可笑,她觉得眼前这个人对她的了解简直不能够再少,要她说放弃,那绝对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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