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乾栽下战马的这一刻铁骑营中传来了惊呼声,赵成也被吓的骑在马上嗖嗖发抖,早已没有了刚才跟白伤对话时的嚣张之态。
白伤刚才就领到了赢高给他下达的将李乾斩杀于马下命令,现在见李乾落马而没有死,他再次冲向了李乾,准一剑结果了他的性命。可是他刚冲到李乾面前,突然感觉到迎面一股凉意袭向自己,他急忙收回长剑,奋力一挡,就听见“铛――”的一声,长剑上传来一股奇大的力道,险些将他震下马背。
“啪嗒”一声,他再次看到一支羽箭落在了地上。
白伤举目急望,想看个究竟,刚才到底是谁射出了一箭,差点将自己震下马背,可是他瞩目良久,也没有发现铁骑营中有人弯弓搭箭,射过自己。
他大怒道,“刚才是谁放的冷箭,还不快滚出来!”
观战的赢高也是吃惊不已,即便是白伤再怎么体力不支,可是百步之外的一箭差点将他震下马背,足见这个的臂力之强,箭术之高。赢高也的举目望向对面的铁骑,可他也同样没有发现弯弓搭箭射了白伤那一箭的人。
这时,李乾也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在白伤将注意力放在射箭之人的时候,快速骑上了自己的战马,跑回了自己的阵营。李乾跑回到自己的阵营,已经是气喘吁吁,脸色煞白,随行的亲卫急忙上前给他包扎伤口,他则咬牙切齿的冷冷的瞪着赢高。
“赵成,你现在还不快率领你的人滚蛋,还等什么?”赢高再次吼道。
“是,赵成这就走,这就离开。”赵成低声说道,他已经被吓破了胆,哪还有再将赢高生擒会咸阳的想法。
“少将军,我们还是回去吧?”赵成小声的对身边的李乾说道。
他很清楚自己名义上虽然是这支大军的主帅,可这三千人根本就不听他的号令,只听李乾的命令,现在赢高让他回咸阳,他只能这般低声下气的跟李乾说话。
李乾本想说不,可看到赢高的眼中凛冽的杀机,他的身体为之一颤,心底间升起了一股凉意。
“我们走――”李乾狠狠的摔下了这句话,狼狈不堪的和赵成率领着三千铁骑离开了。
见李乾和赵成两人率领三千铁骑离开,赢高这才松了一口气,他骑马缓缓的走到白伤面前,轻轻拍了拍白伤的肩膀,语气和蔼的说道,“白伤,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啊!”
“多谢君上的信任!”白方淡淡的吐出这样一句话,就“扑通”一下倒在了赢高的怀里。“白伤!”赢高一惊,大声喊道。可白方浑然不知,赢高查探了一下他的鼻息,才知道白伤没有受伤,他这是累倒的,只要休息一天就能苏醒,急忙命令两名侍卫将白伤扶到马车上休息。
只是,他正准备要离开时又听到了急促的马蹄声响起在刚才赵成和李乾大军消失的地方,赢高举目远望,只不过一瞬间的功夫,赵成和李乾的铁骑营又去而复返。跟上一次相比,这次的铁骑营来势汹汹,三千精骑直接杀到赢高身前二十步这才勒住战马。
赢高的十多名侍卫催马来到赢高身前,将他紧紧的护在中间。
双方依旧沉默不语,冷冷的注视着对方。
良久,铁骑营的领军大将开口说道,“武信君刚才未免对犬子下手过狠了吧?”
说话之人居然是李乾的父亲李信。
李信本来是在咸阳城蓝田大军的营中训练士卒,突然见他接到消息说李斯和赵高派出了赵成和自己的儿子李乾去拦截赢高,想到赵成是一个酒囊饭袋之徒,再想到自己的儿子有点狂玩自大的秉性,他知道两人要是前来拦截赢高,肯定会吃大亏,这才急急忙忙的去找李斯,将自己心中的担忧给李斯说了一遍。
李斯本就对将赢高擒回咸阳这件事情很重视,只是派出赵成和李乾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现在见李信竟然自告奋勇的前来主战,他自然是满口答应,他急忙向二世替李信胡亥请命,胡亥知道李信要亲自去擒拿赢高,当即高兴的不亦乐乎,立即给李信下达了军令,李信这才能及时的赶上赵成和李乾两人的脚步,在赢高还没有达到商於之前再次将他拦在了这条山道上。
赢高看了一眼李信身边灰头土脸的李乾,面对李信的质问,不以为然的说道,“李将军,李家也是将门之后,怎么会生下一个这么不懂事的儿子?这次只是略作惩戒,下次要是再让本君遇上,他还是这么的不懂事,本君就好好教教他该怎么做人。”
“这倒不需要劳烦武信君费心,老夫自会管教于他。”李信冷哼一声道,“只是武信君身为大秦太尉,位列三公,竟然玩忽职守,远离咸阳,难道你就是这样做人的吗?”
“太尉?”赢高冷冷一笑,反唇相讥道,“李将军不是早已对这位位子垂涎已久了吗?现在本君弃之不顾,离开咸阳,这不正和你意吗?”
“武信君,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李信怒道,他何尝不清楚赢高这句话中对自己的蔑视和讽刺。
“本君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告诉李将军,赶紧带着你的人回咸阳,这句话本君不想再说第二遍。”赢高冷冷说道。
“武信君说话的口气倒是不小,可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能力呢?”李信跟赢高也是针锋相对。
“铿锵――”赢高拔出了自己的渊虹宝剑,长剑指着李信,厉声斥责道,“难道你也想试试?”
李信对赢高的公然蔑视已经触怒了他,不然,以赢高的心性,他是不会轻易在人面前拔剑的。可是,渊虹剑跟其他剑不一样,可只不拔剑,拔剑必带血。这才是盖聂剑道的真正含义:五步之内,百人不当,十年磨剑,一孤侠道。
“既然武信君还有这等雅兴,今天老夫就见识一下剑圣盖聂的弟子究竟有多强!”李信话语中满含讽刺意味的说道,同时他也缓缓的拔出了腰间的佩剑。
其实,到了李信这个年纪,他已经没有任何争斗的yu望,特别是在两军阵前就更没有这个必要。只是刚才赢高让白伤的将他儿子李乾刺成重伤,让他颜面尽失。所以,他在来的路上一直思考这个问题,就是怎么从赢高身上找回颜面,刚才他的这一番话就是想激怒赢高,让赢高主动的挑战自己,好让自己能够击败赢高,除了给自己的儿子报仇之外也是想从赢高身上挽回李家的颜面。
李信是知道赢高受了内伤,实力大减,他才会有这么强的自信心。不然,以刚才他说的赢高是剑圣传人这一点,他就未必敢在三军面前公然挑战赢高。
虽说赢高受伤,李信想跟他决斗,这是一场极不公平,又不光明的决斗。可是,这个世上既然存在杀戮,就必然有不公平的厮杀,谁又能做到绝对的问心无愧呢?
对李信这样的久战沙场看透了战场尔虞我诈的人而言,谁在死后剑还是干净的,他一定会强踹他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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