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辆马车由车夫赶着,一辆有车厢拉人,一辆无车厢拉货,驶在去往阳谷县的官道上。队伍前后各有三个孔武有力的持刀壮汉护卫,走在头前的一人尤其高大健壮。坐在有厢马车前的,是一个穿着绿衣,看着是才及笄的小丫头,她晃悠着双腿,漫无目的的看着路边的景致,有着藏不住的心事。
车厢的帘子被一修长洁白素手撩开,露出一個头发乌黑,柳叶眉,桃花眼,樱桃小口,俏脸腮红,好一个娇媚美人。
只见她檀口轻启,清脆却带有一丝勾魂妩媚的声音响起:“小兰,问问几时能到。”
绿衣小丫头听话的扯着嗓子喊:“武松大哥,还有几时能到?”
走在前面的武松头也不回:“一个时辰。”
这一路还算顺利,没有不开眼的强人劫道,现已进入阳谷境内,总算不负大官人所托。
“金莲姐姐,还有一个时辰。”
“我听到啦。”
潘金莲娇嗔一声,放下了帘子,方才脸上明媚的笑意瞬间敛去,自己在车厢中独自忍受闷热,独自为自己未知的命运哀愁彷徨。
她没勾引张大户,更没勾引张大户的儿子,是那一对不要脸的父子惦记她,若不是她数次拼死抵抗,怕是早让那一对畜生得逞。结果她却被那当家主母关起来,只给一些吃喝保命,说要将她嫁出去。凭她的了解,不,不用了解,也该知道嫁的人家定然不好。不是寡骡带子,就是身有缺陷,家还要贫。她只是漂亮一点,她有什么错?
就在她万念俱灰之时,张大户却突然跑回来,看着她有些凄惨的模样,二话不说,先抽了当家主母一顿,这对一贯深知张大户怕老婆的府中下人们来说,是不可思议的。但这还没完,那张大户抽了老婆过了瘾之后,让府内的厨子给她做了一顿丰盛的饭食,有菜有肉有糕点水果,甚至还有葡萄酿。
也是在她忐忑吃饭的时候,一边的张大户呲着满口的黄牙,跟她说出了实情。原是那阳谷县的王大官人听说了张大户家中有她这么一个美人,因着张大户有求于那王大官人,也就同意送她与那王大官人做妾。
张大户言说王大官人才及十八岁,比她还要小上一岁。家有良田千亩,金银无数。十五岁父母双亡,一个人掌控着偌大家业。从小好武事,还有秀才的功名,是个能文能武的人物。身高力大,面容伟岸,广行善事,素有贤名,正是单身一人。不知多少良家娘子想嫁而不得,她能做其妾,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张大户一顿好夸不算,还说到底在府中许多年,是府里的人,与大官人做妾,也要有陪嫁的嫁妆。方才叫小兰的,没有名姓,是主母起的名,叫安兰。平日里跟她关系好,听说要给陪个丫鬟,她就指定了这个小丫头。虽然不知到了那边会怎么样,但她不认为,会比现在更差,却也不算害了那小兰。后面那一马车上的绫罗绸缎等等,也是张大户给的陪嫁,阔绰的不行。m
她又不是没脑子,通过张大户的反应,她也明白了那王大官人的威势。毕竟张大户在清河县也算是数一数二的,都是大户,如果不是自觉位低,哪里会如此做。
她只是一个好看的女人罢了,对于这种安排,她无力抵抗,不从又能如何呢。在府里,她抵死不从还可以,那是因为有当家主母那个妒妇,还有其他丫鬟小厮的想法。但是这次,她不从,那可能真的得死了。
王大官人,他会是什么样呢?
就这么,继续为自己不定的命运担忧着,路上又休息过两次,终于。
“大官人,潘娘子安全带到。”
她听到了那个高大威猛,面目刚毅的,护她前来的都头说的话,她忍不住的双手攥紧,上齿咬着下唇,心脏极速跳动。下一刻,传来一个男人的笑呵呵的话语。
“辛苦了,二郎,此行可还顺利?”
“顺利,并无强人劫道。”武松摇了摇头,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两张纸:“大官人,这是那张大户让武松稍等信,这两张是潘娘子,跟她丫鬟的身契。”
王言接过,撕开信看了一眼,就是一些客套话,毕竟做事了,就该让人知道。随手将信连带着那两张卖身契,交给身边的管家,让他去办一下潘金莲跟安兰的户籍问题,随即对武松等人说道:“好,一路上辛苦诸兄弟了,先去洗漱一番,去去一路风尘,而后大块的吃肉,大碗的喝酒。”
“谢大官人。”以武松为首的六人,齐齐拱手,而后自觉走人。
王言背着手,笑呵呵的看着马车边站着,眨巴着大眼睛,有些不知所措的安兰:“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娘子扶下来?”
“啊?哦。”小丫头愣了一下,赶紧撩开帘子:“金莲姐姐,下车了。”
潘金莲弯腰挑着车帘弹探出头来,只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那个背着手,一脸笑意的男子。眼神相交,她腮红的脸颊更添三分红霞,如受惊的小鹿那般,紧偏开目光,不与那大官人对视。随即在小丫鬟安兰的搀扶下,慢悠悠的踩着马凳下了车。
她紧张的上前几步,近到大官人身前,屈身端手,盈盈一礼:“奴家金莲,见过大官人。”
眉似初春柳叶,常含着雨恨云愁;脸如三月桃花,暗藏着风情月意。纤腰袅娜,拘束的燕懒莺慵;檀口轻盈,勾引得蜂狂蝶乱。玉貌妖娆花解语,芳容窈窕玉生香。
其风情,比之王言原本所想,还要更胜十分,真的天香国色。
“以后都是一家人,无须多礼。”大官人笑呵呵的看着似羞实怯的眼神,满意的连连点头:“翠屏,带娘子还有这个小丫头洗漱一番,将娘子带到正房中歇息,这个小丫头你看着安排一下。”
翠屏正是原本的两个丫鬟之一,听到大官人的话,连忙点头,上前引着二女离开。
“少爷真有眼光,这潘娘子实在俊俏的很。”见着三女走远,王福生笑道:“少爷啊,一定要使劲生孩子,让老爷和夫人九泉之下能够安息。”
王言笑呵呵的点着头,同这衷心的老管家说了几句话,转头晃悠着去到各个作坊溜达一圈看了看情况。
现在他的一摊子基本上已经算是开头了,各种工匠正在不断的招募,按照他的心意研究着各种东西。亦有开发秘密基地,就在后山之中的山谷里。毕竟他弄的那些玩意儿,不是普通的兵器,而是战兵的制式兵甲。就算是官府对于管制刀具的容忍,在系统的平衡之下合理化,那也不可能合理化兵甲不是,该藏就得藏。
而之前交代的扩建学堂事宜,再有一阵子也盖的差不多了。张夫子的交厚老友也来了几个,王言见过面之后,考察了一下水平,全都待遇优厚的留下,近来他做的一件事,就是跟一帮老头子们研究教学事宜。
主要就是这一次他并不打算按照现代那般,分科教学。整体就是文武两大科,文就是寻常那些儒家经义还有数算等,武则是锻体拳法及其他兵击格斗等。当然时间更多还是用在文科之上,毕竟要学的东西太多了,课业并不轻松。
主要就是现在这里的孩子以后要科举的,毕竟还有十多年的时间,他要是不让人家科举,那家长也不干,这不是大官人威势可以吓唬住。若不然他还是倾向于现代那种教学模式,少年通识,长大之后专攻。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那么强天资,一通百通也就是说说,真通了的又有几人,天资普通的永远是多数。
不过按照他的心意做事,那得是再过七八年之后的事了,因为按照时间来说,那个时候,他儿子也正是开蒙的年纪,正好可以着手与他儿子同龄人的培养,为下一代人才做准备。
他出来溜达这一圈,为的就是待武松等人洗漱完毕,好一起吃饭。一来小弟出去做事归来,大哥总得慰劳一下么,二来也是今天王大官人纳妾,整个王家庄都很热闹。其他的佃户、匠人、护院等等,吃喝都很丰盛,甚至比之前他们过年的伙食都好。
这很正常,因为肥皂、香皂的原材料就是动物油脂,而王言不用别的动物油脂,只用猪肉。那基本上是天天杀猪,王家庄的所有人都是给王言打工的,就是为数不多的那几个自家有地的小地主也被王大官人给吞了,彻底一统了王家庄。油脂做原材料,瘦肉可都是分了给所有人吃了,基本天天都吃肉。还有不少的肉,被腌制、腊制风干,做了储备。
只几块高端香皂,就是一头生猪的钱,多的那些是纯赚,阔的很。
热热闹闹的一直吃喝到七点多,王言洗漱一番之后,回到了正房。
听见吱吖的开关门声,早吃过丰盛饭食,并已经洗的香喷喷,坐在床榻边缘的潘金莲,一个激灵站起了身。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已经到了房间门口,半敞着衣襟,露出好看纹绣,脸上带着温和笑意的大官人。
看她紧张的模样,大官人摇头一笑,自去一旁的八仙桌边坐下,倒了一杯温热的白水:“无须害怕,我又不吃人,坐过来说话。”
潘金莲咬着嘴唇,慢吞吞的挪到了王言身边,还隔了一个位子坐下,低着头装鸵鸟,不敢看笑吟吟的男人。
又倒了一杯水,推到她的面前:“咱们家里的情况,翠屏应该都跟你讲过了,我就不再讲一遍。你的出身,做不了我王家大妇,不过就眼下来讲,我也未曾有过找一个当家主母的想法。所以在未来几年内,这后宅都是你说的算。而且我可以承诺,即使以后真有正妻,也不会让她胡作非为刁难你等。
我王家也算高门大户,但是却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规矩。所以在这里,你尽可以安心。平日里想做什么,只管去做,不必拘束在大宅里。有什么需要,只管找福叔,银钱只管花,我都已交代过,自去账房支取即可。”
这年代当然更好风花雪月,但才子佳人的佳话,多是在那烟花柳巷,而不是自家后宅。王言也只是正常的跟潘金莲说一下家里规矩而已,在对待女人的问题上,不论古代还是现代,他从来都支持女人自己的想法,不会强求。
而且真的说起来,现在女人的地位还是比较高的,社会风气也算开放。大送除了打仗不行,其实也都还好。当然普通人的生活还是要排除在外,毕竟历朝历代,普通人饿不死就是好。
听着大官人的话,潘金莲一口喝光了杯中的水,好看的眉眼,直直的盯着浅笑的大官人。她觉着自己多舛的命运,或许在今天开始,时来运转,往后的人生中,都是阳光普照鲜花遍地,至少目前看来确是这样,若是以后也是这样,那就好了……
她水汪汪的大眼睛好似会说话一般,眼波媚意流转,唇齿轻启,低声呼唤:“官人,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王言相信,此刻他的形象是无比伟岸的。因为来时潘金莲必然想过许多,会不会遭受虐待啊,会不会只当玩物啊,会不会玩完就踹啊,如此种种下来,自己把自己吓够呛。但是见到了他的真人,差不多的听了王家的情况,一反一正的落差,是衬托他的关键。
至于潘金莲的主动,事已至此已成定局,她不主动还能怎么样呢?至少主动了,还能加加分,是个聪明的。
看着害羞低头,脸红的,都染到了露在外的好看脖颈之上的美人,大官人哈哈一笑,放下手中的茶杯,两步过去,在其啊呀的娇嗔中,将其横抱怀中。
直接低头探到金莲的嘴边,感受着嘴边的丰润,撬开樱桃小口,一边亲吻,一边抱着金莲放躺在床榻之上。
“还请官人怜惜……”
潘金莲嘤咛一声,笨拙但勇敢的回应,双手用力的搂着大官人强健的身躯……
说不轻道不明,但让人沉迷的气息在卧房之中弥漫开来,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高峰之擎天耸立,是一眼看不出边的大海之怒起狂涛,是男女之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