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之后?”穆染眉头微微皱起,“你身上的伤势恐怕支撑不到两天之后啊。”
寻常人若是有这样的伤势,能撑上个半天就不错了,跟不要说白子尘先前还重了神仙散,撑到现在实属奇迹。
白子尘摇了摇头,“穆染,你有所不知,两日之后,便是我砍头之日,这是朝盛帝定下的,看在父子情分一场,两日之后,便是我和他了断的时候。”
情分二字,从古至今不知有多少人绊倒在这两个字上。
穆染不傻,她自然是知道白子尘并不是真正去送死,可是对方是他的父亲和兄弟……
“你能保证逃走吗?”
“三成吧。”白子尘估算着,其实他心里也没谱儿,“我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早些年前便派人做了些准备,现在看来,倒是没有白白花这些功夫。”
白子尘现在不过二十岁的年纪,几年前便有着这些考量,谁能想到,他这些年面对了什么。
穆染看了白子尘一眼,认认真真的看了一眼,似乎现在的白子尘才是真正的他。
流云宗大师兄,变异系灵根,天赋异禀的天才少年似乎只是旁人给他的标签,而眼前这个小心谨慎,知道父亲想要杀他,却又将那一丝小小的情分看得很重的人,才是真正的白子尘。
罢了,别人如何,那是他自己的造化。
穆染盘坐下来,靠着墙壁,话语变得轻巧了一些:“对了,反正你都要走向断头台,在这之前,回答我一个问题如何?”
对面的牢房传来细细的一声轻笑,然后听到:
“你问吧。”
“四国狩猎最后一战时,那个让我出现幻觉的术,是你干的吧。”
这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穆染已经断定了这就是白子尘做的。
“想听个故事吗?”
穆染一愣,当即便说道:“也行,就当是解闷了。”
“大概十来年前,一个皇帝酒后宠幸了一个宫女,十个月后,宫女生下了一个男婴,男婴出生那日,天生异相,这本是个吉兆,但传到皇帝的耳中,却变成了不祥之兆。”
“皇帝大怒,宫女被赐死,而那个男婴被送到这个国家的边境,被一些流放的罪犯养大,学会了些鼓弄人心的手段;再过了几年后,小男孩长大了,一个宗门听闻了他天生异相的事情,便来要人。”
“皇城的人是巴不得让小男孩离开的越远越好,所以小男孩就被送到了修炼宗门,那些个鼓弄人心的手段经过一段时间研究,变成了真正的武技术式。”
“后来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了。”
穆染沉默不言,心里沉沉的,她自然是知道那个男孩就是白子尘,他口中所描述的术式便是四国狩猎中的那一招。
鼓弄人心的招数,无论在哪里都是令人唾弃的,但谁能想到,他的诞生经历了太多的痛苦。
“你想的没错,我当时是清醒着的,但似乎,我们之间都有一些秘密。”
穆染猛然一惊;
他言下之意,便是曈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