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清笳的一番话,成功地让围观人又生出了另一层心思。
原来兰清笳不是柳氏的亲生女儿,那这件事究竟内情如何,就值得深思了,果然不能只听片面之词。
一时之间,大家又都把异样的目光投向了柳氏和江嬷嬷。
柳氏的脸色霎时又变得难看起来,她一咬牙,抬脚就朝江嬷嬷的身上踹去,江嬷嬷被她踹得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你个蠢奴才!什么时候主子的事轮到你一个奴才做主了?”
江嬷嬷也咬了咬牙,她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就断断没有回头的道理。
她艰难爬起来,满脸都是决绝的神色,“一人做事一人当!老奴做了辱没主家门楣的事,老奴便以死作偿!只望大人不要牵连无辜之人!”
说着,她似铆足了劲,直接爬了起来,一头朝旁边的衙役冲去,拔了衙役手中的剑,一下就抹到了脖子上。
霎时血溅当场,周围百姓禁不住发出阵阵惊呼之声。
柳氏看到她倒在地上,面色也一片惨白,心底生出丝丝痛惜,但更多的却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江嬷嬷死了,就没人能指证她。
江嬷嬷的儿子被衙役带来,看到自己母亲倒在血泊里,当即腿一软,痛哭出声。
然而他死了娘还不算,梁大人经过一番审讯,最后还以同伙罪将他打了一顿,关进了牢里,少说也得关大半个月。
而春娘,因为及时悔改,还做了有力证词,功过相抵,逃过一劫。
回到兰家的时候,柳氏的脸色很难看,但表面上却只能继续对兰清笳进行关心和安抚,实际上心里已经呕出了一口老血。
因为去买猫食把小姐弄丢了还让小姐险些遇险的百香,已经自责得恨不得原地自裁,但兰清笳却心情颇好。
这次的事,自己半点亏都没吃,柳氏赔了钱财,还失了江嬷嬷这一心腹,在外的名声也会受影响,这笔买卖,怎么算怎么划算。
兰清笳抱着雪团,一下下地轻抚着。
这小家伙,可真是她的福星啊,她决定,今晚给雪团加鱼干。
嘉禧居。
老太君半阖着眼倚在引枕上,方嬷嬷低声向她说着什么,老太君听罢,缓缓睁开了眼,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神色。
半晌,老太君缓缓开口,“我突感身体不适,从明天起,就让柳氏专心到我身边侍疾吧,府里中馈的事,便交到周氏手里。”
方嬷嬷面上神色没有半丝变化,垂头恭敬答道:“是。”
第二天,柳氏听完了方嬷嬷的传话,整个人面色惨白如纸,如遭雷击,待方嬷嬷走后,她气得在屋子里狠狠砸了一套名贵的青花瓷器。
她咬牙切齿,狠狠吐出一个名字:“兰清笳!我定要让你来日加倍奉还!”
而兰清笳收到这个消息时,却高兴得多吃了一碗饭,连带着雪团也多得了两只鱼干。
原本兰清笳打算徐徐图之,并没有想这么快与她撕破脸皮。
但是,柳氏的所为却让兰清笳意识到,我不犯人,人却会犯我,她跟柳氏的战役已经拉响了。
从今以后,她的隐忍示弱再也麻痹不了柳氏。
这次她受了大挫,暂时不会有所行动,但依照柳氏那锱铢必较的性格,也不会沉寂多久,她要尽快把自己武装起来了。
玲珑阁之行,她开始期待起来了。
兰清笳给雪团做了个十分漂亮的窝,就放在自己的床边。
自己的床边突然多了这么一个玉雪可爱的活物,兰清笳有种奇异的踏实感,像是找到了什么寄托和依靠。
她不觉自嘲地笑了笑,她竟然在一个畜生身上找寄托,大概因为人太复杂了,她已经不敢轻易相信了吧。
可是,她突然意识到,雪团根本不是她的,春娘认识它的主人,迟早有一天,它会回到它主人身边。
一想到这个可能,兰清笳心里就禁不住一阵强烈的不舍。
如果可以,她真想一直一直把它留在自己身边。
但自己已经欠了雪团的主人一个大人情了,怎么能再把它占为己有?
做好了雪团随时都要离开的准备,兰清笳每天都细心照顾它,变着花样给它添置东西,就像是在养着一个乖巧软萌的小孩。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会被汇报到它主人那里。
“雪团的伤好了。”
“雪团有了一个新窝。”
“雪团有了一个新围脖,圈在脖子上,下面还挂了个铃铛,它看起来很喜欢。”
“雪团有了一件新衣服,很漂亮。”
“雪团有了两件新衣服,很漂亮。”
“雪团吃了十条鱼干,一顿。”
“雪团好像胖了。”
他其实觉得,可以把好像去掉。
男人淡淡开口,“把它带回来。”
第二天,乔远:“雪团说,它不想回。”
乔远一边说,一边默默地撸起袖子,露出自己被猫抓出的几道淋淋的血痕。
男人:……养不熟的白眼猫!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