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不用再向谁请示,直接便做了这个决定,并将自己的决定告知了焦正初。
焦正初闻言,神情微顿,但也很快恢复如常。
但凡是南疆人,就没有不知道乐仙山,不知道山中药泉的,焦正初自然知道。
他也知晓那座山中究竟有多危险。
若问他愿不愿意去?他当然是不愿意。
但是现在,却没有他可以选择的余地。
秦淮是在通知他,不是在征询他的意见。
焦正初垂头,恭敬回答,“是。”
秦淮见他这番识时务的表现,心中很是满意。
除了焦正初,秦淮还命人花重金在本地人中招募人选,但凡是精通毒、医之人,只要有胆量,都可以随行。
秦淮会给他们许以重金,但是,收了这笔重金之后,就相当于是买了他们的性命。
若是他们在乐仙山中出了什么事,他们的家人也都没有权利再向秦淮讨要说法。
毕竟,这件事一开始就是彼此摊开了说清楚了的。
他们既然想要接受那笔重金,那就必须得做出付出性命的准备。
凡事,都是有代价的。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
秦淮这般不计代价地砸下重金,自然有很多不怕死的人愿意追随秦淮而去。
不过,秦淮这边也并非来者不拒,他要找的,是的的确确有真本事之人。
那些单纯只是被重金蛊惑却没有真本事之人,秦淮都让人一一筛了出去。
秦淮的手下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各方面的准备,花费了整整三天的时间,才终于堪堪把进山所需要的基本物资和装备筹备妥当。
而这三天时间里,雨依旧在下,山中也没有传出他们所期盼的信号弹来。
每天都在期盼着事情的转机,但最后,一切还是照旧如常,这三天,秦淮便似是热锅上的蚂蚁,内心焦躁难安。
但是,为了不在沐白面前表露出来,他却只能强自按捺,每天都像是没事人一般,如常地教他念书习字。
他能感受到沐白的专注度明显不够,学习效率较之以往也大打了折扣。
但是秦淮也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现在也是心思不定,两父子都在受兰清笳的事牵绊和影响。
秦淮很快就要进山了,他却还没有告诉沐白这件事。
实际上,他并不打算告诉沐白,他说了的话,只怕沐白又会闹着要一起去。
虽说沐白是药人体质,但是,秦淮却依旧不敢让他去冒险。
一来,秦淮只是用他的血做过一次试验,秦淮不知道沐白的血对什么程度的剧毒有抵抗作用。
万一,沐白只是对毒性较轻的毒有抵抗力,对于山中那些剧毒也同样没有抵抗力呢?
若是如此,他真的进了山,那就危险极了。
哪怕是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秦淮也不想让沐白去冒险。
二来,就算沐白当真对所有毒物都有抵抗力,但山中却不仅仅是有那些毒物,山中还有一些体格巨大的巨型猛兽。
他们进了深山,不可避免地会遇到猛兽。
沐白还是个孩子,他在这样的巨型猛兽面前根本没有半点自保之力。
秦淮也不能保证自己一定能百分百地护住沐白的安全。
万一,自己一不留神,就让沐白陷入了危险之中,那他定会懊悔自责,不能原谅自己。
再者,他还有另外一个方面的顾虑。
他若是真把沐白带上了,在那样特殊的环境下,沐白的药人体质就很容易被别人发现。
那些毒虫毒物很危险,但秦淮却知道,人心同样危险。
沐白的药人体质,会让他成为别人垂涎的对象。
试想,若是一行人中有人不小心被毒虫咬伤了,而沐白就是最完美的解毒工具,他们会不会联合起来,直接对沐白下手?
在生死面前,秦淮这个淮南王的身份,也根本不可能对他们造成真正的约束,甚至,对方会直接一不做二不休,先将他除掉,再将沐白抓走,作为保命的工具。
或许,他所虑的这一切都是杞人忧天,是他对人性太过不信任了。
但是,事关沐白的安危,秦淮不得不把凡事都往最坏的方面设想。
他宁愿沐白知道真相之后会责怪自己再次撇下他,也不愿意沐白跟着他一块去冒险。
秦淮不打算告诉沐白自己真正的去向,那自然就要编一个说法。
今晚上他陪沐白习字的时候,便找机会开了口。
“沐白,爹爹明日要出门一趟。”
沐白抬起头来看他,“爹爹去哪里?”
秦淮面色如常,“你还记得爹爹说的浔龙国吗?此前爹爹和娘亲便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