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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小寒(3)
    木芙蓉虽无香, 但花瓣在香料堆里滚过,也沁出香气来。阵阵幽香往我鼻尖里钻,我扭开脸, 花瓣也从腮边滑落, 掉在枕旁。只是随之我的侧脖有了湿濡之感,我心中恼怒,指尖却连推开林重檀的力气都没有。

    明明他都松开了我一只手。

    没多久,我实在忍受不了,气急败坏地瞪向林重檀。他本就盯着我, 对上我眼神后, 居然还厚颜无耻地凑近亲了我一口。

    我气得在心里暗暗发誓,他要再亲我, 我非咬他一口不可,咬得他唇瓣出血才肯罢休。

    但他又不亲我了, 而是将手却放上我的肩膀。

    非实实地握着,是虚搭着。

    林重檀指尖像扫过我的疤痕, 又没有,目光一直落在那处。我不想主动跟他说话, 也不想在这种沉默下跟他对视, 干脆闭上了眼。

    可下一瞬, 我又不得不睁开眼。

    他……怎么能亲我的伤疤, 还、还舔!

    “你!你……”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叫他松嘴吗?还是叫他松开我?为何我张嘴说话的声音软绵绵的, 我本意不是这样的。

    我咬了咬牙,总算憋出了话, “林重檀, 你这样有意思吗?说话不算数, 只知道这样欺辱我!”

    林重檀中猛然一顿,不知为何,我宛若在他眼中看到了幽怨。

    他在怨我。

    我被这种想法镇在原地,他为何怨我?因为道清先生?因为前途?还是因为手?

    我心里变得乱糟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林重檀与我对视,眼神似怨似怒。我抿抿唇,还是决定跟他说清楚。我和林重檀现如今走到这般田地,诸多不堪,已经没有办法再能回头,再像太学时那样相处。

    我是邶朝九皇子,他是北国巫命,最好的结局就是我们死生不复见。

    我张嘴欲言,却被林重檀的吻堵住。这次吻来得凶猛,我完全招架不住,感觉呼吸都要被他夺走。

    明明都想好要如何应付,最后懦弱地变成求饶。

    冥冥之中,我似乎能感觉到林重檀的想法,他不想听我说话。

    -

    敲门声突然响起,我如梦中惊醒,刚想推开林重檀,却发现自己做的第一个动作是睁开眼,而我身边根本没人。

    我愣愣地盯着床帐上方,芙蓉香熏球完好无缺,我还是在之前休息的房间,别说被绑着了,我连衣服都是好好地穿在身上。

    门口的声音还在继续,“公子,你醒了吗?”

    我惊疑不定地坐起,说不清楚是更糟糕还是庆幸,林重檀好像并没有出现,全然是我的一场梦。

    可我不仅做了那样的梦,还……还把裤子弄脏了。

    -

    我起床后先沐浴,才用的膳。用膳时,小童跟我说钮喜、宋楠等人已经回来过了,但见我睡着,就没过来打扰。他们几个男人闲着无事,又拿着弓箭去打猎了。

    “还去打猎?他们哪来的精力?”我心中感到奇怪,他们白日走这么多路不累吗?

    小童却笑着说:“山上药泉都有活血壮精的效果,所以他们肯定精力充沛。不仅如此,我们别院的水和食材也加了药材,最是利阳。我们王妃、侧王妃和世子妃都是在这里有了身孕。”

    我听了这话,正在喝的茶喝不下去了。

    小童好像察觉到我的尴尬,眨眨眼,“公子,怎么了?”

    “我问你一件事,你刚刚叫过来的推拿师傅,是何时来的,又何时走的,你有看清他脸吗?”

    “他是酉时三刻来的,戌时一刻走的,他是我们这边做了很久的师傅了,我认识他的。公子是觉得哪里不舒服吗?那我叫他过来。”

    我想了下还是拒绝了,“不用了。”

    我先前在床上找了一圈,没能找到掉下来的木芙蓉花瓣,手腕脚踝也没有被捆绑过的痕迹,甚至我也仔细闻了闻自己,并无药味。

    原来真是我的梦。

    我看向面前的茶水点心,更加吃不下了。

    我让小童将东西撤下去,决意不再随便碰这里的吃食,可这个梦依旧对我造成巨大的冲击。

    这段时间我并没有怎么想起过林重檀,唯一一次还是姜楚琦说没有人比覃公子好看,我方想到他,当时也立即将他的模样从脑海里赶走。

    我怎么会梦到跟林重檀……

    我是疯了吗?

    还是说我并没有那么清心寡欲?

    那我待大业事成,要为自己寻个伴吗?

    也不知是晚膳前睡久了,还是梦的缘故,这一夜我久违地失眠了。

    我一失眠,背后的蛊虫好像也变得躁动,后背总觉得发烫。彩翁跟我一起睡的,几次都想往我衣服里钻。

    最后被我勒令再乱动,明日就让它跟宋楠待一块,它这才安份下来。

    彩翁睡熟了,我却还没有睡意,只能爬坐起来。看到床顶上方的香熏球,我将其取了下来,用力摇晃,总算摇落两片花瓣。

    花瓣的香味与我梦中闻到的不同,真是一场梦。

    好在这个荒唐的梦只做了一回,下山后就再也没做过。回到东宣王府后,姜楚琦比原先来得更勤快,他不再缠着彩翁,反来黏我。

    我无奈之下,只能问他,“小堂叔要不要去找那位覃公子玩?”

    “他已经走了。”姜楚琦的话让我愣了一下。

    “他去哪?”

    姜楚琦还是捧着脸盯着我看,眼珠子都不带转一下,“他身体不好,那夜又被火给吓着了,说要回乡下养病。”

    这么巧吗?

    看他那日给糕点下料的架势,并不像那么简单会对姜楚琦放手。

    不过……

    我看一眼姜楚琦此时的样子,很是没办法。我想我要是那位覃公子,就算原来不放手,看到他这样子也该放手了。

    “小堂叔。”我将手帕递过去。

    姜楚琦本是不明所以地看着我,忽地嗖的一下坐直身体,用手捂住嘴巴,“我流口水了吗?不可能……居然是真的!漂亮堂侄,我先离开一会。”

    见他跑走,我不免松一口气。

    这位堂叔太奇怪了,行动奇怪,说话也奇怪。

    -

    又过了半个月,东宣王告诉了我两个消息,一是太子在京城举行了登基大典,是皇上亲自授位于他。

    二是东宣王发给几位藩王的信有了回音,其中两位给了回信,他们都认为登基大典办得草率,既无提前通知藩王,又据说当时皇上退位时全程一言不发,面色铁青。

    他们决定联合东宣王出兵。

    东宣王说完这两个大消息,提起了另外一件事。

    “有件事情我想问问你。”东宣王面色紧绷,语气也异常凝重,“太子他究竟是不是陛下的孩子?为何现在民间都在传他是皇后和国舅的孩子?还传得沸沸扬扬,有鼻子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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