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睺话音一落,整个人群瞬间变得无比安静。
一众魔族立刻开始有些不安的相互看着彼此,尤其共工与刑天二人。
共工与刑天二人虽然起初都是因为与蚩尤对抗不敌而最终被收容到蚩尤麾下,但共工乃是一族之主,刑天不过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打手。
因此,二人对于蚩尤的忠诚,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共工看了看刑天,身为蚩尤手下的二把手,刑天在十大魔神之中,还算是有着不小的发言权。
而其余魔族们也都将目光放在了刑天身上。
罗睺看到了这一幕,瞬间也转过头去。
刑天握了握手中的斧子,身为蚩尤身边实力最强的魔族,蚩尤所收到的伤害确实要远远的低于其他人。
“以你为尊?”刑天的脸色有些阴冷。
“我刑天仅奉一主,绝不可能在魔主大人生死不明之时弃其而去。”
“你也不过是刚从封印之中逃脱出来的魔族罢了,若不是蚩尤大人,你永世不可能离开九魔塔的封印!”
说道此事,罗睺顿时有些愠怒,手中的鸿蒙之气骤然高涨,俨然一副要将刑天当即杀灭的样子。
看着罗睺周身的气势开始暴涨,刑天并无担忧之色,他深知罗睺绝对不会大张旗鼓的对自己动手,否则他罗睺也绝不会将他们全部救起,更何况,现在的所有人都受了同等的伤害,自己现如今虽然不可能与罗睺对抗,但要是与他同归于尽,还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如今罗睺仅有这么一副躯壳,一旦被毁,他便永世不可翻身。
刑天也默默的捏紧了手中的巨斧,周身的魔气开始逸散而出,一股十分浓郁的杀气顿时涌现了出来。
罗睺见状,暗自咬了咬牙,脸色阴沉的几乎要滴出墨水来。
但他最终还是默默的压制住了自己周身的气势,手中的鸿蒙之气也被立刻收回。
“你要等待蚩尤的死彻底沦为定局?”
“好!算是个忠心耿耿的部下,但若是这三十日,那些神族和那该死的女娲一旦壮大了自己的势力,到时候要想对付人界,恐怕就没现在这么简单了。”
“若是蚩尤无法恢复,本尊……要夺下蚩尤的这尊躯体!”
罗睺依旧阴沉着脸,这次显然不是商量的语气,对于罗睺来说以他本体的力量,自然是可以将在场的所有魔族神魂彻底磨灭,随后占据这些家伙的躯体为自己所用。
但是现在的他自己本身就是一个占据着傀儡的分身,要想明抢显然还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更何况自己的分身也紧紧是与蚩尤本体的实力略微高上一些,强夺反而会导致其反抗而后与自己同归于尽。
有些事情,绝对不能太操之过急。
“蚩尤的这具躯体,远比现在这具分身承载的能量高得多,但你们的魔主大人的实力,包括你们在内,都暂时得不到更大的提升,若是本尊取用,也不算是辱了你们魔主的名望,而本尊的本体兴许也可以寄附更多在这具傀儡之上。”
“对你们或者对本尊来说,并无什么害处,难道你们就愿意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实力就此停顿?”
罗睺的这几句话,在无人反驳。
即便是忠心耿耿的刑天,也无法反驳。
这一切都是事实。
“好!三十日后,若是蚩尤大人神魂彻底消亡,我等便认你为尊,且与你一同前往九魔塔!”
“但这三十日内,我等依旧奉魔主蚩尤大人为尊!”刑天一面说着,右臂握着的巨斧也逐渐的松缓了下来,手臂上那些高高隆起的肌肉和涌动着浓郁魔气的血管,方才逐渐的消停。
罗睺暗自笑了笑,他自然可以十分确信,蚩尤一定不可能醒来。
在太虚之内,按照蚩尤对这个世界的理解,绝对不可能找到任何出口,只会缓慢的,一点点的彻底迷失在太虚之中。
旋即罗睺伸手对着自己的周身轻轻一揽,顿时天空中的混沌之气立刻开始沸腾翻涌,朝着罗睺聚来。
在罗睺身前的天空形成一片巨大的旋涡,这旋涡不断的吸收着整个魔界之中那些已经变得有些稀薄的混沌之气,在罗睺面前的上方越聚越大,逐渐的盖住了罗睺的整个庞大的躯体。
接着,罗睺双腿忽然离地,整个身躯当即便悬浮在了空中,左右手各自结出一道法印,同时微微伸手朝着天空一按,双手相并成莲台印状。
“咚!”
一声沉闷的响声,手印忽然闪烁起一道黑气,一个莲台状的手印轮廓顿时从罗睺所结的手印之上浮现而出,随后出现在了这道旋涡的下方。
“灭世黑莲?三品?”银灵子暗自嘀咕了一句。
而闭目盘腿坐在空中的罗睺补充道:“此乃九品灭世黑莲的一部分,你们以为,我会将这些东西随时待在一个分身之上吗?”
只见那座漆黑的莲台之上,一朵朵漆黑的花瓣绽放在莲台的上半部分,像是一个平底的小碗一样将天空缓缓落下的混沌之气接入莲台之内。
而莲台的下半部分,则是有着三片带有奇异纹路的叶片,漆黑的叶片看似犹如黑玉一般,随着整座莲台之中盛入的混沌之气越来越多,积攒的能量越来越浓厚,这些黑玉般的叶片逐渐的开始浮现出一串串漆黑的经文。
莲台开始缓慢的旋转,混沌之气立刻被转化成魔气。
罗睺将手印散去,整座莲台便紧紧的漂浮在空中,旋转着不断地为这些魔族们提供他们赖以生存的魔气,否则他们要么因为虚弱陷入沉睡之中,要么因为整个魔界之内的混沌之气而被缓慢的吞噬掉自己的神魂。
虽然现在这些家伙还忠于蚩尤,但三十日后,便是自己的部下,自己则仅仅耗费一丝几乎微弱到不值一提的鸿蒙之气,构建一座灭世黑莲的分印就可将这数千魔族统统纳入自己的麾下。
何乐而不为呢?
罗睺十分随意的一个转身,便开始朝着北方的那座巨大的缺口走去。
“接下来……便是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