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蓝星, “蔡老头酸菜鱼”。
十位客人在蔡老头的店内用完餐后，他们没离开，而是一同留在了“蔡老头酸菜鱼”, 与蔡老头一同商讨解除合约的对策。
这一商量，就是一整个上午。
女律师将垂落在脸颊的金发撩至耳后，深蓝色的眼眸一沉：“……现在待续解决的事情, 是舆论问题。‘好酸’酸菜鱼作为网红店，网上有不少支持这家店的网友们。纵使我们这边有确凿的证据，但是一部分的网友, 只会看他们所看见的内容。所以我们一旦要上诉，‘好酸’酸菜鱼势必会通过舆论给我们施加压力。”
另一个人问：“妮娅，那我们应该怎么做呢？整理完证据后，花钱请营销号将证据带上热搜吗？”
“这样做, 公关费用的数额不容小觑。”妮娅转动了下手中的笔, “我可以稍稍给你们透露一点信息。有关‘好酸’酸菜鱼不正当竞争一事，联盟官方会在这两天着手处理。‘好酸’酸菜鱼肯定会就此受到一些负面舆论, 我们可以趁着这时机将蔡先生与‘好酸’酸菜鱼的事情公布于众, 到时候，这一事件便能获得不少关注……”
“嘎吱——”
他们正聊着, 店门口的玻璃小门突然发出了声响，众人的目光纷纷朝着玻璃小门的方向看去。
一只矮胖的幼崽牵着大人的手，它圆滚滚的猫眼, 好奇地往店内瞧。
当幼崽的目光落到人群中的蔡老头身上时，幼崽的猫眼弯弯。
幼崽奶声奶气, 脑袋上的两只猫耳朵左右摇晃：“蔡爷爷好！崽崽来吃酸菜鱼啦！咦？蔡爷爷的店里有好多客人呀！”
利奥急切地迈开小短腿跑进店内, 他胖爪点着店内的客人：“一个, 两个, 三个……十个！哎呀呀，蔡爷爷店内这么快就满10个客人了！没有崽崽的位置了！”
“蔡爷爷一天只接待10个客人……崽崽能不能不以客人的身份吃酸菜鱼呀？”利奥跑到蔡老头身边，他胖爪轻轻搭在蔡老头腿上。
他圆润的猫眼水汪汪，似是只要蔡老头说出拒绝的话，猫眼便立刻落下泪。
“蔡爷爷，崽崽可以唱歌来换酸菜鱼吗？”利奥将握成拳头的小胖爪，摊平在蔡老头面前，“崽崽的口袋里有软糖……崽崽能拿软糖来换酸菜鱼吗？”
原本店内的食客们正一本正经地商讨着蔡老头的事，但当利奥走进店内，食客们所有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了利奥身上。
在座的10位食客，每一个都是看了昨晚利奥的直播间推荐，所以才连夜来到“蔡老头酸菜鱼”门口排队吃酸菜鱼。
他们中除了蒋浅浅外，其他人从来都没有在线下见过利奥。
直播间内的利奥已经够可爱了，但等他们看到现实中的利奥时，才发现，现实中的利奥比直播间内的更可爱。
现实中的利奥会用软甜的小奶音撒娇，无论是他嫩得能掐出水的小脸蛋，还是脑袋上软绵绵猫耳朵，都让人忍不住想伸手轻轻掐一掐。
食客们看到利奥向蔡老头撒娇时，纷纷露出了艳羡嫉妒的神情。
食客中，妮娅深蓝色的眼眸闪过一丝光亮。
妮娅全程抿着的嘴角，在看到利奥时，微微向上翘。
“崽崽想吃酸菜鱼吗？”妮娅的语气极其轻柔。
不苟言笑的妮娅之前宛若冰雪美人，但看到利奥后，妮娅身上的冰霜都被暖阳消融。
现在的妮娅，是在座食客中笑容最灿烂的一位。
听到“酸菜鱼”这三个字，利奥的脑袋立刻转向妮娅。
幼崽的黝黑双眸透着期待：“姐姐有酸菜鱼吗？”
“我碗内的酸菜鱼吃了大半，剩下一些原想打包带走，但如果崽崽想吃酸菜鱼，那我可以把剩下没吃完的酸菜鱼都给崽崽吃。”妮娅嫣然一笑。
利奥小脸蛋纠结：“可是，崽崽不能随意要姐姐的酸菜鱼，酸菜鱼是姐姐用星币买来的……”
妮娅立马道：“姐姐可以给崽崽吃酸菜鱼，不过，姐姐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利奥好奇：“是什么要求呀？”
“姐姐的要求不高。”妮娅眉眼一弯，“我刚刚听到崽崽说，崽崽可以唱歌？姐姐是崽崽的粉丝，崽崽每天的直播姐姐都会看。但是姐姐还从来没有听过崽崽唱歌。所以，崽崽可以给姐姐唱首歌吗？”
“当然可以！”利奥欣然接受，“没想到这个世界上除了蔡爷爷之外，还有人喜欢听崽崽唱歌呀！崽崽真是太高兴啦！”
坐在一旁，想起被幼崽歌声支配恐惧的蔡老头手一颤：“哎，等等，爷爷愿意给你做一份……”
蔡老头话音未落，那头利奥已经唱起了歌。
利奥胖爪合十放在胸前，他闭上双眼，十分沉浸于自己的歌声中：“从前有只小奶猫……”
利奥第一句歌声唱出，在场所有食客面露愕然神色，他们纷纷停下手上的动作，看向利奥的目光，惊恐万分。
啊这……他们没听错吧？这是利奥唱的歌吗？利奥的小奶音软甜软甜，可当他张嘴唱歌时，怎么能发出这么奇怪的音调？
幼崽魔音绕梁，震惊的食客们一时不知道自己该先捡起惊到掉在地上的下巴，还是捂住饱受骚扰的耳朵。
而最先提出建议的妮娅戴上了痛苦面具。
要不是面前的幼崽长得如此乖巧可爱，妮娅早就掏出智脑，拨打水蓝星警局电话，求警方赶紧把自己关进警察局，好隔绝幼崽歌声。
出身于人鱼世家的妮娅，从未想象过，世界上竟然还有能把歌唱得如此难听的星际人。
听着这样的歌声与往耳朵里倒垃圾，没有任何的区别！
一曲终了，热闹的“蔡老头酸菜鱼”陷入诡异的安静中。
“崽崽唱完啦！大家觉得崽崽的歌声好不好听呀？”
食客们面面相觑。
“咳咳咳，这……”
“咳，兄弟，你先说……”
“我没啥文化无法用语言描述崽崽的歌声，还是你来说吧……”
10个食客们互相踢皮球，最终将皮球踢到妮娅身上。
谁让妮娅最先提出让崽崽唱歌的建议呢？
妮娅深吸一口气，她勉强露出疲惫的笑容：“崽崽的歌声特别好听，我很喜欢听崽崽唱歌。”
“崽崽就知道崽崽唱歌超好听哒！”利奥胖爪捧着小脸蛋，害羞道，“只可惜崽崽会唱的歌曲实在太少啦！既然大家这么喜欢听崽崽唱歌，那么崽崽下次会多学一些歌，好在直播间内唱给大家听……”
“啊……崽崽在直播间还是不要唱歌了。”蒋浅浅开口道。
她生怕崽崽的粉丝们听到崽崽唱歌后，会吓得当场脱粉。
“为什么崽崽不能在直播间里唱歌呀？”
蒋浅浅轻咳一声：“崽崽的歌声太好听了，我怕其他人听到崽崽的歌声后会嫉妒崽崽，故意说崽崽的歌声不好听，打击崽崽的自信心……”
“是的是的，她说得没错。”另一个人道，“崽崽长得可爱还聪明，又会唱歌，简直完美！很多人会嫉妒完美的崽崽从而伤害崽崽，所以崽崽最好还是要藏一些技能……”
“崽崽以后如果有爱人了，可以唱给对方听。你想，崽崽的爱人一直以为崽崽不会唱歌，当崽崽突然给对方唱歌时，对方一定很开心……”
利奥后知后觉地点点小脑袋。
天哪，大家说的都好有道理！崽崽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些事情！
崽崽决定好啦！以后只给对崽崽重要的人唱歌，把崽崽的歌声作为礼物送给对方！
大力“忽悠”利奥的食客们不知，他们在无意中把利奥带上一条歪路。
“小家伙，你来我店里就吃一份酸菜鱼，能吃饱吗？”蔡老头的声音，在利奥身后响起，“你要不要再吃点别的？”
“要要要！一份酸菜鱼，崽崽肯定吃不饱哒！”利奥湿漉漉的猫眼眨呀眨，“只要是爷爷做的，崽崽都爱吃。”
幼崽的小嘴像是抹了蜜，哄人的话一套接一套。
蔡老头拄着拐杖站起身：“那我给你做两碗酸菜鱼，再给你蒸一份南瓜米饭……够吃吗？”
利奥小舌头舔舔唇瓣，小脸无辜：“如果崽崽说不够吃，爷爷会给崽崽再多做两碗酸菜鱼吗？”
蔡老头：……
“行吧，那再给你多做两碗酸菜鱼。”蔡老头哼了一声，“不许浪费。”
“谢谢爷爷！”
有食客试图提出抗议：“店主，我们想加酸菜鱼，你怎么不给我们加？但利奥说要吃4碗酸菜鱼，你就真的都给他，这不公平……”
蔡老头呛声：“这有啥不公平的？利奥是幼崽，你是幼崽吗？利奥长得可爱嘴还甜，你长得可爱吗？”
被怼的络腮胡子大汉无言以对。
算了，利奥的确长得可爱，要是换做他，他也愿意多给利奥几碗酸菜鱼。
见无人再提出异议后，蔡老头一推小门走了进去。
温遇抱起利奥，找了个小板凳，在餐桌旁坐下。
乖乖等开饭的利奥胖爪搭在餐桌上，他的小下巴搭在胖爪上，圆圆的小脸蛋变成一坨椭圆形的嫩包子。
利奥没有小尾巴陪他玩，他只能无聊的掰着胖胖的手指。
“崽崽渴了吗？要喝点茶水吗？”
“叔叔这里有零食，崽崽要吃一点吗？”
“崽崽热不热呀？姐姐随身带了小风扇，可以给崽崽吹吹风……”
食客们有主动给利奥倒桃子大麦茶的，也有往利奥胖爪里使劲塞小零食的，还有拿出小型电风扇，给利奥吹凉风的。
时至盛夏，水蓝星的街道分外炎热，蝉蛰伏于树上发出阵阵鸣叫。
“蔡老头酸菜鱼”店内没有空调，只有一个破旧的小电风扇，吹起来没什么风，在店内坐久了便会觉得燥热，唯有半开的小门让空气流通，带来清爽的凉意。
所以在“蔡老头酸菜鱼”里吃酸菜鱼时，炎热感是不可避免的，但有了清凉的电风扇后，再吃酸菜鱼时，便会觉得没那么热。
食客们将利奥照顾得，比温遇照顾得更好。
看着自己怀中的幼崽受这么多人欢迎，温遇心中难免会产生醋意。
不过，温遇怀中沉甸甸的分量告诉着他，就算其他人对利奥再好，利奥永远都只是他一个人的崽。
想到这，温遇心里便又畅快许多，没先前那么烦闷了。
没过一会儿，蔡老头便将酸菜鱼和南瓜蒸饭做好了，他将它们一同端到利奥的面前。
在座的其他食客们吃的都是普通的米饭，配一碗酸菜鱼。酸菜鱼的分量，比“好酸”酸菜鱼的鱼片分量多一些，但两者也没有差太远。
然而蔡老头给利奥做的酸菜鱼和南瓜蒸饭，分量是显而易见地多。
别人的酸菜鱼端上来时，可以看到上面有厚厚一层辣椒，然而利奥的酸菜鱼端上来时，食客们只看到了厚厚一层雪白的鱼片。
现蒸好的南瓜焖饭将白糯的米饭染上独属于南瓜的橙黄色，远远的就能闻到南瓜的甜糯香气与米饭的香味融合，令人口舌生津。
和蔡老头给他们之前做的饭菜相比，蔡老头利奥做的饭菜，用了十二分的心。
蔡老头差别待遇太明显，但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
他们只能一边流着口水，一边看着幼崽干饭。
幼崽一勺南瓜真放一勺鱼片的往嘴里塞，每吃一口都会展示出享受的小表情，幼崽惹人怜爱的同时也让食客们察觉到自己饥肠辘辘。
真是又甜蜜又煎熬。
“店主，未来你会上南瓜蒸饭吗？”有食客好奇的问。
蔡老头挥挥手：“当然不会，南瓜蒸饭还要给南瓜削皮，做起来多麻烦！”
他的南瓜蒸饭可不是一般人能吃得到的，他也只是看幼崽可怜才给幼崽做了南瓜蒸饭，才不是因为他疼爱这只幼崽呢！
听到蔡老头拒绝的言辞，食客们纷纷露出沮丧之意。
算啦，至少他们还算是幸运的，能够吃到菜老头的酸菜鱼，南瓜蒸饭什么的，只能当做可遇不可得的奢求了。
利奥咽下最后一口饭后，等候在一旁的食客们纷纷掏出纸巾，递到利奥面前。
“崽崽，你的脸上都是酸菜鱼的汁水，我来帮你擦擦吧！”
“崽崽，我来帮你擦吧！我视力50，能够帮崽崽脸上每一处污渍都擦得干干净净！”
“崽崽脸上一共就那么一点点的污渍，犯得着用你们擦？崽崽自己动手就能擦擦了！来，崽崽，用我的纸巾擦擦嘴吧！”
眼看着食客们将要因为给崽崽擦嘴打起来时，温遇从口袋中不紧不慢地掏出一块手帕，当着众人的面，将利奥油光锃亮的小嘴巴擦干净。
温遇：“好了！崽崽嘴巴擦干净了，我们该准备走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众人：……
利奥和温遇离开“蔡老头酸菜鱼”后不久，其中一名食客发现，他有条一小时前的星浪推送未查看。
“妮娅，你说的事情发生了！”
“一小时前，水蓝星以‘好酸’酸菜鱼不正当竞争、贿赂罪等名义，正式逮捕‘好酸’酸菜鱼店长张恩……‘好酸’酸菜鱼一小时内，市值蒸发一个亿……”
妮娅眼一眯：“没想到，水蓝星官方动作会这么快……店主，我们的计划可以正式推进了。”
——
忙了一晚上，直到凌晨才刚刚入睡的张恩不是自然醒，而是被家门口的敲门声吵醒的。
睡眠不充足的张恩头脑发昏，他迷迷糊糊地下床走到门口，拉开家门。
张恩语气不佳：“找我有什么事？快点说，我还要回去睡觉。”
“张先生对不起，我想您现在应该不能继续回去睡觉了。我们是水蓝星警察局的警员，现在水蓝星的官方以不正当竞争、贿赂罪等罪名将您正式逮捕，还请您能够配合……”
听到对方这么一说，张恩的瞌睡全跑了。
他揉揉眼，看向站在门口的两个人。
对方穿着水蓝星警局发送的统一警员服，看起来有模有样。
张恩笑了：“什么？你们要逮捕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好酸’酸菜鱼连锁店的店主，你知道我身价多少吗？你们这些骗子不要骗我了，我才不会相信你们的胡话！”
两个警员相互对视，交流了个无奈目光。
“不好意思张先生，我们不是骗子。我们的确是水蓝星警察局的警员。如果您不相信我们，这是我们的警员证，您可以进行核对，希望您能积极配合……如果您不愿意配合我们将采取强制手段。”
“或者……张先生，您现在可以登录星网，水蓝星官方警网，上面已贴出关于您的逮捕文书……”
张恩立刻掏出智脑，根据警员所说，登上水蓝星官方警网。
张恩双手颤抖，他甚至认为自己出了幻觉。
水蓝星官方警网上，第1条逮捕文书上赫然写着他的名字。
他，竟然要被警察逮捕了，在他睡觉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
不容张恩多想，一副银手铐铐在了张恩的手腕处。
“张先生，走吧。”
——
今天星网的网友们，像是在瓜田里上蹿下跳的猹，一连串有关“好酸”酸菜鱼的瓜，险些将他们塞撑。
上午他们还在可怜倒霉的“好酸”酸菜鱼时，下午就爆出了“好酸”酸菜鱼涉嫌不正当竞争、贿赂等罪名店长张恩被逮捕。
网友们才知，水蓝星热心居民举报，“好酸”酸菜鱼购买水军，在“星友点评”上刷好评与热度，从而获得曝光度形成恶意竞争。其次，其故意制造饥饿营销，与黄牛联手转卖排队号，导致食客们不能正常排队。
最后，根据警方调查，“好酸”酸菜鱼多次贿赂“星友点评”高管隐瞒其在“星友点评”请水军一事，以及其也贿赂过最近因受贿罪落网的水蓝星前市场监管部门副主任，以此成为水蓝星扶持企业项目之一……
【我去，张恩胆子太大了！竟然还敢贿赂官员？】
【亏我在上午还同情过“好酸”酸菜鱼，没想到这店竟然是靠恶意营销火的！】
【我不过睡了个午觉的功夫，“好酸”酸菜鱼店主怎么被抓起来了？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
【官方可能是通过前段时间落网的市场监管部门副主任，早早摸到“好酸”酸菜鱼有问题，再加上此次还有“热心水蓝星居民举报”，正好将张恩一网打尽。】
【张恩这么喜欢买营销啊？我突然想起，昨天“好酸”酸菜鱼和利奥的事情……该不会还是被张恩买营销，炒出来的吧？】
【楼上这么一说……我好像越来越觉得，张恩是在故意蹭崽崽热度，最后卖惨获得网友同情？】
【等等，我想到张恩思路了！让我理一理顺序……崽崽去“好酸”酸菜鱼，以及对“好酸”酸菜鱼菜品表示不满，纯属张恩意料之外。如果崽崽在网上公开表达对“好酸”酸菜鱼菜品不满，那么势必会将大家吸引到“好酸”酸菜鱼菜品上……】
【……所以张恩使了个连环计，故意将众人的注意点，转移到“好酸”酸菜鱼其他方面……】
【我的妈呀，楼上说得好有道理。明明“好酸”酸菜鱼有菜品问题，但是一上午，大家都在同情“好酸”酸菜鱼……要不是现在出了“好酸”酸菜鱼店主被抓一事，大家还在同情“好酸”酸菜鱼呢！】
【“好酸”酸菜鱼店主是个营销“人才”，他有这头脑，做什么事儿不会成功呢？怎么净喜欢整些歪门邪道？】
正当网友们纷纷议论时，另一则有关“好酸”酸菜鱼的事情，迅速登上热搜。
星浪娱乐：据悉，“好酸”酸菜鱼店里的“古华夏”酸菜鱼配方，是“好酸”酸菜鱼店主张恩从其养父处偷来的。多年前，其养父妻子身患重病，急需金钱周转，张恩故意派人与其养父签了不合法的霸王合约，让其养父未来不允许在其他餐厅工作，如果其养父开餐饮店，只允许让店接待十位客人……根据警方调查，张恩还存在杀害其养父未遂的嫌疑……
【一天接待十位客人？酸菜鱼？我脑袋里突然跳出一家店，该不会……】
【星影娱乐的配图是一块旧招牌，上面写着“蔡老头酸菜鱼”……“蔡老头酸菜鱼”，不就是崽崽昨天在直播里推荐的哪家店吗？】
【我去，张恩太狠了吧？他和他养父有什么仇什么怨？抢了他养父的菜谱之外，还要赶尽杀绝？】
【蔡爷爷好可怜！我看网上说，他那笔钱全都用来给妻子治病了。但是妻子的病没有治好，最后还是去世了……】
【张恩太白眼狼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真实气死我了！希望他进去，一辈子都别出来。】
【毕竟是杀人未遂，张恩可能判不了无期徒刑。不过他进去时间起码十年以上，出来后，他日子也不会好过的。】
——
妻子去世后，蔡老头每天的生活都是单调乏味的。蔡老头不喜欢上星网，因为那个白眼狼一度是水蓝星出名的企业家，网上铺天盖地都是有关他的消息。
每当蔡老头登上星网看到一次有关张恩的消息，无疑是用刀将他心口上的肉一片片割下。
张恩，跟随蔡老头妻子的姓氏“张”。
蔡老头与妻子给孩子取名叫“张恩”，认为这个孩子会是上天给他们的恩赐，结果成了他半生的梦魇。
可如今，蔡老头点开星网后，他不再有任何的心理负担。因为，他与妻子曾悉心照料、疼爱的养子，坐牢了。
蔡老头不仅不伤心，他甚至想仰天大笑几声。
他恍若发觉，笼罩在他身上的阴影，逐渐散去。
蔡老头感激那些愿意帮助他的食客们，他也感激当初走进他的店铺，给他带来第一束暖阳的幼崽。
他们给予了蔡老头前所未有，敢于争取的勇气。
尤其是，他与张恩的事情公之于众后，越来越多的网友们站在了他的身边，他不再孤立无援。
蔡老头拄着拐杖站起身，他拿起一把扫帚，一如既往地清扫店内。
当蔡老头将灰尘带出店铺时，他发现店门口那块破旧的木板下，有一株翠绿的嫩苗，夹在坚硬的石头间，顽强生长。
蔡老头蹲下身，他的指尖轻轻撩拨着那株幼苗。
“您好，请问是蔡先生吗？”
一个声音响起。
蔡老头抬头，他面前站着几名西装革履的陌生男人。
蔡老头皱眉：“你们是？”
为首的西装男向前一步：“我是张恩的辩护律师。”
听到“张恩”这两个字，蔡老头的眉皱得更紧。
“你们要做什么？”
“蔡先生，您放心，我们没有任何恶意。”张恩的辩护律师道，“只是，我想与您做一个小交易。”
“交易？”
“是的。只要您愿意不继续上诉，我们会为您提供一百万星币，并且曾经您签下到那份合约也会完全失效。”
“蔡先生，我想您应该知道，就算您上诉，您也获得不了一百万的赔偿金。所以……”
蔡老头不假思索：“哦，我拒绝。”
“我知道您一定会答应……啊？什么？您拒绝？”律师道，“请您多考虑一下，这可是整整一百万赔偿金！你不用上诉，不需要花钱请律师，就能获得比上诉后，更多的赔偿……”
“我知道，但我不需要。”蔡老头道。
律师打起了感情牌：“张恩先生是蔡先生您的儿子，您真忍心看他坐牢坐那么多年吗？”
蔡老头面无表情：“那都是他自找的。”
律师显然被蔡老头的话怼得说不出话来。
律师见蔡老头软硬不吃，他朝着身后几个身形健硕的西装男看了一眼。
“这位律师，古华夏有一句话，叫‘强扭的瓜不甜’。既然蔡先生不愿意答应您的请求，您为何不离开呢？”
吴恒寻声看去，一个金发蓝眸的女人站在蔡老头身后，她双手交叉抱在胸前，面色微冷。
吴恒的眉瞬间皱起：“你是……”
这个女人，他怎么看都觉得有点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般……只是，吴恒一时间想不起她的名字。
“我是蔡先生请来的律师。”妮娅眉尾一挑，“听说，你是张恩的辩护律师？那麻烦你转告他，这场官司，我赢定了。”
她是……律师……
电光火石间，吴恒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两个字。
妮娅！
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女人，就是联盟鼎鼎大名的金牌律师，出身联盟三大家族之一，虞家的妮娅。
身为联盟的金牌律师，妮娅从接到第一个案子起，她几乎没有打输过任何一场官司。
她实力强劲，所以许多权贵都会不惜花高价邀请她替他们辩护，至于妮娅愿不愿意接受他们的费用，还得看妮娅的心情。
这样一位律师，又怎么会替一个没经济没人脉的小老头辩护？
吴恒笑道：“妮娅小姐，你怕是拿我取笑吧？多少权贵出价过亿，都难以让您为他们辩护。他全身身价连十万星币都没有，又怎么能……”
妮娅眉尾上扬：“既然你认出了我，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是看心情才接手案子。蔡先生合我眼缘，他做的酸菜鱼在我心中价值千金，所以我愿意为他辩护。”
“其他人不合我眼缘，纵使出十亿，百亿，我都不会答应他们的请求。”
妮娅又道：“我已经开始着手处理蔡先生的案子了。你是张恩的辩护律师对吧？未来法庭见。对了，我奉劝你一句，最好不要随意动什么肮脏的手脚。”
“水蓝星官方对张恩的案子都很感兴趣，所以我想他们也会好好保护蔡先生这位重要证人的。后会有期。”
妮娅说完，她扶着蔡老头走入店内。
小店的玻璃门关上，带起一阵风，将吴恒的心头吹得瓦凉。
以妮娅的态度，她真心想接手蔡老头的官司，成为蔡老头的律师。
吴恒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自己将打一场注定失败的官司，甚至他可能在法庭上输得难看。
现在，他再推脱张恩辩护律师的身份，还来得及吗？
——
傍晚，利奥直播间。
“哈喽呀！崽崽又和大家见面啦！”利奥贴近屏幕，圆滚滚的猫眼期待，“大家有没有想崽崽呀？”
【想想想！我想死崽崽了！】
【听说崽崽今天下午去“蔡老头酸菜鱼”了？早知道我昨天也连夜排“蔡老头酸菜鱼”，我就能和崽崽线下见面了！】
【咦，崽崽的小尾巴怎么不见了？】
看到弹幕里有人提及他的尾巴，利奥胖爪摸摸自己的小屁股，他嘟起嘴巴。
“爸爸说，崽崽长大了，所以没有尾巴了。”利奥的食指纠结地搅在一起，“爸爸还说，过段时间后，崽崽的耳朵也会消失……”
可是崽崽总觉得，崽崽的尾巴被爸爸揪没了。
利奥想到这，他担忧地用胖爪再摸摸身后胖乎乎的小屁股。
等到晚上，崽崽换睡衣时，崽崽一定得认真摸摸，看看崽崽的尾巴到底在不在。
【消失了？太可惜了！崽崽短短的小尾巴特别可爱，我一直都想摸摸看呢！】
【姐姐告诉崽崽一个“小秘密”，等一年后，崽崽应该就能熟练掌握动物形态与人类形态的转变。崽崽到时候就可以随意伸出猫耳朵，猫尾巴，或者小肉垫啦！】
【楼上提到小肉垫……我想到了前段时间崽崽伸出的山竹小肉垫……可爱，想捏捏。】
利奥嘟起脸蛋，举起他的胖爪：“崽崽现在的爪爪不可爱吗？”
幼崽的胖爪肉乎乎的，手指头短又粗，像是一根根小胡萝卜，插在软乎乎的白嫩掌心上。
幼崽胖爪握拳时，他的小拳头又像是软软的小包子，肉嘟嘟的。
【崽崽现在的爪爪也可爱！】
看到直播间内的观众们向他现在的胖爪表达喜爱，利奥才再次露出笑容。
崽崽从脚底板到猫耳朵尖，每一处都超可爱哒！大家才不会不喜欢崽崽呢！
“利奥，吃水果了。”
听到“水果”二字，利奥猫眼一亮，他立即抛下直播间内的观众，迈开小短腿，匆匆跑到温遇身边。
“爸爸，崽崽今天吃什么水果呀？”
“红心火龙果。”温遇将切开的半个火龙果塞到利奥的胖爪间，“崽崽用小勺舀着火龙果红色的果肉吃，外面的皮不能吃。剩下半个火龙果，我给你切个果盘吃。”
“崽崽知道啦！”
利奥猫眼亮晶晶，他胖爪小心翼翼地捧着半个火龙果走到直播间。
利奥顾不上和直播间内的观众打招呼，他已迫不及待地举起银色小勺，小心地在红心火龙果的中间舀了一小块。
银色小勺边缘比瓷勺锋利些，但也更滑些。
利奥刚将中间一块火龙果舀起时，他还不能完全掌控好的胖爪一颤。
“啪嗒”，红心火龙果肉掉回原位。
利奥皱起眉毛，再次将这块火龙果舀起。
“啪嗒”，果肉第二次掉回原位。
利奥撅起小嘴，嘟起脸蛋，气呼呼地看着怀中的火龙果。
“火龙果一点都不乖！”利奥胖爪稍稍用力拍拍火龙果皮，“崽崽温暖的肚肚很舒服哒！乖乖到崽崽肚肚来，听到了嘛？”
红心火龙果一动不动地待在利奥怀中。
利奥第三次握起小勺。
这一次，他吸取了前两次的失败经验。
利奥将火龙果搁放在茶几上，他靠近茶几。
茶几略矮，坐在地板上的利奥，嘴巴正好与红心火龙果的切面处于同一水平线上。
利奥嘴巴靠在红心火龙果旁，微张着小嘴，边用小勺将中心处舀出的一块火龙果，往他的嘴巴方向移动。
利奥猫眼紧盯着火龙果。
在场观看利奥直播的网友们也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这次，利奥能顺利吃到火龙果吗？
火龙果切面平滑，利奥将火龙果微微倾斜时，顺着切面滑下的火龙果，正好落到利奥的口中。
利奥努力张开小嘴，尖尖的虎牙一口咬住这块火龙果。
新鲜熟透的火龙果入口时只有纯粹的甜味与溢满口腔的，混合着清甜的汁水。
利奥猫眼一弯：“火龙果不听话，但是好吃！”
利奥粉嫩的舌尖，将他的唇瓣舔得晶莹。
可是，崽崽一口口舀着吃，费时又费力。
有没有更好的，吃火龙果的方式呢？
利奥的墨色猫眼转动了一瞬，他探出小脑袋，朝着四周环视一圈。
温遇正背对着他，认真地切果盘。
利奥将火龙果放在茶几上，胖爪慢慢移开。
下一秒，幼崽原地消失，衣服落了一地。
落在地上的衣服处，有一个小鼓包。
小鼓包在衣服里一阵移动后，一颗毛茸茸的橘黄色脑袋冒了出来。
小奶猫费力地从衣服里爬了出来，它甩甩脑袋，转身看向安静待在茶几上的火龙果。
小奶猫轻盈一跃，落到茶几上，它轻手轻脚地溜达到红心火龙果一旁。
【崽崽想用原型吃火龙果？】
【崽崽人类形态脸蛋圆圆，低头吃火龙果时，很容易蹭到脸蛋。崽崽的动物形态下，他的脸蛋还没发腮，下巴尖尖的，当他低头时，不会蹭到脸上。】
【不会蹭到脸上……吗？楼上你确定？我怎么觉得有点玄呢？】
其实利奥的想法和那名网友一样。
他嫌弃用小勺舀火龙果太麻烦，所以想直接啃着吃。
但利奥脸蛋圆圆，直接啃火龙果时，红色的火龙果汁水不仅会蹭到脸上，也会蹭到他的衣服上，所以利奥想变回动物原型，直接低头啃火龙果，如此一来，他脸蛋上会沾到火龙果汁水的部份，没有人类形态下的多，也蹭不到衣服上。
可是利奥忘了，他动物形态下的自己，有一身蓬松的毛发。而切成一半的火龙果，不会固定在茶几上。
片刻后。
温遇端起切好的果盘，走向客厅。
“崽崽，水果切好……”
站在客厅前的温遇，声音戛然而止。
客厅的地板、茶几与一张小凳子上，布满了红到发紫，疑似血迹的颜色。
温遇睁大眼睛，心脏猛地一突。
在他切水果的这段时间里，客厅内发生了什么？
他的崽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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