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离开之后,整个庄子便安静了下来。
偌大的避暑庄子,就只有他们两个贵人,自然安静。
既然留了下来,就不能白留,自然要好好玩乐一番。
问过了庄子的管事,兰清笳与秦淮便决定到后山去摘果子。
那管事说,后山种有一大片枇杷树,还有一片茶林,景致也很不错。
摘了果子,若感兴趣还能体验一番采茶的乐趣,就算什么都不做,赏景也很是不错。
到了后山,入目便是一片绿油油与黄灿灿交错混杂的情形。
那一大片枇杷树长得委实喜人,枝头上的枇杷硕果累累,一个个胖乎乎,黄橙橙的。
兰清笳瞧着,一时不禁有些嘴馋。
不少贵人,说是来摘果,但真正动手去摘的却没有几人,大多数人都是带着下人,让下人爬上去摘。
这次管事便亲自领着几个仆从跟着,见兰清笳瞧着眼睛发亮,便打算让仆从去摘下一些,给贵人们尝尝。
但兰清笳却有些手痒,她制止了管事要帮忙的好意,摆摆手道:“不用,既然都到了这儿,自然得自己亲自动手才有意思。
不然还不如直接坐在屋子里等你们摘了洗干净送到跟前呢。”
秦淮见她兴致高涨,也就由着她,只让管事留下了果篮,便将他们打发走了。
跟着这么一堆下人,终究是碍眼。
枇杷树下搭着梯子,兰清笳自然可以用轻功,直接飞上去摘,但她却想体验一下爬梯子的乐趣。
到后山来之前,为了摘果子方便,她也特意换了一身轻便的衣裳。
此时又没了外人在旁边看着,在秦淮面前她就没了那么多顾虑,蹭蹭蹭地就顺着梯子爬到了树上,伸手,一下就摘下了最肥硕,最水灵,熟得最透的一串。
那串果子摘到了手里,她的眼中不禁露出了欢喜无比的笑。
秦淮提着果篮站在树下,抬眼就看到了她明媚的笑颜。
斑驳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她整个人便比那阳光还要灿烂。
秦淮微微失神,再回过神来,便见她已经剥开了一颗枇杷,那带着果香的橙黄果肉便露了出来。
她像是一个偷吃的小仓鼠,一口就吃了个干净。
旋即,她的脸上便露出了被惊艳到的神色。
“哇,好甜!”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枇杷是自己亲手摘下来的,她吃在嘴里,简直觉得甜极了。
这就是,劳动果实最甜美?
她把果核吐出来,吐在了掌心上,还道:“这般甜的枇杷树,得在王府也种上一棵。”
秦淮看到她一口将那枇杷吃掉,又把果核吐出,神色不禁微微晦暗不明。
不知为何,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动作,他竟然有些思绪飘忽。
他污浊了。
他飞快敛了心神,打住了自己乱七八糟的思绪。
他刚敛了心神,一道略带不满的声音便传来,“王爷!你到底吃不吃啊?”
秦淮掀起眼皮,便见到小丫头正艰难地朝他伸出手,手上是一枚已经剥好了皮的枇杷。
她人还在梯子上,现在矮着身子朝他伸手,整个人的动作有些艰难。
偏生她递了半天,秦淮还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人,这是在发什么呆?
兰清笳觉得他有些心不在焉,就像是压根没兴致陪她摘果似的,兰清笳顿时就有点恼了。
她收回手,“王爷不吃就算了。”
秦淮当即伸手抓住她的手,“我吃。”
但是他的动作稍显急躁,一抓之下还不小心多使了两分力道。
兰清笳本就是矮着身子,以一种略显别扭的姿态挂在梯子上,陡然被秦淮一拉,整个人的重心一下就偏了,顺着他拉扯的力道,直挺挺地往前扑去。
“啊!”
兰清笳惊呼出声,秦淮瞳孔一缩,他当即伸手,飞快将人一揽。
随着“咚”地一声重物落地声,秦淮闷哼一声,两人跌到了地上,兰清笳整个人都结结实实地压在了秦淮的身上。
乔远与几名侍卫一直在不远处,听到兰清笳的那一声惊呼,他们当即拔剑奔来。
“王爷怎么……”
一句话刚说了一半,就骤然咽了回去。
打扰了!
乔远与几名侍卫当即飞快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地消失了。
兰清笳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面上禁不住一阵青白交错,有些精彩。
她想说,快回来,事情不是这样啊。
但是,算了,她与秦淮本来就是夫妻,抱一抱,似乎也没必要过多解释。
虽然,他们抱的地方是这山野之地,而且还躺下了……
怎么想,怎么有点少儿不宜的味道。
兰清笳的心思正胡思乱想,身下,便传来一道幽幽的男声。
“王妃打算一直这样压着本王吗?”
再压下去,他可就要变禽兽了,毕竟,他的自制力已经越来越差了。
兰清笳面上一红,当即就手忙脚乱地爬了起来,秦淮也缓缓地从地上坐了起来,他整理着衣摆,小心地把某处的痕迹遮挡,不露半分端倪。
兰清笳见他的神色自若,不像是摔坏了的样子,心头微微放松。
想到他们会摔得那么狼狈的原因,她不觉抱怨,“都怪你!”
秦淮轻咳一声,认下了这口黑锅。
“都怪我。”
兰清笳撇撇嘴,“王爷要是不想陪我摘果,便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就行。”
不然在这里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她看着闹心。
“谁说我不想陪你?”
“那你还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我刚刚跟你讲话,喊了你好几声都没反应。”
秦淮略有些心虚,便只含糊道:“方才我是在想事情。”
怕她还揪着不放,秦淮麻利地把那果篮塞到她手里,“你在下面待着,我来摘。”
说着,就动作熟练地爬上了枇杷树上,整个过程根本没有借用梯子。
“这梯子碍事。”
他穿得一身文雅,整个人也是满身贵气,现在就这么爬到了树杈上,伸手把最大最熟的一串果便摘了下来,递给了她。
这样粗鲁的事,由他做出来,竟然平白就透着一股子自然随性,洒脱不羁,反而半点都不叫人觉得不雅。
兰清笳一时有些愣神,半晌才举起篮子接了过来。
她不禁道:“王爷你,你还会爬树啊。”
秦淮轻笑,语气竟然带着一丝得意,“你莫不是忘了我是在哪里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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