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山有个四十岁的和尚,穿着少林渡字辈的衣服,此刻正在前山吃饭,江启辰跑了过来,盯着渡难。
张翠萍也跟了过来,问前山的外门弟子:“他是谁?”
“回张道长,他自称是少林寺渡难,可少林渡字辈的人只有一个四十岁,而且,那个四十岁的高僧不用渡字开头,他叫阿婆罗。所以,这个僧人一定是假的。”
“行,我知道了。”
江启辰一直看着渡难,渡难抬起头,认真的问:“施主,你认识我?”
“你果然变成了四十岁的样子。”
渡难手一哆嗦,筷子掉在桌子上:“江启辰,你竟然记得,这怎么可能。”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虽然你是灵童转世,但……”
江启辰没说完,因为他看到渡难的眼神完全落在了张翠萍的身上,此刻他与张翠萍已经有相仿的年龄,他双手合十,认真的说:“能一睹女施主容颜,是我渡难一世的荣幸。”
张翠萍很反感这样说话的人,但是出于礼貌,她还是行道家礼节,回复说:“大师,您好。”
“如果女施主有什么事情尽管告知,我……”
渡难还没说完,江启辰捂住他的嘴,就把他往外拖,渡难到了外面才挣扎开,不满的说:“干什么啊,让我把话说完啊。”
“我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
“欸,你怎么知道我要说这个。”
“你能让死人复活,脑袋怎么笨的像猪一样,你这样和女人说话,女人会反感你的。”
“是吗?”
“当然是啊,我能骗你吗?”
……
张翠萍站在屋内,远远的看着屋外的两个人,旁边的外门弟子看到张翠萍有些忧伤,忍不住的问:“掌门,您怎么了?”
心里的悲伤,和涌上来的感激,她压不住。看到外面的和尚,她总有一种愿意放弃一切和这个和尚共赴天涯海角的想法,她觉得自己疯了,一个从来不认识的和尚。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要有这种羞耻的想法。
……
几个月,长安迎来了第一场冬雪,春节将至。
白雅忙完政事,回到了舒服的后宫。小晴早就命人提前把火炉点上,屋内温暖如夏。看着白雅有些疲惫,小晴让宫女们把早就准备好的热汤奉上,白雅喝着汤,突然问了一句:“曹才人,你想起渡难这个人了吗?”
“太后,这几个月您问了这个名字数十次,我真不记得有这样一个人。”
“渡难明明参加了新人赛,还去了泰山,你怎么就不记得呢?”
“参加了信任赛,去了泰山之行的和尚叫渡魔啊,他那乳臭未乾的模样,属下现在还记忆犹新。”
白雅叹气,她明明记得这个世界还有一个叫渡难的人,可大家都不记得了,这让她有些错乱。这是武当山出现妖怪以后的事情,李传世回来这几个月,疏于正事,集结一些人在长安轰轰烈烈的搞起了炼金,现在炼金武器,又名灵器的商品,在东西两市价值水涨船高,供不应求。传世先生不止赚了钱,名声比以前更响亮,甚至所有人已经把他当成了炼金史上的开山祖师。
说到炼金,白雅记得周可欣手上有一把刀和一件黄金甲就是灵器,而且这两件灵器是出自国师金丹道士之手。
然而,金丹道士并不承认,只是说这两件灵器是他意外所得,并且能让人获得内力性质化的能力。金丹道士还说,他只会炼丹,从没有涉及过炼金的领域。
但是,白雅认为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江启辰在武当出现,又在抓捕的路上逃走。还有,炼金术竟然在节点上重出江湖,更诡异的是,她记忆里的渡难消失了,从所有人的记忆里消失了。白雅猜测武当山一定发生了她想象不到的事情,她必须弄明白这件事情会不会和江启辰有关。
于是,白雅囚禁了金丹道士,并且让李琦每日用酷刑折磨金丹道士,让金丹道士说出当日发生的事情,可是,金丹道士极有血性,越折磨他,他越闭口不提。
“去看看,今天金丹道士招了吗?”
“嗯!”
小晴去的时候,李琦正在对金丹道士用刑,他用一个铁箍,箍住了金丹道士的头,然后往里不停的定楔子,这样铁箍就会越来越紧。
很快,金丹道士晕过去,马上有差役过来,用醋灌金丹的鼻子,把但金丹道士给弄醒了。小晴看得头皮发麻,来到刑室的外面。李琦正在津津有味的吃着枣糕斋送来的甜点,喝着茶。
“还没招?”
“显而易见啊,这个道士是我见过最有毅力的人,我喜欢。”
“这个铁箍是你发明的?”
“对啊!”
“看不出来,李琦,你真是一个狠人。”
“算不上,算不上。于公于私我都饶不了他,若不是他和醉余生,我义父不至于竭力而亡。”
“看不出来,你还挺孝顺。我最近听到宫里有一个传言,说是李琦大人的父亲,是李琦大人您亲手杀死的。一个杀父的人,现在还讲起孝道了吗?”
“听说我祖上三代都是官,家境殷实,但到了我父亲那一辈儿,他好赌,家里坐吃山空,那年我十六岁,若不是他死,那李家就会被败光了。”
小晴眉头皱着,她没想过这个李琦竟然一点都不在乎这个事情,说到杀父,还一副侃侃而谈的样子。
“这么说的话,你不在乎这个谣言。”
“我不在乎,我当然不在乎,因为这个事情,是我在鸾凤居的酒后之言。”
“你自己说的,为什么?”
“每个人活着都要有自己的定位,在年轻一辈中,我不能像众山小那样被人称作小神仙,更不能像孙飞那样用一把剑就能扬名立万,更别提大门派的渡魔、翳滞,所以,我要活出自己的味道,变成太后的利爪,就得让任何人对我有恐惧之心,所以,杀了父亲这种事情,可以当笑话来讲讲。”
“厉害。我回去了!”
“曹才人留步,我还有一事要禀报,近日我抓到一个犯人,他是皇帝那边的人,他说,近日皇帝要重新封李传世为宰相。”
“这个消息是犯人说的,还是你知道后,把人抓来用酷刑逼供出来的。”
“这重要吗?”
“什么时候小皇帝会这么做?”
“春节那天的晚宴上。”
“我会禀告太后,并且言明这是你的功劳。”
李琦卑微的低头鞠躬:“送曹才人,祝曹才人官运亨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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