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元恺立马拒绝,“不必了。”
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拒绝的语气有些太过生硬,他赶忙开口找补。
“并非我不愿意,而是,这不合规矩。我爹刚调任京城,在京城根基更是不稳,如何能把我送进国子监?皇上不会同意的。”
宛央却觉得这根本不是问题。
“这有什么,到时候我向皇伯伯请求便是,皇伯伯一定会同意的。”
宛央觉得这压根就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就是往国子监里塞个人而已,皇伯伯怎么会反对?
还不待安元恺再找理由推脱,宛央又紧接着道:“若是实在不行,我让祖父祖母帮忙,定能让皇伯伯松口。祖父祖母,你们说呢?”
秦彧和林檀香见宛央对此事这般热衷,他们自然是不会反对。
先前宛央一直怏怏不乐,得亏安元恺在,才让她提起几分精神,若是这件事不能满足她,她定然十分失望,对京城之行只怕也会更加心生排斥抗拒,这是他们不想看到的。
安排一个人进国子监,这也的确不是什么大事,并不牵涉朝堂,违背原则,熙元帝没道理会反对。
是以,秦彧立马开口答应了下来。
“这件事包在祖父身上,定能把事情办好。”
得了祖父的亲口承诺,宛央顿时笑了,笑得很是开心。
她邀功般地看向安元恺,“元恺哥哥,你听到了吧,我祖父保证了,这事一定没问题。”
这下子,安元恺还能说什么?他再反对,就要暴露自己的真实想法,就要惹宛央不高兴了。
他内心一片发苦,但为了宛央,他却不得不咬牙,露出一抹略微牵强的笑来。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
宛央笑得开心,心中原本的那抹阴霾好似也随之被驱散了,安元恺见了,原本心中那股子牵强与不情愿也被彻底驱散了。
罢了,只要央央开心就好,自己就自我牺牲一番好了。
不就是念书吗,大不了他就刻苦努力一些,虽然不能力争上游,但好歹能保持中线,不要落在最后吊车尾。
因为这件事,宛央的心情一下明朗了不少,秦彧和林檀香也总算是放心了。
而与此同时,正在往南行的沐白一行也是一切顺利,并无任何波折。
他们走的是陆路,但因为并不着急赶路,是以走得并不快,一路游山玩水,很是悠闲自在。
晚上,沐白和宋司遥要么被安排在相邻的隔壁房间,若是路途环境限制,他们甚至有同住一屋的情况,只不过并不是同床。
而从启程至今,宋司遥也再没有做过梦魇,亦是不曾梦游过,她整个人又恢复如初了,气色也肉眼可见地变得好了起来。
宋瑾南和慕容熙都松了口气,同时,心底又不免生出几分担忧。
司遥对沐白的依赖越来越强,司遥是病人,沐白则成了她的药,若是之后他们真的不得不分开,那司遥该怎么办?
这次的事情已经让她激出了梦游之症,下次再分开,若是再激发出其他病症来,这可如何是好?
现在他们年纪还小,两个孩子赖在一处也没什么,但他们长大了之后,不可避免要分开,届时……
不可避免的,两人又生出了要结亲家的想法。
若是两个孩子长大之后能成婚,这个问题自然而然就迎刃而解了。
但是,两个孩子都还小,都还没开这方面的窍呢,他们自然不可能贸然提起这一茬。
越是提起,反而越是可能会让他们彼此相处不自在。
而且此事也并不是沐白能做主的,他们真要想结亲家,就得征求秦淮和兰清笳二人的意见,两个孩子愿意,秦淮和兰清笳也不反对,此事方能成。
宋瑾南见慕容熙一再忧思此事,便出言宽慰,“孩子还小,且现在两个孩子也都好好地待在一处,我们便先不要多想了。
待到了千灵山,我也会让爷爷给司遥看看,好好诊一诊脉,兴许爷爷已经有了法子,能把她的病症治好。天无绝人之路,无论如何,总会有办法的。”
慕容熙闻言,心中其实依旧满腹忧虑,但她也知道现在再忧虑也是无用,她便只能往好的方面想了。
他们这边行程顺利,撇开对司遥病情的担忧不提,一路倒也算是轻松惬意,自在随性。
只不知,扬州城现在是个什么情况,秦淮和兰清笳一定要把沐白和宛央送走,必然有他们的用意所在。
他们现今已经帮不上什么忙了,只希望他们在扬州城也能一切顺利才好。
而眼下,扬州城的情况对秦淮来说,却算不上友好。
有关他的流言与风波一直沸沸扬扬,从未停止过。
只不过与一开始一边倒的质疑不同,现在的局势已经是毁誉参半了。
有人觉得淮南王若有不臣之心和不轨之举,那就是大逆不道。
但也有人觉得淮南王才是正统,他继承皇位实乃名正言顺。
这些言论简直是将秦淮架在了火上烤,淮南王府对此也表现出了焦急之意,一再派人澄清言论,对那等敢公然讨论此事的人全都出手处置。
但流言早已经肆意蔓延,又岂是随随便便就能遏制和澄清的?
越是这般打压,反而越会让流言肆意,淮南王这番做法显然无甚成效。
不仅没有成效,反而愈演愈烈了。
因为隔三差五就会有类似的灵异事件发生,而每一出灵异事件,最后都直指淮南王,俨然是将他高高捧起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他越是被捧得高,那就越是会招惹皇上的忌惮。
扬州城的消息,最终还是传回了京城。
一月后,京城忽然来了一支.人马,乃是皇上钦点的钦差,一行人甫一到了江南,就直接往淮南王府而去。
他们并没有刻意低调行事,很多百姓们都看在眼里,顿时对此生出了各种猜测。
这一行人看上去来势汹汹,只怕来者不善啊,该不会是皇上要借此机会清算淮南王吧?
一时之间,有关淮南王的言论又发生了扭转,但不变的是,他依旧是众人议论的焦点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