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元恺十分大度地原谅了她,“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便不跟你计较了。
只是,以后可不能再这样随意揣测和怀疑我了,我对你是怎样的你心里难道还不清楚吗?”
宛央立马像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一副乖巧受训的模样。
安元恺觉得自己的良心有点隐隐作痛。
但他还是努力忍住了,良心这个东西,有时候也不是那么重要,不要也罢。
安元恺轻咳一声,把话题重新拉了回来。
“所以,央央,你到底跟不跟我一块儿去京城?”
安元恺目光灼灼地望着她,眼里盛满了期盼之意。
宛央面对爹娘和哥哥的劝说,能毫不犹豫地拒绝,但是不知为何,面对元恺哥哥,她却是说不出拒绝的话。
或许是因为他们劝说自己的立场不一样。
爹爹娘亲是打着为她好的名义让她去京城,哥哥是希望她听爹娘的话,不要让他们操心,而元恺哥哥却是因为舍不得她,真心希望她能跟他一起去。
这让央央有一种自己挣被需要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很高兴,很满足。
正是这种满足的感觉,才让她难以取舍,无法拒绝。
宛央还在犹豫,安元恺已经又开始装起了可怜。
“央央,你真的那么狠心吗?我离开这里之后,多半是不可能会再回来了,到时候,我就很久很久都见不到你了。”
宛央一听这话,心中也不由生出一阵深深的不舍,心头更是有股酸酸胀胀的感觉。
“我自然是舍不得元恺哥哥的,但,但我也舍不得爹爹娘亲……”
宛央对爹爹娘亲一直很是依恋,自然舍不得与他们分开。
便是司遥那样看上去比她成熟稳重的孩子,也不愿意与爹娘分开呢。
安元恺其实非常能理解宛央的心情,同时也不禁有些心软。
谁能忍心让这么一个小姑娘伤心落泪呢?
但这件事并不是安元恺能决定的,沐白既然找到自己,那就说明这是秦家已经做出决定了的事情。
宛央这一趟京城之行,是必须要去的。
安元恺知道,她爹娘定然是不会害她的,既然让她去京城,那就必然有他们的考虑。
既然她一定要去,那自己能做的便是想方设法让她能更加心甘情愿地去做这件事,让她此行能尽量开心。
安元恺没法改变她想念亲人的事实,他也没法替代她的爹娘在她心中的地位,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短暂地忘却这件事。【1】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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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说】
安元恺转而问,“那你这次去京城的话,会在那里待多久?”
宛央老老实实回答,“爹爹娘亲说短的话两三个月,长的话半年。”
安元恺一听,心中顿时就生出了一股闷闷的感觉。
他这次的受伤格外的真心实意,“你在京城就待这么短的时间,还有什么好犹豫的?你最多也就跟爹娘分开半年而已,但你我要分开的时间却是好几年,甚至可能更久。
你个小没良心的,心里果然没有我这个哥哥。”
安元恺心里真的很失落,整个人的情绪都闷闷的。
有了安元恺的这番对比,宛央心中原本那股子浓烈的对爹娘的不舍情绪,瞬间就被冲散了,整个人都升起了一股对安元恺的浓烈歉疚。
原本她觉得跟爹娘分开半年已经很久很久了,但现在她才知道,原来这根本不算什么。
元恺哥哥这一走,就再也不回来了,他们有可能很久很久都见不到对方。
安元恺见她还是不说话,又补了一句,“甚至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见了。”
宛央瞬间瞪大了眼。
她还不大理解一辈子究竟是多长时间,但她却知道,这很长很长,长到她根本难以想象。
等她长到祖父祖母那样的年纪,她的一辈子兴许都还没到头,所以,那得是多长的时间啊。
这句话像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宛央原本还有些犹豫不定的心立马就坚定了下来。
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开口表态,“我去京城,元恺哥哥,我愿意陪你一块儿去京城!
你不要再说那样的话了,我们是好朋友,是一辈子的好朋友,不可能会一辈子不见面的!”
宛央不喜欢听他说那样的话,那让宛央觉得心里很难受,更觉得自己像是个坏人,做了辜负他的坏事。
安元恺终于听到她的这个回答,心头顿时为之一松。
可算是把这小姑奶奶说服了。
安元恺乘胜追击,“那半年后,你从京城又回到扬州,我们就又得许久见不到了。
这次你都这般不情愿去京城,下次你肯定也不会主动去京城看我,只怕时日久了,你就完全把我忘了,根本不记得我这号好朋友是谁了。”
宛央立马反驳,“不会的,我下次一定也会去看你的,更不可能会不记得你!”
安元恺一副不相信的样子,“那到时候你又舍不得离开你爹娘怎么办?”
宛央心中闪过了一抹纠结,旋即反应过来,立马道:“我可以跟爹娘一块儿去找你啊!”
这次是情况特殊,爹娘才不能同行,但不可能每次都这样呀,下一次,她一定能让爹娘陪她一块去京城。
安元恺继续刨根问底,“那万一他们又有其他事耽搁了,没时间呢?”
他一副一定要让宛央取舍抉择的模样,宛央的小脸上又现出了纠结。
安元恺见状,装模作样地叹息。
“果然,在你心里,我的分量也就这么不值一提。”
宛央被他这么一激,当即立马表态,“才不是呢,就算我爹娘不与我一道去,我也是会去看你的!”
安元恺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当真?”
宛央用力点头,“自然当真!”
安元恺伸出手指头,“那我们拉钩,谁变卦谁是小狗。”
宛央立马也伸出了手指头,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
“好,拉钩钩,谁变卦谁是小狗!”
安元恺知道自己的行为很幼稚,这样的约定也多半不作数,但他还是忍不住这么做。
就算以后这小丫头会把他们的约定抛诸脑后,再也不去看他,但至少现在,他心里是宽慰的,是有念想的,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