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机公子当场打脸,大家还看不出江星若方才的信口开河,那就是白活了。
一开始大家谁能想到这场好戏会有这般反转,这倒是有意思了。
兰清笳看到江星若那红透的脸颊,便仿佛看到了刚才的自己。
心中恶气总算是找到了发泄之口。
刚刚江星若对自己可没有半点客气,易地而处,兰清笳也不打算对她手下留情,不然她真当自己是病猫子好欺负呢。
于是,兰清笳又看向自家师父,一脸认真地道:“方才江姑娘还说,她要是提出拜师,师父一定会答应。
因为她是师父心中非常非常重要的人,就算师父之前对我许过诺不会再收徒,为了这等重要的人,现在也会甘愿失约。”
秦淮看着她脸上的那副神色,哪里看不出这小丫头是故意告状?
方才江星若那般下她的脸面,让她在众人面前难堪丢脸,现在,自己怎么着也得替爱徒把这个场子找回来。
他声音清冷,语气中还带上了一丝淡淡讥嘲。
“简直无稽之谈!若每一个跟为师有一面之缘的人都能算是跟为师交情不浅,是为师重要的人,那只怕全天下就没有为师不熟之人了。”
秦淮扫向江星若,眼神中闪过一丝明显的冷淡与不虞。
“江小姐,在下与你不过四年前有过一面之缘。
当初承蒙江小姐施救,在下感激不尽,却也留下了价值不菲的玉佩作为诊金,在下自认为与你已是两清。
这四年来,在下不曾再与江小姐有过半分瓜葛联系,今日若非偶然听你提起那桩旧事,在下便是见了你也已认不出。
你我这等浅薄的交情,江小姐却在大庭广众之下胡言乱语,甚至还让笳儿当众丢脸,你如此作为,究竟意欲何为?”
玄机公子这一番话说出来,可真是啪啪地打脸了,打得比刚才响亮多了。
啧啧,亏得方才江星若还口若悬河地说自己跟玄机公子究竟有多么熟悉,两人交情有多么不简单,结果正主压根不知道你是哪根葱。
这张脸可真是丢到姥姥家去了。
秦淮的眸光凛凛,灼灼盯着江星若,周身皆萦绕着一股低沉的气压,江星若在他面前,只觉得被压迫得几乎喘不上气来。
与方才的丢脸相比,现在被他这么盯着,她还感到了一股害怕。
“我,我……”
江星若磕磕巴巴,半晌都没能吐出一个完整的话来。
秦淮冷冷开口,“如果你不能对此作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我请你就方才说的那些话向她道歉。”
当众道歉?
江星若的面皮一阵阵发紧,整个人的脸色都狠狠僵了僵。
她现在已经够丢脸了,她不要道歉!更不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兰清笳道歉!
江星若张口,强作镇定,极力地维持着自己早已岌岌可危的颜面。
“我可是淮南王的贵客!便是淮南王见了我,也得礼让三分!”
她的言外之意,自己是淮南王的贵客,她的身份是玄机公子得罪不起的!
柯旸听到江星若这一番卖蠢的话,心里都禁不住为她感到尴尬。
你是淮南王的贵客又怎么样,现在站在你面前的这位可是淮南王本尊呢!
秦淮的唇角牵动了一下,露出了一抹讥诮的弧度。
他声音冷冷淡淡的,“你这个贵客再贵,难道还能贵得过淮南王妃?
若江小姐自我感觉那么良好,那不妨把淮南王也一并请来,当面评断一番,究竟是你这位贵客更尊贵,还是淮南王妃更尊贵。”
江星若的面色禁不住又是一变。
她就是被秦淮从淮南王府赶出来的,若秦淮出现,他究竟会偏向谁,她再清楚不过。
她顶多就是能趁着秦淮不在的时候把他搬出来企图挽回自己的颜面罢了,可不敢真的与人当面对质。
到时候,可就是第二次啪啪打脸。
兰清笳却是突然想起什么,眼前一亮。
“巧了,我家王爷就在那包间里呢,我这就去把他喊出来。”
她还未及转身去喊人,江星若就神情一紧,脱口阻止,“不要!”
江星若这般焦急的模样,众人哪里还能看不出端倪来?
这可不就是心虚了嘛!
若淮南王当真是站在她这一边,会给她撑腰,她巴不得快些把淮南王请出来呢。
现在她这么焦急地阻拦,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只怕方才她说的那些自己是淮南王贵客的话,也全都是糊弄人的鬼话呢。
柯旸的心也暗暗紧了紧,这时候王妃可不能去包厢里喊人,因为她就算去了,也喊不来人。
秦淮倒是看起来十分淡定,似乎半点都不担心兰清笳真的冲进包厢。
他的眼神依旧冷淡,但刮在江星若的身上,她就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要么现在就乖乖道歉,要么,是待会儿把淮南王请出来,让他请你乖乖道歉,自己选吧。”
所有人都在望着她,江星若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
因为屈辱,她的眼泪在眼眶中不停地打转,眼眶一片泛红,双手也狠狠攥成了拳。
她恶狠狠地咬牙,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三个字,“对不起!”
她撂下这三个字,就转身,捂着脸,飞快地跑下了楼,挤开了楼下的一众书生,跑了出去。
她的丫鬟惠儿也面色僵硬尴尬,急匆匆地跟上,正要离开,却被小二一把拦住。
“客官,你们还没付钱呢。”
惠儿骚得满脸通红,急急忙忙掏了银子一股脑塞给小二,连找零都没要就跑了。
看到美人垂泪,一时之间倒是不少人生了怜香惜玉之心。
就算那姑娘满口谎话,人品的确是有些堪忧,但长得好啊,这等尤物收在身边,也算是红袖添香的一桩美事。
不少人正在心中意淫,便又有一道声音响起,拉回来众人注意力。
穆继和朝着二楼的方向恭恭敬敬地作揖行了一礼。
“博文愧对玄机公子,不小心将此前之事道出,给公子带来了困扰,今向公子负荆请罪,但凭公子责罚,博文定无半句怨言!”
穆继和的头深深地低下,整个人的姿态恭敬而谦卑,俨然满是愧悔之意。
秦淮的目光淡淡地落在他的身上。
因为兰清笳对他的诸多关注和厌恶,秦淮不由得重新审视起了这个年轻俊朗的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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