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武,吃饭了。”
陈尚武蹲完马步进入大堂后,父亲声音就从厨房传了出来。
“好的,马上。”
赶紧应了一声,瞥了一眼墙上的深色挂钟,都11点了,“时间过的真快。”
房间里。
陈尚武脱掉上衣,仔细用干毛巾擦干身上的汗水,才换上一身干净衣服。
运动过后是不能马上洗澡的,此时的血液主要集中在肌肉或者骨骼肌中。
如果这时候洗澡,热水澡会引起血液集中到皮肤中,使大脑和其它器官出现缺血和缺氧的症状。冷水澡会通过开放的毛孔刺激毛细血管的闭合,容易引起心脏及大脑供血不足,出现头晕,乏力以及恶心
等陈尚武从房间出来时,饭菜已经摆好了。
三菜一汤,都是简单的家常菜,主食白米饭。
父子两人坐在两个小凳子上,就着一张小桌子开始吃饭,小桌子是可以折叠的,这样不占空间。
陈母则在服装厂吃,中午不回家。
“咚咚咚”
刚吃完饭,还没放下碗筷,就传来一阵急切的敲门声。
陈尚武大步上前,打开门,一对母子站在门外。
年轻妇女看着他,“我找陈师傅。”说完拉着身旁的儿子进屋。
小朋友大概不到十岁的样子,拉着妈妈的手,小脸上还留着泪痕,另一只卷起袖子的小手手臂上青紫一片。
而身旁的妈妈则满脸的心疼,嘴里更是絮絮叨叨地轻声责骂。
陈尚武的父亲看到情况,连忙走过来招呼小朋友坐在推拿床上,自己则拿个小凳子坐在床边,从中药柜拿过药酒,倒了一点手上,搓搓双手,带双手发烫后拿过小朋友的小手臂,用沾满药酒的手掌轻轻的揉捏这小手臂上的青紫之处,随着轻轻揉捏,上面的青紫色也开始逐渐变淡
许是手臂上揉捏时太痛了,也或者是被妈妈唠叨的心烦了,小朋友忍不住大声说了一句,“受伤的是我!”
流着泪的小脸上满是倔强。
“你不和其他小朋友打架,你会受伤”
小朋友倔强换来的是妈妈更多的责骂。
陈尚武笑了笑,开始收拾饭桌上的残局,收拾碗筷,擦干净桌子后把桌子折叠起来放在一边,然后洗碗
等陈尚武忙活完出来时,那对母子已经走了,诊金则放在桌子上。
“陈老板,我前两天过来,你儿子住院没找到你,今天过来你就给一百块,你是不是耍我啊,是不是要我给你点教训才是啊”
突然,一阵杂乱的声音从大堂内传来。
正在天台练拳的陈尚武脸色一变,大步跑进屋内。
“不要砸,过两天我赚到钱就给你们”
此时,陈父被打倒在地,嘴角还流着一丝血迹,对面前的几人哀求着。
屋内则站在六个穿着怪异,行为乖张的古惑仔,还有两人拿着铁棍准备砸掉旁边的中药柜子,动手的是一个光头男子,总共有九人。
“住手!!!”
陈尚武看到这一幕,顿时双眼通红,大喝一声,快步上前把父亲扶起来,挡在父亲前面。
光头男子瞥了眼被护在身后的陈父一眼,阴笑一声。
之后盯着面前的陈尚武,解开上衣扣子,露出纹身的一角,表情嚣张
“扑街仔,你是陈老板的儿子吧?你知道你爸欠我多少钱吗?三千块,今天你要是不还钱,我就打断你们的腿,砸了你们的店。”
听到“三千块”陈父顿时急了,这不是逼他们一家去死吗?
“不是三百吗?附近的商户都是交的三百,怎么变成三千了?”
要知道这个时期普通人一个月工资也就一千块左右,跌打馆平常一个月能赚一千出头,扣除房租水电加上生活费刚好收支平衡,他们一家全靠妻子在服装厂的工资才能有点余积。
本来老爷子走后家里还有两万块积蓄,这不前几天儿子突然病倒,在鬼佬医院花完了
听到陈父的话,光头男子顿时眼中厉色一闪
“陈老板!你要搞清楚这里是我们和盛帮的地盘,在我们地盘揾食就要守我们的规矩。”
“以前你那死鬼老爸在这里开武馆,十年没交过一分钱,现在死了,我过来收点利息不行啊,以后,你每月交三千,交满一年,之后就可以和附近商户一样了。”
光头男子绰号“飞仔鸿”,三年前大哥带他们来武馆收数,钱没拿到不说,还被弄得灰头土脸。
一念起,心生报复,当晚带着社团二十多个好手,不想正好遇到陈尚武的爷爷在教徒弟练武,报复不成反被其徒弟收拾了一顿,更麻烦的是那些徒弟中有一名皇家警察,飞仔鸿的大哥倒是保释出去了,但他这个顶罪的小弟却以袭警的罪名蹲了三年苦窑
出来混是要面子的,而最不能让他忍受的的是,这件事被敌对社团知道后传疯了,一时间和盛帮成为了江湖上的笑柄,三年来,他在赤柱更是抬不起头。
一个星期前出狱后打听了一下,才知道陈尚武的爷爷半年前就死了,武馆也关了,家里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儿子开了一家跌打馆,孙子嘛,一个半大小子有什么用。
和大哥一合计,心生报复。
“保护费?社团?和盛帮?”此时,陈尚武也明白了。
这片地区属于旺角,鱼龙混杂,治安异常混乱,再加上港英当局的的放任管理,令这块纸醉金迷的的狭窄土地上滋生了大量的黑恶势力。
因为地处偏僻,油水不足,大型社团瞧不上这里,所以只有一个名叫“和盛帮”的小型社团。
前几年爷爷开武馆时,也曾来过几次,每次都灰头土脸的离开,这次他们不是来收数的,纯粹是来找麻烦的。
“看样子今天是不能善了了。”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何况是陈尚武这种练武之人。
难得过一天安生日子,享受到家庭的温暖,从看到父亲被打到在地的那一刻,陈尚武和他们之间就绝无善了的可能。
对着面前的这群人笑了笑,只是笑容中透着一股深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