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无声对望着,彼此间,一股温情脉脉的气氛在无形中蔓延。
谢天瑞见了,心里都有点酸溜溜的滋味,不过他还是很懂事地调节好了自己的情绪。
云帆是母亲以前在这里收养的一个孩子,也算是他的义兄,他们已经十年没有见面了,现在依旧不能光明正大地见面,他们会忍不住激动也是人之常情。
即便是这样遥遥相望,给他们的时间也不多。
不多时,绿香便上前唤她,伸手将她搀扶走了。
茹夫人即便是心中再不舍,也只能转身离开。
绿香朝这边看来,看到了谢天瑞一行人,便只当她是在看谢天瑞,也并未多想。
看着她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云帆的目光却依旧不禁紧紧追随着她,久久都舍不得收回。
谢天瑞抬手拍了拍云帆的肩膀,一副小大人般的语气。
“男儿有泪不轻弹,你是大男子汉,可不能随便掉眼泪哦。”
云帆这才察觉自己竟然哭了,他立马抬手,将眼角的泪意擦去,原本一直都冷峻严肃的脸上也不禁露出了一抹微微尴尬赧然的神色。
谢天瑞又道:“现在我还没办法让你们光明正大地见面,只能制造机会让你们远远地看一看对方。但我会想办法的,定会让我们大家都能自由自在地团聚,不用再受任何人的束缚。”
不仅是娘亲和云帆能正常见面,他也希望他和娘亲也能如此,而不是因为娘亲要给他当药引,他们才能见上面。
云帆深深地望着谢天瑞,神色认真,“谢谢你。”
谢谢你,不介意我的存在,谢谢你对我的善意,也谢谢你,让我能这样远远地见到母亲一面,让我能无比直观又真切地感受到,母亲心里也正挂念着我,而不是像姜德海所说的那样不想见我。
谢天瑞朝云帆一笑,“我也不是全然在帮你,我更多的是为了娘亲,我不想看到她伤心难过。”
云帆依旧道:“不论如何,都要谢谢你。”
谢天瑞见他执意要谢,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一行人继续前行,兰清笳一边推着轮椅缓步朝前,一边看向云帆,用一副漫不经心的语气道:“你在这里生活了十年,那你对梨园应当很熟悉吧?”
云帆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是在跟自己说话。
他顿了顿才道:“不算熟悉,我的活动范围也就那些。”
他这样身份的人,怎么会被允许在梨园四处通行?
他的活动范围,也不过是他为了上下山而悄悄翻墙出去的最短路线罢了。
并非那些人放任他出去,而是他们管不了他,只能任他自由出入。
对这个回答,兰清笳也并不意外。
不过这不要紧,兰清笳想确定的是另外一件事。
她继续道:“那他们会允许你自由出入梨园吗?”
云帆脸上露出一抹有些傲然的神色,“他们允不允许有什么关系?我出入梨园靠的不是他们的允许,而是我的身手和本事。”
“这么说,只要你想,你就能在梨园来去自如?”
云帆点头,“没错。”
兰清笳露出了佩服的神色来,出声赞道:“你真厉害。”
她对这个回答很是满意。
他能有这个身手,那简直是再好不过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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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说】
若是云帆成为了他们的眼线的话,他的这个身手就能帮上大忙。
只是,现在她不好直接开口让云帆做些什么,因为他对他们还不算完全信任,这件事,还是由茹夫人交代他最合适。
所以,他们得想办法尽快让茹夫人和他能正大光明地见面,制造私下相处的机会才行。
谢天瑞的脸上也露出了欣羡的神色,他语气不觉带上几分低落,“我已经很久没有练过武了。”
现在,他已经快把那些武功招式忘了个七七八八。
若是他这三年也一直都在坚持的话,他的功夫想来也会比较扎实了吧,兴许他还能跟云帆比划比划。
他有些黯然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腿。
兰清笳见此,当即便道:“这没什么好懊恼的,你很快就能重新站起来,重新开始练武了。”
谢天瑞的眼睛一亮,心中又不觉生出几分不相信。
“真的吗?”
兰清笳点头,“你的情况已经好转得差不多了,明日你就可以尝试拄拐下地走一走了。”
谢天瑞的眼睛瞬间变得更亮了。
兰清笳当即又给他泼了一盆冷水,“不过,你要做好准备,这个过程并不简单,你多多少少都要吃些苦头。”
谢天瑞却是一副斗志昂扬的模样,“只要能好起来,我就不怕吃苦!”
兰清笳见他这般充满斗志,心中便满意了几分。
不管后头他究竟会不会哭爹喊娘,把自己现在的雄心壮志抛诸脑后,至少现在他的斗志非常不错。
谢天瑞又忍不住问,“那柳大夫,我要多久才能真正地站起来?”
兰清笳摇头,“这个我也没法给出一个确切的答复,我只能说,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一到两个月左右,你应当能脱离拐杖,正常行走。”
一到两个月听起来时间很长,但对于谢天瑞来说,这却已经是宛若天籁般的福音了。
一两个月时间,跟三年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兰清笳再次提醒,“我所说的只是个预估时间,而且是一切顺利的前提下,在此期间,不排除会不会出现一些其他的变故。
自信很重要,但也不要太过盲目自信,心态要放稳,明白吗?”
谢天瑞立马用力点头,“我明白!我会放平心态的。”
他当然知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的道理。
因为以前他就经历过很多次,每次都是以失望告终。
但这一次,他的自信却是前所未有的,因为柳大夫跟其他人不一样。
人需要一点阳光和信心,这样,他才能有更大的希望去面对生活的苦。
就在他信心满满的时候,现实好像非得给他来上一点教训,他的腿上突然传来了一阵剧痛,他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转而露出了痛苦之色。
这种情况最近时常发生,兰清笳已经习以为常,便是谢天瑞自己也已经习惯了,只要忍过这一波就没事了。
但是云帆没有经历过,他看到谢天瑞突然面露痛苦,他的神色也瞬间紧绷了起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